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圣显灵了。我过去也看见过。”一位大爷说。
“怪不得呢,我说每次上的供品咋会少呢”
“大圣就是灵。我去年求它让媳妇生个小子,还真生了个带把的。”
菊红回头望着庄严肃穆的大圣庙,心理不禁升起一股神秘感,便默默许了个愿:请大圣帮助她走出大山。转而又哑然失笑,笑自己的愚昧和天真。
几个人正往上下走着,忽见那只老猴出现在前面不远处,它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呢,细看却是二婶刚才供给大圣的果子。这只老猴吃罢,对着他们呲牙咧嘴的做鬼脸。
大娘大爷们破口大骂老猴,说它真不是人生的。二婶弯腰捡起石块向它掷去。老猴“嗖”地又没了影了。
菊红恍然大悟:“刚才准是那只老猴把大圣像移到旁边,自己坐在了上面。”
几个人面面相觑。二婶脸一沉:“别胡诌小心大圣怪罪。”
转眼又到了十五,二婶不顾菊红阻挠,又做了些供品和几位烧香的上山了。
养猪和炒股
老王和小王是父子关系,老王是父亲,小王是儿子。老王是个养猪专业户,被人称为养猪状元。小王是个股民,整天趴在电脑前炒股,成了股迷。
老王是个文盲,没上过学,斗大的字不识一升,但他养猪很有一套,生意红红火火,赚得盆满钵溢。
小王大学毕业后没找来工作,就在电脑上炒股,每天忙得头不是头脚不是脚,不是买进就是卖出,不是买了就跌,就是卖了就涨,因此几年下来,反倒赔了几万块。
老王劝小王罢手,说你跟我养猪算了,帮我签签合同,算算帐什么的。
要搁过去,小王会对老王的话不屑一顾,反倒会讥讽老王几句,但现在小王没有了底气,没有了笑话老王的资本。他心犹不甘,小心翼翼地说爹,我还想炒股。说心里话,小王还想再向老王借几万元做本钱呢。
老王说你是怕养猪丢人?
小王摇摇头,说不是,我哪里跌倒还想哪里爬起来。
老王笑了笑,说你一边在猪场跟我养猪,一边炒股,两不误。
小王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忙说爹,你不懂,炒股的机会稍纵即逝,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老王说你炒了几年股,还不是跌进去了?我给你说,你听我的话,保准你炒股赚钱。
小王对老王的话压根就不相信。
老王说我先预付你5万块,如果赔了算我的。这样中不中?
老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小王哪有不同意的道理?这个结果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
老王领着小王在外边采购了一批小猪崽。回到家后,老王吩咐小王,说你也该动手了,抓紧买进底价股和暴跌过的股。
小王迟疑地说爹,买这样的股行吗?
老王狡黠一笑,说这叫小猪入栏,因为价格便宜、适宜生长,即使有什么大灾大难,损失也不大。
小王想想也有道理,于是,5万块钱全部买了底价股和暴跌过的股。但他还是忍不住问老王,说爹,如果买高价股和刚暴涨过的股,会咋样?
老王说就好比咱养猪,如果不买小猪崽,而是买来大猪喂养,有利润吗?
小王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老王说买进大猪再怎么喂也长不了几斤肉,难以掌握其生活习性,而且不知道防疫情况如何,一旦发生瘟疫就亏大了。
小王连连点头,认为爹的话不无道理。
老王说高价股和刚暴涨过的股就好似长大的猪,你敢买吗?
小王吃了一惊,心说老爹分析的还真像那么回事,但不知道效果如何。
接下来的几天,小王老想上网看看股票行情。老王拦住了他,说如果咱天天在猪栏前把猪呼来叫去,猪能长大吗?
小王说不能,这样反而影响它生长。
老王说所以说,我们不能天天守着猪。股票也一样,你太关心它了,有时候就会无所适从了。
后来,小王当初买的股票已开始涨了起来,小王心里大喜,心说幸亏听了老爹的话。
老王指示小王,说快点卖。
小王认为机会难得,还想再等等。
老王急了,说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能再等了。
因为有言在先,小王不得不言听计从。当他刚把手里的股票抛出,股票就跌了。小王心说好险啊,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老王得意地说,猪养大了,不就是杀吗?没人给它养老送终的。股票呢?是不是一样的道理?
