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案发当时也是因为头部受到撞击对心脏产生突然的负担,才就这么气绝身亡的喽?”安小乐听后如此推测道。
“事情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乐天华点头表示认同。
“既然如此,那他当时为什么不快点吃药呢?”乐惜颜眨了眨眼。
“切,这还用想吗?肯定是当时已经来不及吃了啊!”杜宇飞撇嘴道。
“可是他脖子上戴的药罐里面都空了啊。”
“都空了?”
“如果及时吃药的话,应该不至于就这么断气了。”
“那这么说的话,那个药罐里面打一开始就是空的?”
在这么可能呢,徐峰忍不住地想,那罐药既然关乎他的生命安全,怎么可能会没有注意到罐子空了?
不过事实现在又摆在眼前,现在能想到的……
忽然之间一阵音乐声响起,乐天华的电话忽然响了。
“这又出什么事了。”乐天华吐了一口烟,颇为无奈地扫了眼手机,却是立刻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这时候的徐峰脑中已经暂时先完成了另一个推断,可他仍在思考其中的漏洞,是,就算真如他现在脑中所想的推断,却还有一个问题待解决,为什么当时的被害人没有向人求救呢?
“什么!?这怎么可能啊?!这……“
乐天华挂断电话以后又是一阵仰头叹息。
“怎么了?”
“唉!这件事不知怎么的让人给传出去了,现在新闻媒体知道了,刚刚我们所长跟我打电话,说是在一个小时之内必需给出一个结果,这件事在社会上闹的很大!一个小时之后就会有新闻记者对此事件进行采访报道。”
“一个小时?!这怎么可能呢!”安小乐忍不住惊呼道。
“不可能也没办法啊!这事件要是给不出结果,就没法向社会大众交代啊!对社会治安的稳定也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是啊,我们的生活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太平,平均下来可能每天都有几十起案件发生,这些案件中有的可以很快就告破,有的也可能要一直调查个十年之久才能破获,甚至一些会成为永久的悬案也说不定。
警察可以尽可能将犯罪率压到最低,但别忘了我国人口基数,在2016年可就已经有十三亿之多,无论再怎么小的犯罪率乘上这个可能还在不断增长的数值得出来的都不会是一个很小的数字。
我们一定可以破案。
这句口号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是肯定不可能的。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百分百的事,任何事的绝对性都是在一个相对的范围内才是绝对的。例如你在学校里喊一句我是跑得最快的,没错,可能你在学校里就是最快的,这件事是绝对的,但你却说在学校这个范围里的绝对。
人们现在得出的各种结论,各种真理也是在我们已知的范围内的绝对,当人们的认知再一次扩大,可能曾经绝对的认知就会出现错误。
如果真如口头上说说一定能破案,世界上也就不会出现悬案了。至于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当然是要为自己鼓气,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必定会成为悬案,那么谁还有想去破案的心思呢?
大家也可以发现现实中讲述出来的,展现在荧屏上的案件都是破获的,很少去讲没有破的,一些较为经典的悬案可能会放上讲讲推测,但肯定是破案的占据大多数,这就是为了维护社会稳定。
如果被传出有案件破不了,人们的第一想法绝对不会是觉得破不了是一件没办法的事,毕竟世界上的悬案多了去了,都是人,谁都不是神,破不了也很正常,而是肯定会想,天哪,这案子居然没破,这平常生活该怎么办啊?如此一来,人们在生活中肯定人心惶惶。
这便是感性思考,人是心理动物,很少有人会去对每一件事进行理性分析进行理性思考。毕竟要每一个人都去深入思考遇到的每一件事,那活着该有多累啊!
这也是为什么群众很容易被舆论所导。三人成虎。如果周围每一个人都如此说,你在感性层面肯定也会跟着这样想这样认为,但只有处在事件最里层,了解更多的人才知道,事情压根就不是想象的那样,但外围人可不管,所以最后也就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成屎了——除非你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
回到案件。就在乐天华不住叹息时,随着两声叩门声,一个身着红色外套,如同贵妇一样的女人和一个瘦高的八字胡的男人走了进来。
“我说警官,你到底还要把我扣在这里多久?”
