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本王懒得理你了。本是与王府不相干的人,也受了不少罪,可以走了。”南景赫淡淡的道,“我已吩咐好了马车,把你送回顺州。”
还要送我?萧曼清怔怔的盯着南景赫,真的有这么好心?不会像鸣柳有了什么坏点子了吧?不是鸣柳告诉他我的身份了?
“怎么,不想离开了?”南景赫微翘嘴角,“不想你的相公了?”
“相……相公?”萧曼清瞠目结舌。
“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快点走!”南景赫不耐烦的转身离开。为什么让她离去心里会如此的不舒服?
走就走,谁怕谁?萧曼清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揣上了临出嫁时准备好的出逃银子,自从被抓到王府,已经在被褥下藏的发热了。
马车是命人从街上雇的,南景赫可不想让人看着王府里的马车送一个丫鬟回家,那可是天下奇闻。可是本身送一个丫鬟回家,已经成了府里的奇闻。
告别了春儿,萧曼清坐进了车里。挥一挥手,与王府说彻底的永不相见。
这可是你亲自放我走的,坐在车里的萧曼清哼着流行歌曲,万分得意,幸好鸣柳发错了神经没有把自己给急急的招了出来,否则怎能碰到这么好的事?呵呵呵,要是南景赫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会怎样呢?
萧曼清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不行,出了京城就得换车,可不能傻傻的去顺州,要是被南景赫逮住非得被活剥了皮!
虽然是寒冬,可京城还是很繁华,可以看出大南王朝是一个富饶的国家。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还没有顾上游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能一览京城的风貌,离开之后,还不知能否再回来,或者已经穿回现代了。
咦?马车怎么停下来了。兴致盎然的萧曼清感到很奇怪,边掀帘子边问车夫道,“怎么了?”
“有……有人……找您。”车夫结结巴巴的回答。
萧曼清从车里探出头,瞧见几个带刀的侍卫模样的人挡住了马车的去路,那几个侍卫面若冰霜,双目冷视,给这冬日的大街上又增添了一份寒意。
“找我?”萧曼清平静的说着,可心里已感到了不妙,只是这追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好歹等出了京城之后。
“奉太后懿旨,前来追拿逃犯。下车!”为首的侍卫严肃的命令说道。
太后,不是南景赫么?萧曼清心道,一定是鸣柳在使怪,可是她为什么就是不去告诉南景赫呢?
“快点!”侍卫催促。
萧曼清缓缓的下了马车,被侍卫毫不客气的一把抓住提到马上,向皇宫奔去。
太后的储敏宫。
萧曼清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高高在上坐着凌厉的太后,身后站着静若止水的鸣柳,旁侧坐着妖媚的容妃。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瞧着跟一般的丫鬟不同呢?原来是宰相府的那个逃婚的,胆子可真不小啊,竟敢在六王府做起丫鬟!”太后说的很慢,也很凛冽。
萧曼清不语。
“已经许了人,还去勾引二皇子,真是不知廉耻!”太后提高了训斥的音量。
“说的不是你吗?还想否认自己吗?”面对一言不发的萧曼清,太后感到自己的权威似乎受到挑战,厉声道,“哀家已经派人去请萧大人与三夫人了,哀家就不信他们也敢跟着一起隐瞒!”
萧曼清无语,还是无语。
“借着公主大婚的吉日,皇上免了宰相府的连带罪责,可是你的死罪是在所难免,看你如此的不知悔改,哀家定让你死的痛苦万分!”
“萧大人,三夫人到……”太监公公禀报。
“传……”太后正了正衣襟。
萧凌风与三夫人双双低头走进储敏宫,跪到太后面前,高呼千岁。
“罢了,起来吧。”太后摆摆手,“先去认认你家的丫头,哀家替你找到了。”
三夫人看到跪在一旁的萧曼清,顿时泪如雨下,上前紧紧抱住,“曼儿,你这是何苦啊!”