小王豁然开朗,恍然大悟。就这样,小王这一年炒股没花费多少时间,却赚了3万多块。他就纳闷不已,难道说炒股只需养猪的智慧就足够了?
博士的学问
芳芳的爸爸妈妈都到美国攻读博士学位了。当初我反对他们去,说芳芳都读小学五年级了,你们又有工作,还去美国念什么书?儿子媳妇说他们单位就他们两个不是博士,丢人现眼抬不起头不说,而且工资福利待遇也低人一等。于是,就把芳芳丢给我一个孤老太婆,两个人就双双飞到了地球的另一面。我身板硬朗,照顾芳芳的吃喝拉撒也不存在什么问题,偏偏我没文化,辅导不了她的功课。儿子媳妇也预料到了这一点,临走时交代我,说没问题,咱楼上搂下楼前楼后住的都是博士,他们的学问大着呢,芳芳遇到难题就去问他们。
这天下午我在厨房里做晚饭,芳芳在客厅里朗朗地读书:“望岳。杜甫。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她读着读着忽然停了下来。我从厨房里探出身好奇地问:“芳芳,怎么不读了?”芳芳撅着小嘴说:“奶奶,有两句我不明白什么意思,我忘了老师是怎么讲的”孩子的功课要紧,我只好放下锅碗瓢勺,领着芳芳去敲住在对门的刘博士。刘博士热情地给我和芳芳开了门,他看了一下芳芳手中的小学书本,苦苦一笑:“大妈,实在不好意思,我是博士不假,但我是研究音乐的楼下的马博士学的汉语言,您去问他好了。”
我和芳芳来到一楼的马博士家,当他得知原委后,抱歉地说:“大妈,不好意思,这是古代文学的范畴,我是研究现代文学的六楼的牛博士学的古代文学,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您去请教他好了。”
芳芳拉着我气喘吁吁地摸到六楼的牛博士家里,牛博士瞟了一眼课本中的古诗,无可奈何地说:“大妈,不好意思,我研究得是宋词二楼的柳博士是唐诗方面的专家,这个问题难不倒他。”
我和芳芳又踅摸到二楼的柳博士家,他翻了一下芳芳的书本,抱歉地说:“大妈,不好意思,我研究的是李白,五楼的侯博士研究得是杜甫,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您去请教他好了。”
我在楼道里喘息了一会儿,芳芳拉着我来到五楼的侯博士家里。谁知,侯博士也是一脸茫然,他也弄不明白,不过他给我们介绍了一位。他说:“我研究得是杜甫的散文,前院的毛博士研究得是杜甫的诗歌”
天色已晚,我和芳芳又黑灯瞎火地摸到前院的毛博士家。毛博士也回答不了芳芳的问题,他耸了耸肩,摊了一下双手:“这首诗是杜甫早期的作品,我研究得是杜甫晚期的作品后院四搂的王博士研究得是杜甫早期的作品,他是这方面的权威,您去请教他好了”
我扯着芳芳出了前院准备往后院找王博士,恰巧碰到从老家来的侄子二柱,他来给我捎了一袋红薯。二柱没考上大学,在附近一家工地打工。回到家里,二柱放下肩上扛着的红薯,洗罢脸,才顺嘴问我和芳芳出去干什么了。芳芳就一脸不高兴地把书本甩到沙发上,说有两句诗她不明白什么意思。二柱就忙拿过书本问是哪两句诗,让他看看。芳芳不信任地看了二柱一眼,指着书本说这两句。二柱看了看,恍然笑了,说:“这简单。‘荡胸生层云’描写的是山腰云雾层层缭绕,使胸怀涤荡腾云而起‘决眦入归鸟’这句话的意思是瞪大眼睛望着一只只飞回山林的小鸟,表现了山很深”
芳芳咧着嘴笑了,说:“对对对,老师在课堂上就是这么讲的。”
我坐在沙发上揉着酸疼的小脚,一下子惊讶不已,心说二柱的学问咋比博士还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