“呃,抱歉,因为您也是重要证人,而现在的情况必须要等到案子出结果才能离开。”
“既然这样,那就请你们快点破案啊!”
贵妇说完便一扭头,和瘦高男人走了。
“这人是谁啊?”
“那位是被害人的妻子尤蕞跟视剧导演金鴩先生。”
“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乐惜颜弱弱道。
“所以我们刑事组也想快点把这个烫手山芋交出去啊……”(注:交出去指的是找齐证据交给检察院起诉)
“乐叔你刚才说的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那个导演吗?”
“啊,是啊。”
徐峰听了立马就跑了出去。
“他去干嘛啊?”
“上厕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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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问他被杀当天早上的情况?”
徐峰几经周折才在金鴩回剧组拍摄地的路上追到准备回剧组交代事情的金鴩。
“呼呼……没错,是那个乐警官让我帮忙问的。那个叫赵伟岸的演员今天早上也在酒店里发作过对吧?”
“啊…今天早上他跟我约好在酒店的咖啡厅谈事情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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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以后别再拍戏了?!”
“我是以朋友的立场劝你的,照你这个身体状况,继续下去的话根本就是自杀的行为。”
“你叫我不再演戏,那我还剩下什么!”
赵伟岸一阵激动后忽然脸色一变,表情狰狞,双手死命捂住胸口。
“你没事吧?!”金鴩见状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要不要找你老婆啊?她现在应该在房间吧!”
赵伟岸一手痛苦地捂着胸口,一边断断续续地沙哑着声音回应:“我…只要……吃了药…就……没事了……不用…紧张………”
说着,用手颤颤巍巍地取出了脖子上挂着的小药罐,拔开盖子倒出了里面的三片药在手心,取了一片吞服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后,神色才好转过来,却已是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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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吃了药之后,病情的确暂时压了下来。”
“是吗。”徐峰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嘴角也扯出了一股笑意,“我已经知道凶手杀害被害人的方法了!还有,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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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现在该怎么办啊,一个小时没剩多少时间了,一会儿记者什么的也要来了,现在却仍没一点头绪。”乐天华捂着额头,烟不住地抽。
“徐峰到底干嘛去了啊现在还没回来。”
就在安小乐抱怨时,她的电话响了。
“喂?………你在干嘛啊!跑哪去了!………什么?查这个干嘛?………啊,好吧好吧。”
“不行了,时间到了,我要去和他们会面了。”乐天华又一次看表后,便是焦急地站了起来,准备前往酒店的商务会议室。
来到会议室时,三名嫌疑人、尤蕞以及打车过来的金鴩已经到场分坐会议室两旁,会议室的角落里则坐着几个拿着本子与笔,脖子上挂着相机的记者。
见到乐天华的到来,所有人便停止了议论,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咳咳!”乐天华走到首位上坐下,“那个,今天我们在记者朋友的见证下,我们来详细说说这个案情,首先嘛在………”
“抱歉打断一下,”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记者举手示意道,“我们今天过来主要是想听一下警方对此案件的看法。以及……警方是否已经确定真凶!所以希望您能直接进入主题。”
“这个嘛……关于真凶警方当然已经大致确定了的……呃………”
乐天华顿时觉得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那是否可以请您现在就在现场说明一下?”
该记者依旧穷追不舍地提问道。
“这个……呃……这个……”
“没……没问题!”
忽然,会议室的门被猛的推开,徐峰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地出现在门口,扶着门框喘了一会儿才将气理顺。
但在场之人却都被突然出现的徐峰惊到了,皆是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你……你是谁?!”那名记者回过神来,异常惊愕地问道。
“这不重要,”徐峰摆摆手,走到了桌旁,“你就当我是警方特别顾问好了。你们也只是想知道案情的结果对吧?”
