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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大地上(9)

我总是觉得,自己还年轻,身体处在最好的时段,一般不会患有什么可怕的病症。从20岁到30多岁,我极少去医院,更是距离B超、胸透、CT等医疗器械很远。有一些时候,到外地去玩或者公干,与朋友彻夜聊天、喝酒,在凌晨的街道上大呼小叫,觉得从未有过的放松和快乐。若是遇到投机的朋友,喝酒喝多少都不醉,意气风发,张口就干,白白的酒像是火焰,进入身体,几天后,还氤氲不散。

2006年年冬天单位组织体检,我的身体一如往常,有轻微的炎症,但没有大的病患。2007年秋天集体体检时,医生在我的病历本上写下了“脾脏血管钙化”,我惊呆了,但不知道这个病情到底严重不严重。回到办公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时神情恍惚,情绪低沉,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都不可能患有如此病症。我反复问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去年还没有,仅仅半年,脾脏血管钙化,疾病怎么如此迅速呢?

这么多年来,我总是敦促父母每隔半年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动员妻子也要定时检查身体;而当轮到自己,却又懒得去,总说自己身体好的很,不愿意到医院费时耗力。每次喝醉了酒,妻子都唠叨甚训斥半天,劝我:酒是别人的,身体可是自己的。有在远处的同学和朋友,电话或者短信中也常说要注意身体。每次打电话,母亲总要叮嘱说:少喝酒,少抽烟,那都不是好事。同事之间开调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对此,我也觉得重要,要戒酒,不抽烟,维持身体健康。而当要喝的时候,却又想:很多人烟酒一生,但也没什么大的疾病,自然而终。

侥幸是不幸的最大敌人。我忽然觉得,其实我们没有好好爱自己。一切都是虚妄的,纵酒的快乐是暂时的,房事的愉悦不过是缓解精神的一种方式,当我们热爱并对此葆有强大的热情时,就将欲望变作了不可控的奢侈行为。阿尔贝·加缪说:“唯一的天堂就是人们已失去的天堂。”而我也可以这样说:我们所拥有的幸福时光也都是已经过去了的时光。身体被时光刀片瓦解,也被自己瓦解。一个人既是个体,但又不是一个纯粹的个体,舍弃了自己的肉体,也就舍弃了亲人,舍弃了灵魂版图,舍弃了作为一个人在尘世所拥有的精神和生存依据乃至“主权”。

其实我们没有好好爱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我想找另外家医院再看看,确定一下是否真的是脾脏血管钙化,了解一下这个疾病对身体的危害,消除内心的惶恐。又反复在网上搜索了“脾脏血管钙化”条目,但没有明确的解释。妻子到医院询问了医生,说脾脏血管钙化的病症是:疲劳乏力,时常口干。我想我该好好爱自己了,不唯是精神和文化的需求,这些都建筑在肉体之上,一个人最具体的和最私有的就是他的身体,尽管不论身在何处,阳光都会温暖地照耀,而没有了身体,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其实我们没有好好爱自己。

关于父亲的纲要和札记

1.我们的父亲及其职业:父亲的具体形象是:脸部稍长、额头高、双眼皮、唇薄、体型瘦削。性格木讷,手指短粗,指缝嵌满黑泥;皱纹三十岁萌生,四十岁加深,五十岁纵横交错,六十岁开始,胡子零星发白,而头发依旧黝黑。

我六岁之前,父亲在40公里外南太行某道山谷之间修水库。长大后,我多次路过——开始叫石岭水库,后来改成秦王湖——附近据说发现了李世民开凿的藏兵洞及尉迟敬德修建的岗寨——每次回来,父亲都带回来一些香烟,还有放在隐蔽处、一遍遍叮嘱我不许乱动的雷管和炸药。

父亲经常背一个黄布包——里面有糖块和饼干,还有一些夏天和秋天的野果子——山楂、葡萄、蟠桃甚至蜜枣和梨子。九岁那年,父亲返回村庄,承包了村里羊群——好像已经包产到户,羊只按人头分给个人。父亲的工作是把羊只聚拢起来,按数量接受各家钱财以及粮食的报酬。两年时间,父亲先后培养了三只头羊——它们的角与众不同,每一只都像是向上生长的麻花。父亲给它们打制了铜铃,不管是刮风下雨、雷电冰雪,只有听到清脆的铃声,就一定能找到父亲。

放羊也算一门手艺——怎样照顾突然生产的母羊,怎样在炎热的夏天让羊只们不得病与避免传染病,怎样才能找到丰茂的草,怎样才能使羊只们听到自己的呼号声,而心神意会,继而听从命令——父亲说,羊是通人性的,你对它们好,它们就听你的话,甚至在你危险和困难时挺身而出。有一次,羊们已经上到山坡顶上,父亲干完地里的活计,从山下向上攀登时,不知哪只羊蹬落一块岩石——翻滚的岩石,溅起一连串火星,向谷底冲来。父亲大叫一声,正在吃草的羊们听到了——竟然都跑到了滚动的岩石下面……其中几只死了,有些是被砸断了腰或者腿。

