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孔是从后背穿入的,很显然是暗杀。”覆手翻开掩盖尸体的白布,一股恶臭冲刺进鼻缝里,不由得令我皱眉。
“身体还没开始出现尸斑,但是已经有尸臭了。”同属的同事夏薄荷认真的翻开档案,紧接着开口:“法医鉴定死期可能为一周左右。”
“案发现场有保护好吗?”我翻检着尸体,皱着眉头问。
“当然。”薄荷突然一顿“不过不确定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说来听听。”我转头看着夏薄荷。想听一听这个警署新人的分析。
夏薄荷皱眉,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按照案发现场的第一直观景象,上面猜测可能是入室抢劫案,但是之后仔细分析却发现有些细节连接不上,虽然作案动机有了,也有作案现场打斗的痕迹。但是。”
“继续。”我紧了眼神,翻敛着尸体上的伤口。也听着夏薄荷的分析。
“我认为作案现场很有可能是伪造的,因为我昨天去案发现场勘察了。如果双方打斗那么屋子里并不单单只有易碎的玻璃,陶瓷等物品被打碎,而且在茶水室的茶几上茶杯碎了,然而茶几却工工整整的摆放在原来的位置,茶杯底的水痕也是圆润的,并没有扫动亦或是拖动的痕迹,但是这一点细节不足以证明什么。”
说着,又是认真的模样,越过我身边,指着尸体脖子上的肋痕:“法医鉴定死者致命的一击在于身体背后的一枪子弹,而不是这个脖子上的勒痕,而且我们大可说是嫌疑人先勒住死者的脖子,但是只导致了死者昏迷,最后补的一枪,但是检查过后,发现勒痕只是在死者死后才出现的伤,一般的入室抢劫案所使用的作案工具大抵是管制刀具等,但是这次却是枪。嫌疑人也只是拿走了死者的近身财物,数量不算大,说明抢劫并不是真正的目的所在,杀人才是他的最终目标,但是我实在想不通一个没有留下指纹,脚印,甚至是一丝蛛丝马迹的杀人凶手会留下这么多的漏洞。”
“他只是像制造出假象来干扰我们的调查线索而已。”我低头笑。将白布重新盖好。走出了鉴定所,高跟鞋与地板发出清脆的碰撞在墙壁四周回旋开来。就像一串串铃铛的响声,显得尤为慎人。
直到夏薄荷从停尸房追出来的凌乱脚声打乱了四周的恐怖气氛,我才慢悠悠的开口:“这次,是老朋友回来了。”
“什么?老朋友!?什么老朋友啊?吴警官你别吓我。”夏薄荷一阵冷颤:老朋友回来了到底是什么?
我回头看她:“六年前的老朋友。”
六年前的老朋友,一个只能活在黑暗里的使者,一个只配舔拭鲜血的恶魔,一个我多年前的老友。
夏薄荷紧跟在我身后:“吴警官,你的朋友也是警察么?”
我看着她,突然笑出了声,惹得她一阵颤栗:“不是,是个。怎么说呢?”我想了老半天,凉幽幽的突出这几个字:“变态杀人魔。”这样来形容他,我想应该不为过吧。
“啊!?”夏薄荷哑然:“吴警官,你的朋友是。你怎么会和杀人犯做朋友呢!?”
“因为,我和他。。气味相投。”我故意装作神情暧昧的在夏薄荷耳旁吐字,语气凉幽幽,就像蛇滑腻的皮肤绕过夏薄荷的耳根。
“啊啊啊啊!”夏薄荷尖叫着冲出了监察室。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有些熟悉,又的确很陌生。正想追着出去,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她和你以前一摸一样。”冰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重重的敲击着我的耳膜,就像一把冰凉的刀子插进了耳洞里。我顿时感觉脑里嗡嗡嗡的一片响声。
“小家猫好像长成野豹了呢~嗯?”暧昧的开口,随着他的冰冷温度越靠越近,直到我背脊一片冰凉,我知道,他已经离我不超过一米远了,敏锐的嗅觉让我第一时刻就嗅到了他嘴角浓重的血腥味儿,对于我,也是说不出的好闻。
“他六年前已经死了。”冰凉带笑的声音越来越进,直到在我耳根响起,我才猛然般惊醒。
转身退了几步,满脸戒备,我皱眉头问他,着些嘲讽:“吸血鬼也会死么?你真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啊。”
他斜眼打量我,一脸暧昧的凑过来:“那可说不准~”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也无心去理会。我弓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后退:“现在差不多中午十二点了,你要一起出去吃个午饭么?”我看着他笑。
“小野猫~我想我没这个需要了~这里的东西也挺不错的~”
他摊开手无所谓的笑。
看见他嘴角的血迹。我加大了步子:“那就用餐愉快。”
他突然上前。
我转身,以我最大的速度,冲出了督查室的黑暗走廊,那是一次我认为逃亡的奔跑,但是我不会料想到,他只是做个样子玩儿玩儿而已,看见我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大概是他最大的慰藉。
检察院走廊里传来的是他幽幽的声音:吴宝娜,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