“没错。”那名记者也恢复了平静,扶了扶眼镜拿起了手中的笔。
“那么这个案件的真凶是谁呢?其实就如同他们三位供述的一样,被害人赵伟岸其实是连续三次惨遭他人杀害!赵伟岸都到过他们三个人的房间,重点则是在于前后顺序。
钱铭先生供述的时候呢是这么说的:
‘赵伟岸冷不防地就冲进了我的房间,不知道他是不是喝了酒,只觉得他摇摇晃晃的。’
可是呢,赵伟岸先生向来有心脏病的宿疾,这么一想我不认为他会喝到路都走不好的地步。更别说一会儿就要去剧组演戏了。
那他为什么会摇摇晃晃的呢?恐怕是他才被什么人敲击了后脑勺的关系。
接着顾向阳先生到案后是这么描述的:
‘他突然闯进房间,然后赵伟岸对他吼到柳芳是他的女人。’
可是这个时候的赵伟岸也不对劲,他突然闯入顾先生的房间,怎么会突然为了柳芳小姐的是揪着你吼呢?在此之前如果没有什么导火索,他是不会有这种反应的。
没错,柳芳小姐,就是因为你拒绝了他的关系。
这下我想就很清楚了,赵伟岸先生案发时是先到了柳芳小姐的房间,在那里被她用花瓶撞击了后脑勺。柳芳小姐以为自己杀了人后,直接就仓皇逃离了现场。
但是,没过多久赵先生又恢复了知觉爬了起来,估计也只是暂时昏倒罢了。
赵先生出了柳小姐的房间,就直接冲进了顾先生的房间,大概是因为他认为柳小姐之所以会拒绝他,完全是因为顾先生的关系。
没想到顾先生也用花瓶打了赵先生的后脑勺,也许是这位赵先生真的脑袋太硬,他没多久竟又站了起来。”
乐天华听到这却心里嘀咕着这铁头功够厉害。
“只不过呢,他那时估计是被鱼上身,又立刻冲了出去。为的是发泄他连续两次被人打后脑勺的那口气。”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那时显得非常生气!”钱铭听完顿时恍然大悟。
“这么说来,钱铭先生就是……?”乐天华听到这也忍不住发话了。
“你看吧,从一开始我就说人是我杀的………”钱铭听到这倒也没很激动,看得相当开。
“你错了。”徐峰更是平静地说道,“那你未免太小看赵伟岸了。”
众人一听又是一愣,这怎么说?
“发现尸体的时候,赵先生的两只手都是压在自己胸口的,照钱先生所言,他应该曾将赵先生拖了一段路,拖的过程中赵先生的手应该处于无意识地松开才对。但在陈尸现场,他的两只手为什么都会放在胸口上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赵先生在那之后又醒了过来。重要的是这后面赵先生因为心脏病发才气绝身亡。”
“对啊!他发现罐子是空的!”乐天华一砸拳。
“世界上有哪个傻瓜会没注意到如此重要的药已经吃光了呢?更何况,早上他还服用过一次,更不可能没有发现这一点!”
“那…那这是?”
“这是因为,有人把他这个攸关性命的药给倒光了!”
“可赵先生一直把这罐药挂在自己脖子上啊?有谁能在他的药上动手脚呢?”
“有一个人就做得到啊!早上发病后,如果说他为了洗掉流出的冷汗,应该有回房洗过澡吧?他为了避免救命之药被水淋到,自然会把药罐拿下来!对吧,夫人?”
“确实,从现场的所有证据来看,我的确最有嫌疑。”尤蕞轻笑几声,“不过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把他的药罐里的药拿光了呢?搞不好是他自己忘了也不一定啊?”
“呵!我又没说你把药拿光了。如果你真的把药都拿光了,赵先生病发时应该会设法去找人求救,但他却没这么做!所以我猜,你在罐子里恐怕放了一片别的什么药吧!
因此,赵先生才不疑有它地立刻吞了下去!他却没有想到,症状非但没有减轻,反而使他因氧气用尽而身亡!”
一阵铃声响起,乐天华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放了胃药?什么跟什么啊?”乐天华接了电话以后听的莫名其妙,在场的人也都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点,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哦?原来是胃药啊。”徐峰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呵…呵…那是我平常吃的药。”尤蕞说道。
“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赵先生药罐里的那颗药啊!我在回来的路上打电话告诉安小乐,让她叫她爸查一下那个药罐里有没有放过其他药物的痕迹。
“唉……真是服了你们啊!要不是你们几个轮流打他的后脑勺,法医估计就断定他是死于心脏病的老毛病了,也不会把警察搅合进这件事了,更不会把这位厉害的特别顾问搅进了了吧……”尤蕞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似是惆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