萧曼清身子一抖,宛如妈妈抱住了自己,温暖与思念将泪水统统逼了出来。
“放开这个孽种!真是不知礼数!”萧凌风厉声呵斥三夫人。
三夫人不舍的松开了手,疼惜的瞧着日思夜想的女儿,脸色很不好,一定受了不少苦。泪水便止不住的哗哗的流。
萧曼清瞧着这个泪流满面的女子,听烟儿说她被萧凌风赶到什么庵里了,应该比那个冷落的小院还要清苦吧。都是自己害的。
“好了,认了就行了。这里没有你俩的事了,下去吧。”太后不耐烦的说道。
“微臣告退。”萧凌风俯首。
三夫人紧紧握住萧曼清的手,不愿离去,这一去就是永别,哪个母亲能狠下这个心肠?
“走!”萧凌风抓住三夫人的胳膊,用力的拽开。
“不!”三夫人大叫,撕心裂肺,朝太后跪下,不停的把头磕的砰砰响,额间登时渗出斑斑血迹,“请太后饶过曼儿!请太后饶过曼儿!”
“你这个不守规矩的女子,还有脸跟哀家求情!”太后脸上挂满了鄙夷。
“老爷,老爷,你替曼儿向太后求情啊!”三夫人抱住萧凌风的腿,哭诉道,“再怎么她也是你的亲骨肉啊!”
“皇上不追究我的责任已经是极大的宽恕了,这个孽种就应该留在这里,是死是活与萧家没有任何关系!”萧凌风无情的拒绝。
“老爷……”三夫人凄厉的哭叫。
“走!”萧凌风一把拽起三夫人,一步步艰难的拖了出去,毅然决然。
萧曼清苦笑了一下,有这样的父亲真是悲哀,还好自己与他本就没有感情,也不至于伤心,可是看到三夫人悲痛欲绝的样子,自己的心里是暖暖的疼。
容妃像刚看完了一出戏,悠闲的品了一口茶。鸣柳贴心的帮太后捶打着肩头。
“皇上已经让哀家来处理此事。逃婚之后还藏在王府,戏弄王爷,勾引二皇子,对容妃与公主不敬,条条罪责,哀家岂能轻饶?虽是死罪,哀家也不会让你好死!”
容妃叹了口气,“母后,已是死罪,直接赐死吧,何苦还要再去为难她?也怪她年纪小不懂事,做错了,让她少受些最,投胎去吧。”
“容妃,在这后宫呆了这么多年,性子还是这么温和,真不知道你怎么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太后数落着,“哀家定不会轻饶这个丫头。来呀!剥去棉袍,先拉出去跪着。”
几个宫女上前,按着的按着,剥衣服的剥衣服,三五下便将萧曼清的外衣褪去,只留着一件单薄的中衣。两个太监左右架起,把她拖到了储敏宫外。
腊月里的严寒,人们都躲在屋里不愿跨出门槛一步。
萧曼清仅着一件单薄的衣衫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大病未愈的无力脸庞被冻得铁青,牙齿上下咬合的咯吱响,娇小的身躯如一张蜷缩的纸被无情的抛弃在凛冽的风中。
萧曼清想让自己保持傲然的姿态,可是做不到,只觉得浑身僵冷,大脑也近乎没有意识。
早从电视上见过宫里的妃嫔们无情残酷的厮杀,可自己还不算是宫里的人,竟也会招惹上大权在握的太后与阴险狡诈的容妃,还有与容妃一路货色的太后身边的红人丫鬟鸣柳。
一点点浅淡的阳光也要褪去了,两个太监过来把僵硬的萧曼清揪起,拖回了储敏宫。
宫内燃烧的旺旺的火盆带来的温暖让萧曼清恢复了意识,冻僵的身子渐渐的融化,感到些许麻木的疼痛。
“怎么样?是不是舒服了许多?”太后悠悠的问道。
萧曼清抖动了下双唇,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来呀!给她暖暖身子。”太后高声道。
一个宫女端着碗走到萧曼清面前。
又想怎么着?萧曼清紧抿双唇,尽最后的一份力来抵抗外界的侵害。
一旁的太监将萧曼清的嘴用力扳开,宫女就势将一碗汤汁灌进了她的嘴里。
啊,火辣辣的烧!萧曼清不停的咳嗽,死命的搓着喉咙。
是辣椒水。萧曼清本就惧辣,如此一碗水灌进肚里,就如一条火蛇窜遍全身,身上的器官被烧的灼烂。额间渗出的汗水浸湿了发根,顺着发丝滑到发梢,一颗颗的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