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慢慢的落下,天边一轮红日渲染的整个天际,好看的不得了。
荣华宫内,血染一袭浅绿色的宫装坐在秋千上,右手拿着一只水晶梨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不远处的椅子上还盘坐一只白毛狐狸懒洋洋的靠着,巧言站在血染的身后时不时的推两下。
忽然,血染丢掉手里的啃完的梨子梗,利落的迈下秋千,朝着白毓走过去,自从血染知道这只白狐狸是只神兽,还是一只公狐狸后,血染对他的态度就越来越恶劣了。她顺手一捞,把椅子上的白狐扔了出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得意洋洋的自个坐了上去。
白毓猝不及防的被扔到地上,怒气四溢的看着血染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恨不得撕碎。
血染眯起眼睛,发现白毓对她的不满,勾了勾手指,嚣张至极,“臭狐狸,有什么不满朝着小姐姐来呀。”
白毓的狐狸须都气的颤了起来,在有人的地方,他是不会开口说话的,这个死女人既然敢如此嚣张,他背气的扭着稍稍有些肥胖的身子,狠狠的瞪了两眼,扭过头去不理会。
巧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她看来血染这个行为跟一个稚嫩孩童相差无几,语气有些嗔怪,“娘娘,你怎么跟一个畜生说起话来了。”
话语一落,血染便“扑哧扑哧”的笑出了声,白毓这下子彻底被气毛了,朝着巧言就“嘶嘶”的怒叫了两声,声音极大,巧言冷不防被吓了一跳,白毓本不是一般的狐狸,这一叫比得上山林野兽,也难怪当初在山洞里,血染把他当成猛虎之类的动物。
很久以后,血染身边有一个俊俏的男子对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模样,唯独对巧言是怒目相对,她说一句,男子就会回上十句来反攻她的话语,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才刚刚认识,这个男子就会对她怀有莫名的不满,也许巧言死也不会知道,这个俊俏的男子就是曾经被她骂过畜生的狐狸精。
血染捂着肚子笑够了便停了下来,起了身,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她微微的闭上眼眸,伸展了一个懒腰。
“娘娘,邵妃娘娘来了呢。”玉莲迈着轻快的脚步出现在血染的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件披风,太阳已经下上了,虽已是初夏,晚间的微风习习吹来还是有些凉意的。
玉莲的话刚刚说完,邵妃与她的贴身宫婢玉致就出现在血染的视线之内。
“奴婢见过血妃娘娘。”玉致放开了邵慧君的身子,很有礼貌的朝血染福了福身,复而又搀扶着邵妃的手。
玉莲与巧言也同样的朝邵慧君福了福身。
“本宫如此冒昧的前来没有打扰到妹妹吧。”邵妃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巧言很是识趣的朝两个小太监挥了挥手,很快就搬出一条椅子落在邵慧君的身旁。
“没有,有空常来坐坐。本宫这荣华宫里虽大,可终究还是太冷清了些。”血染也不客套,顺着邵慧君的话说了下去。那一日邵妃在老祖宗面前替她说情她看得真切,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她帮了她,她血染便记在心里了。
“嗯,今日听闻妹妹身子大好,便立即过来看看了。”邵慧君不着痕迹的坐到椅子上,笑了笑。她似是感受到血染言语里的随意,心底便释然起来,其实在这后宫里争来争去没有太大的意义,皇上只有一个,而妃嫔却是老了一批又会新晋封一批,女人太多,那宠爱分起来却也是少的可怜。
“是还不错,好久都没有这么惬意过了。”血染懒洋洋的斜倚在靠背上,很是不修边幅,她伸出自己的手背放在眼睛上方,盯着瞧了瞧。如此模样邵慧君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相反眼底多了几丝羡慕。
“这宫中的日子不是惊心动魄就是无聊透顶,想妹妹如此惬意的生活确实不容易。”邵慧君叹了口气,想起自己还是闺中待嫁,未出阁前,在父亲身边吟诗作赋,活的真是很是开心。
血染听出了邵慧君言语中隐含的深意,她忽然端坐起身子,盯着她的眼睛很是认真的问道,“其实邵妃娘娘先前并不喜欢本宫吧?”
听血染这么一问,邵慧君身子冷不防一抖,她的脸上有惊讶也有惶恐,如此直白的问话她猜不透血染的用意。邵慧君抿了抿唇,回答有些为难。
“你实话实说,我就想问问。”血染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笑了笑。她其实真的好奇,风漠离曾经说过,邵妃为什么不在找她麻烦,她也纳闷想知道真意。
血染的口气就像是拉家常,她并没有在邵慧君的面前用尊称了,邵慧君顿时明了,也放下的心防,她语音轻柔,苦笑道,“我先前确实与香嫔一样不喜欢你,因为你一出现便夺走了皇上的视线,要在这后宫里生存,要的就是皇上的宠爱。这不仅仅只是我个人的荣耀,还关系到家族的兴衰,我只是一个太傅之女,若是我走错了一步便会连累到当朝在位的父亲,所以我不允许自己犯错。”
邵妃说的很真切,血染也听得很认真。
“我与香嫔都是在十五岁及屏那一年进宫伺候皇上的,她其实早就看我不顺眼很久了,她多次想要除去我,而我也多次化险为夷。在这后宫我生活的真的很累。我要去揣测所有人的心思,还要去为自己想后路。你的出现打破了我多年筑建的心墙,最初,皇上对你百般爱护,所以我心生恨意,在御书房门口说你没规矩。”说道这里,邵慧君的眼角闪现泪花,她偷偷的瞄了一眼血染,只见她没有任何的反应。便又接着道。
“我也像香嫔一样,想过要如何除掉你。但是后来我发现,皇上虽对你百般宠爱,却也多次对你下局,你每次都能够全身退,那时候我就发现你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子。皇上是多么睿智多么深沉的一个人,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
血染听着并不生气,她抬眼,用膝盖磕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笑着,“所以你后来因为这个就想着放过我了?”
邵慧君摇了摇头,“没有,那是因为我在太医院听见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血染蹙眉,满脸疑问盯着邵慧君,“什么事情?”
“你可记得张宏?就是你第一次出现在龙寝宫那晚,你忽然昏倒,皇上替你宣了御医,后来就是他告诉我,说他发现了一件怪事,他说你的脉象明明已成死相,却还能活下来,堪称奇迹,但是却活不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