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深圳的第二天就是去公司报道,图森公司位于深圳南山区的高科技中路,这周围互联网公司很多。都可以用雨后春笋来形容。现在我暂时是住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宾馆,交着一天200多的住宿费。我打算先在公司报道,等到晚上再出去找房子,而且必须尽快在2、3天内找到,一天200多宾馆的实在是住不起。
图森是个比较严肃的公司,在公司除了键盘的霹雳声就很难听到其他的声音了。我的办公区在6楼,跟着HR办理完相关的手续后,我就被领到了自己的座位。见了领导,然后在领导的带领下,去认识部门的其他同事。安静——是我对图森的第一印象,高冷——是我对图森的第二印象,员工好像时刻都紧绷着,我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匆匆回了两句然后继续忙自己的事情,看不出一点热情。我第三印象就是这里的人很年轻。我以为软利已经算很年轻化了,这边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是年纪跟我差不多的就是比我小的,年级大的人就像古董一样非常稀少,甚至连我的直系领导看起来也只是跟我同岁的样子。
图森是个加班很严重的公司,我进图森的第二天就开始加班了。晚上9点下班是常事,有时候是12点,偶尔也会通宵,每个周末也只能休息一天。工作日一天中的所有时间差不多都是在公司度过,剩下的时间就只够上下班坐个车,回家洗个澡了。哇,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在软利的时候加班不是很多,但是已经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螺丝钉了。在这里每个人简直就是一台小马达,所有的人都在安静而又高效的转着,甚至静下心来你都能听到他们脑子转动的呜呜的声音。最奇怪的是还看不出他们对生活的厌倦。刚开始上班的一段时间我每天都累的像死狗,身上不是这里酸就是那里疼,加班加得要吐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憔悴的就像秋天的枯萎的落叶。而其他员工看起来却好像神采奕奕。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努力,这才见识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工作很忙,是超忙,忙的可能都没有时间去抱怨了。我进来第一天,领导钱君找我谈话就明确的说过公司加班很严重,因为要赶各种各样的项目,常常一个人会当两个人用,让我做好心理很身体上的准备。当然公司的回报也很高,一个月很轻易的就能拿到12k。我回答说知道了,并没有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之前投简历的时候我就了解了,当初百度过这个公司,看网上评论就有老员工说这个公司加班很严重。能有多严重?我很不以为然,也觉得那只是别人矫情吃不了苦而已,像我这样的农村孩子肯定不会有问题。看到一个月12k的工资,我就忽视了那些负面的评论,没犹豫多久就把简历发送到了这个公司的邮箱。现在真的到了自己亲自去做了,才发现原来加班真的这么恐怖。要留鼻血了。
这是我要的生活吗?好像距离想要的生活更远了,简直一点个人自由都没有。不过我还会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生活,一种不带脑子的生活。没有什么情感,所有人都很忙,大家都在拼命做着这个事情。从早8点半一直晚上9点,一日三餐也不用担心,公司都给准备了饭菜,而且是相当可口的饭菜。当bqq弹出中午应该休息一下的时候就是吃午饭的时候,所有人的工作都会戛然而止,然后齐刷刷的一群人下1楼吃午饭。吃晚饭bqq还会弹框告诉你什么时候该睡觉,什么时候该喝水。下午1点半桌面闹钟会响,下午工作的时间就到了,所有的人又都抖索精神摩拳擦掌的开始下午的工作。等到下午吃饭的时候bqq也会给你通知,晚上也是。bqq总是很准时的指挥着我们的日常生活。
我在第一个星期的周日出去找了房子,在离公司很远的一个城中村,房租是广州的一倍可质量却比广州差了好多。没想过跟别人合住,现在的自己早就已经不习惯跟别人住了。我找到房子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倒头大睡——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床还没擦,被子也没展开,倒床上就睡了。以前在软利的时候觉得生活乏味,工作枯燥无聊,来了深圳才知道了什么是小巫什么是大巫。房间很吵,如果在广州我早就火起来,可是在这里还可以睡的很好。生活慢慢固定下来了,就这样一直下去了,后面的很多个周末我差不多都是这样度过的。周末睡一天把缺失的觉都补回来。各种工作上的事情,像绳子一样把一个人的手脚捆的紧紧的,老妈还打电话说让我在新公司尽快找个女朋友,呵呵,我连约别人出去的时间都没有。
喝咖啡成了一种公司习惯,在公司一块钱就可以喝到很好喝的咖啡。上午我会喝一杯,下午也喝一杯。有时候喝了咖啡还是很困,那时候,中国古代那些刻苦努力的故事就有用了。困了就拿圆珠笔扎下自己或者把手指头放嘴里狠狠的咬一下,头悬梁锥刺股,初中时我也干过这事,然后自己就可以清醒一下下继续努力。在工作能力方面以前我觉得自己还ok,不是特别好,但是肯定也不会差,在这里却觉得自己慢的像蜗牛。他们半个小时解决的问题我可能要一个小时才能都解决。在技术水平方面我还做不到像他们那样兢兢业业,因为我脑子里经常会想其他事情,想现在家里的事情,想念小时候,想念大学,想念软利,想念周围有人吵吵闹闹的日子。我做不到把整个心都在工作上。
我来深圳后不久,就被孙庆庆知道了。我没有记得告诉过任何人,可能是在微信里发过一张深圳的照片吧——抱怨加班很晚在公司门口等了半个小时还没打到车。我跟她已经有差不多有2年没有再联系,她跟我说话的语气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过温柔了很多,毕竟大家年龄都大了嘛,不再是学生了。如果换做以前,我来深圳不告诉她,她肯定会在我肩膀狠狠捶上一拳,然后用鄙夷的眼光狠狠的盯着我直到我说再也不敢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约了一个地点见面,她看到我只是轻轻的笑,没有了责怪,不知道是宽容还是生疏,总感觉少了一种味道。现在的她已经快结婚了,手上戴着亮亮的钻戒。我装作很开心的样子,一声惊叹后可是又忽然想不起来该说些什么祝福的话,她自己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兴奋。我们坐下点餐聊着各自的生活。她过的很好,换过两次工作,现在在一家外企上班,男朋友是以前跟我说过的那个,从2011年国庆确定了关系到现在已经有3年了。男朋友也很好,在公司做领导,是深圳本地人。他们彼此也都见过双方父母,父母也都很满意,最近一两年来可能就会结婚,她手上的那枚闪亮亮的戒指就是幸福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