冬天,北风透人骨髓,羊只不约而同把父亲围在中间,用厚厚的绒毛给父亲温暖——在深山圈放时,传说中的精灵古怪在黑夜甚至在正午现身,羊只们一阵惊慌,纷纷直立,打着响嚏,如临大敌,将父亲圈在核心。没过几年,政府封山禁牧——羊只们陆续被主人们杀掉或者活着卖掉,很多人请父亲操刀杀羊——父亲不是说没刀子,就是说刀子锈得不能用——后来,还出去躲了好几天。羊只凄厉的哀鸣在冬天的村庄回荡了一段时日,只见一片片的羊皮挂在了各家各户向阳的地方。父亲收拾好头羊的铜铃,一直放在柜子最底层——二十多年后,还拿出来给孙子孙女儿玩——当当的铜铃,在没有了羊只的村庄,似乎是敲响记忆的钟声,漫山遍野召唤羊只们的亡灵。

2.父亲的手艺:秋风把南太行清扫干净,把整个世界抬高压低。风中茅草,树木不再繁华,均匀承受阳光。父亲把镰刀磨了又磨,背了木头架子,到他牧放多年的山坡——疯长的紫荆蔚然成林,遮没岩石和苔藓,将野鸡、兔子和飞鸟一一诱惑、收拢。父亲坐在岩石上抽烟,然后掐掉,在钻心的风中,寻找那些柔韧而高挑的荆条,飞快镰刀——他刈割得轻松而专注。几天后,父亲跑遍了所有山坡——凡是看到的荆条,都被他带回家中。

入冬后第一场大雪——下得也快,消的也快。房檐上的滴水在泥土的院子当中打出无数创痕——父亲坐在阳光中,把那些荆条摊在身边,五根或者六根为一组,拼成梅花状,再一根根编成圆形,直径40公分时,折竖起来——几个小时后,一只好看的花篓子就已成型,在它们的中间部分,还编织了像是窗棂或花朵状的图案——我上初中时,一只花篓子可以卖到四块钱,父亲一天可以编了三到四只。再后来,花篓子没人用了,父亲就编荆苤子——简单得就像抽烟,不一会儿,就是一个。但十个荆苤子才能卖到一块钱。

父亲的荆条编织手艺——在远近村庄独一无二,时常有人来叫,管吃管吸烟,请父亲为他们编织荆篮子、荆挎篮子和其他荆条制品——他们大都用来挑粪和粮食,甚至走亲戚——父亲的另一种手艺,似乎不大精,但家里一般的柜子、门窗、桌椅板凳、农具等——都能手到擒来,他为自己做了精致的小木头箱子,装着他专用家具——斧头、墨斗、刨子、锤子、锛和锯条、卷尺、红蓝铅笔、钢锉,一应俱全。我放寒假时,给奶奶砍柴,不肯用普通斧头,软磨硬泡用父亲的木匠斧头——个头比较大,刃宽,且锋利,砍一根朽木头,不超过五下。

春节就要到时,村庄上下焕然一新——人人清扫院子和房子,熬了浆糊张贴年画,烧了热油炸麻糖和油糕,然后蒸馒头和包子——腊月最末几天,几乎每个人都要理一次发,父亲理发手艺也好,很多同龄村人来找,坐在我家院子聚集的阳光中,把脑袋低给父亲——父亲一手握木梳,一手拿推子,粗大的手指此刻灵巧起来,在人的头顶上,轻盈得似乎跳舞和弹钢琴。一边理发,一边开着玩笑。有时候很荤——他们呵呵笑,笑声在阴影处的积雪上打滑,在院下田地的冬麦上,溅起星星点点的光。

3.父亲的家庭生活。爷爷奶奶只生养了他一个儿子,还有姑姑——在“人多势力大”和“有人不算贫,没人贫死人”生存环境当中,作为独子,在乡村的利益纠纷和各种争执爆发之时,自然身单力薄。据我所知(其实是母亲的一面之词):婚后的父亲,常常对诸多的家庭与家庭之间的恩怨纠纷采取回避甚至置之不理的态度——母亲说:父亲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木头桩子”,就是别人把母亲和我及弟弟头砍掉,父亲也不会大吼一声,挺身而出。

而在父亲同龄人的叙说当中——父亲年轻时候,也爱说爱笑,一次能喝两斤甚至更多的白酒。十三岁就是一个壮劳力,给生产队赶过大马车,到山西左权县境内用麦子换土豆(当地叫山药)。婚后当过一年生产队长,后被别人“篡权”,抑或主动辞职——或许就是那一年,爷爷患白内障,渐而失明——我至今记得清楚的是:母亲带着我去找医生,询问究竟有没有办法治好爷爷的病。然后到亲戚家,叹息着说:要是(爷爷)失明了,家里的重活儿累活就都得靠父亲了,日子不好过。

