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宝又是一怔,也已经看见背对着他们抽泣的殷璃飞,又看看自家婆娘得意的样子,之后二话不说,拿起拐着就朝江氏身上打去:“臭婆娘,猪脑子啊?谁让你自作主张出的狗屁主意,是当家里男人都死了吗?”
一句话骂完,已经一连三拐杖抡了下去,处处落在关节易痛处,打的江氏一下子就疼的跳了起来,最终狼狈的跌到地上。周进宝还不罢休,直接就冲上去,顾不上伤着的身子就骑在了她身上,照着她的脸左右开工的扇起了大耳巴子。
“你敢说让我表妹当妾?瞎了你的狗眼,我表妹那可是金枝玉叶,是我和大哥的亲妹子!要不是表妹和表弟,咱们一家子早就被那苟娘养的张路给大卸八块了,还能任你有口气在这儿放屁?老子打死你这个嘴碎的臭婆娘,还要地?也不问问你这几天山珍海味的,哪里来的银子,是谁家的仆人伺候的?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休了你,你个败家娘们……”
小江氏在一旁看傻了眼,都忘记上前阻拦,又或者是不敢对上盛怒的周进宝。江氏则是已经被打的只剩下求饶哭喊的话,哪里还有半丝嚣张气焰。
“快,还不快拉开二表少爷!”殷彦之仿佛也被怔住,这才反应过来,忙让小厮拉架。小厮们仿佛也在瞬间被解了学,纷纷上前拉架。
周进松自始至终站着,没有说话!
等殷正儒与兰氏闻声赶来的时候,江氏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
“飞儿先回房去了,爹娘、哥哥、表哥你们聊!”殷璃飞这时说,期间却没有说过一句为江氏求饶的话。
周进松与周进宝眸光同时不自在的闪了闪,殷璃飞这时脚步一顿,就朝着兄弟二人一福身:“飞儿很感谢两位表哥将飞儿当做亲妹子宠,飞儿也很高兴,又多了两个真心疼飞儿的亲哥哥!”说完不顾兄弟俩是何脸色转身离去。
但这简短的一句话,却让他们知道,殷璃飞没有怪他们。原本因为江氏闹的这一出觉得难堪,这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但再面对殷家上下,却感觉已经没有脸再待下去了!
经此一事,殷璃飞对于土地的安排,几天下来依旧不急。村子里的人没有谁再来过,兰氏却在这时找了过来!
殷璃飞正在殷宅另外僻出的一间房里炼制药丸,这些日子一直忙的东西太多了,熬药的小炉子又在农家小院里,所以没有来得及再制药膏,明日就是与清远侯家约定摘花的日子了。
她原来就计划好了,大蓟刚刚收获,又有她上次上山采的一些药引,便想调配出几剂药来带过去,这个药的销路如果打开了,那么后面一亩地的大蓟这一年就不用愁销量了!否则光靠卖原药,东西也不是特别多,她又出不得远门。因为太单一,也只能在京畿范围内销售,很快就会饱和周边市场!
“娘!”兰氏在丫鬟的陪同进门后,殷璃飞唤了一声,就继续忙和自己的事情。桂早被从酒坊叫来,正在一旁负责捣药切药,殷璃飞就看炉子调剂。
“婶婶!”一见兰氏进来,桂早就忙停了手里的活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
“乖孩子,不必多礼,就当这还跟原来的小院一样!”兰氏和蔼的摸了摸桂早的头,桂早这才腼腆的笑笑又去继续干活。
“飞儿,你们还做这些,怎么不交给下人去做?”兰氏皱眉看殷璃飞。实在不明白这个女儿是怎么想的,以前落难时候住农家小院非得自己种地,现在已经回到大宅子做回大小姐,却还是改不了这劳碌的命么?
“府里也没有其他人会做呀!”殷璃飞下意识回,将调制熬好的药液倒进铁模子里冷却成栓。转而又去看药炉子里的火候,拿起扇子又是忙碌。
兰氏听这回答眉头不禁皱的更深了:“你说你,咱们家也不缺你种地做药的这些银子,你何必非得自己给自己找辛苦?还有我听说你当初买的那些废地吧,反正也是空着,你要真喜欢做药,就租出去让别人种,到时候拿了别人种的现成的回来,没事就做药耍耍。不然,还等着自己回头一亩一亩的去种吗?”
本来兰氏找过来,殷璃飞就觉得有蹊跷,主要这些日子殷正儒与兰氏久别重逢,日子过的可是蜜里调油,如果不是几次大事,她都忘记这俩老的存在了!正好前天发生江氏那件事,她就来了,一来就提地的事情。
于是就抬眸看了兰氏一眼,果见兰氏的眸光不自在的闪了闪,殷璃飞接着开口。
“娘是帮二表嫂过来当说客的吗?”
兰氏脸色一僵,但想既是自己女儿就没有什么好拐弯抹角的了,于是直接开口:“你也知道,是因得娘,你外公和舅舅才会遭奸人所害——”
“娘!”兰氏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殷璃飞打断。兰氏一愣,不解的看向脸色沉郁的殷璃飞。
殷璃飞叹了口气:“不是我想推卸责任,只是,如果这事情真要追究责任的话,就应该怪外公当初不应该指点爹,这样爹当时就不会学有所成,也不会被官氏觊觎,还害了兰家一家!要怪就怪爷爷奶奶,不应该把爹娘生的那么优秀!这样,官家人也就不会惹上门了!”
兰氏被殷璃飞这番歪理说得一愣一愣的,却好像无法反驳!又觉得,她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恶人要作恶,却要罪怪善人太好欺吗?
“可是……”可是那毕竟是她的娘家人啊……
殷璃飞看了一眼面露挣扎之色的兰氏,又道:“在娘眼底,外公是个怎样的人,舅舅是个怎样的人,还有大表哥又是个怎样的人呢?”
兰氏因得殷璃飞这问题一讶,下一刻眸光就变得悠远起来,唇瓣不禁带了一丝惆怅的笑意道。
“你外公是个刚正秉直的人,原先是咱们屯儿唯一的秀才,在外任师爷不少年,后来年纪大了才回的兰屯颐养天年,乡里不少人受过他的恩惠,他却从不计较回报。你舅舅性格随了你外公,你大表哥又随了你舅舅!因为不懂得阴险耍滑,所以上次才会着了恶人的道!”说到这里,眸光又是闪烁的看向殷璃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