我长到十二岁,暑假帮奶奶家刨地收割麦子,冬天则上山打柴。父亲可以专心放羊、打工,伺候我们家的田地和树木。不大忙,或者忙的空隙,父亲时常到爷爷奶奶家——在奶奶家吃饭,偶尔吃一些稀罕的食物。父亲坐在奶奶家门槛上,或者灶火边,低着脑袋,专心致志,那样子像个嘴馋甚至饿极了的孩子。

父亲会和一些关系不错的堂哥嫂坐在石头墩子上,我不知道他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但时常会听到父亲的笑声,在弯弯曲曲的石头巷道里回荡——在我印象中,父亲极少去姑姑和其他亲戚家,除了给他们帮忙。我十七岁那年冬天,爷爷突然亡故——正在吃饭的父亲闻声,扔了碗筷,飞快越过一道山岭和一道河谷,爬上一面石阶,冲到尚还微热的爷爷尸首前,放声痛哭——猝死的爷爷,依旧脸色红润,躺在正午的土炕上,用无动于衷的表情和方式,任凭子女们用简单的悲伤和哭声表达自己的痛苦心情。

十年后的一九九八年,奶奶患癌症,卧病在床第一天,父亲就卷了铺盖带了碗筷,从这一年的秋天到第二年夏天,除了换洗衣服,在我们家从没超过半个小时——他给奶奶喂饭,洗澡,梳头,端屎端尿——直到奶奶去世——出殡的前一晚,南太行普降暴雨,麦场上的灵蓬之中,大雨淋漓,水洼冰凉。奶奶灵前,只有父亲和我的弟弟,在暴雨的黑夜,守护奶奶的亡灵。

4.关于父亲的记忆场景。村里羊只没了,父亲到附近的林场扛木头。有一次我去看他,在很远的山里——山岭连绵,松林幽深,细长的山道在漫山遍野的翠绿之中,就像是一根粗大藤条,父亲扛着一根或者两根木头,身子像是弹簧,从沟底爬上来,在山岭歇歇,再如此这般——扛一根木头是五块钱,一天内,父亲可以扛五十多块钱——在众多人当中,我找到父亲,要帮他扛。气喘吁吁的父亲嗔怪说:你小孩子一压坏身子就不能长个子了!

父亲喜欢坐在门槛上吃饭,粗大的手指握着细细的筷子,黑红的手掌端着白净瓷碗。不管稠的还是汤的,都一个劲儿地往嘴里扒拉——然后喝汤,喝完了,起身——他的腰似乎一直很疼,每次起身,总要哎呀一声,然后用一只手扶住后胯部,慢慢起,在原地站定,再慢慢将弓一样的身子拉直。

我们家的门槛总是油光发亮,除了脚步进出时摩擦,更多的是因为父亲的坐——修水库回来后,有一夜,我躺在父亲被窝,午夜或凌晨,拉肚子,刚要下地的时候,就忍不住了……父亲点着煤油灯,用破布,一遍遍擦掉。翻箱倒柜,勉强找到一块白色的机织粗布,叠了好几层,铺在我身下。

中午,父亲找了一只大海碗,给我盛了一碗面片蛋花汤,抓了几个油炸的麻糖。父子二人坐在一棵洋槐树的荫凉下,一顿猛吃,伸了懒腰,仰面躺在蚂蚁和黑甲虫繁忙的青草地上——天空蓝而高,云彩像是丝绸,几只不知名的鸟雀,鸣叫着,从我们的鼻尖越过。

有一次看电影,我和母亲争执起来,父亲一句话没说,冲过来,踢了我一脚。正好踢中我私处,巨疼。我哭了,母亲反过来又训斥父亲,让父亲解开我的裤子看看到底踢成啥样子了。又骂父亲教训孩子也不拣地方,说那地方(私处)能随便踢吗?父亲很委屈,把我放在炕上,拿了手电,仔细看了看,瓮声瓮气对母亲说,没肿,没事。母亲仍旧不依不饶,让父亲淘了热毛巾,给我敷了好一会儿。

忽有一天,父亲腕上黝黑发亮的腕上忽然多了一块亮晶晶的东西。我贪婪地看,父亲取下来递给我,我端详了一下,迅速套在自己腕上——除了表链有些长,表盘太大外,我都喜欢。几天后,几乎每个同学腕上也都亮晶晶的。当晚回到家里,就朝母亲要。母亲说,小孩子戴啥手表呢?

早上起来,我觉得沮丧,再看看父亲。他也准备出发了,到邻村给人家盖房子。父亲扭身出门,噗噗的脚步声渐去渐远。我一骨碌爬起,胡乱穿衣,背书包,匆匆追去。出了一身热汗之后,父亲遥遥在望,我顾不得擦拭,继续狂追。距离父亲两百米的时候,我忽然难为情起来。始终不敢喊父亲,甚至追上他,父子两个并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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