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的身体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你不用太担心,只要定期给她喂神仙茶应当不会有大问题!”田道清大概安抚了一下阿真就准备要走,此时刚好听音也来找阿真。此时已经是一身华贵的王妃服饰,很难让人把她与曾经的歌姬联系赶来,整个人言行举止仿佛本身就是出自贵胄之家。
“阿真!帮我弄一张面见长公主的拜帖,另外再按这个礼单备一份东西,我想得空去见见她老人家。”听音将一个清单放到了桌上。
阿真皱了皱眉:“这些东西倒是不难。见长公主可不容易,您得等上些日子了,不如跟着易亲王……”
听音一摆手:“如今形势已经基本明朗,是时候引王爷入局了!我本就是一介俗人,当然要拿着俗贴见她,你尽力办就是了我等得起。”
这回不只是阿真,还田道清也有些难以置信:“明朗吗?”
听音笑了笑:“差不多吧!过些日子估计还有一场变故,到时也不能让王爷太单薄!”说完便转身离去,田道清和阿真相互耸耸肩也没深究。
田道清这一次回来重新更换了面容,作为易亲王新收的一名影卫,编号为丁五十九,这在皇档之中记得清清楚楚。曾经的易亲王第一客卿已经彻底离开了人们的视线,外界盛传这位叫田洪的年轻人有意要和七公子比比谁突破先天更快。田道清平常主要职责就是看守某间密室,所以并不在影子卫的正常安排的序列之中,这样他才能有大把时间待在聚灵阵里修行。
画符的难度远远超出田道清的想像,虽然那些法术他基本可以信手拈来,但是提升灵符的威力却并不容易。几经失败之后,他才发现不仅自己术法不精,而且符笔和符墨同样差得太多,在画火蛇符时他甚至直接把落日匕当符笔来用。这么做当然效果好了很多,可慢慢他意识到落日匕的利刃变得粗钝,于是赶紧停手,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认真研究一下那张残缺的地图。
如果说虚文是一种解谜游戏,那么残缺的虚文则可以说是无解之谜,而当解出来的结果你又很难理解时就更令人抓狂。田道清差不多快被这块破布折磨疯了,还好结合《雪玉符谱》和《道法指要》等他对符道有了全新认识,已经基本能够突破一名符师最低的限制,那就是所画之符可以超过自己亲自施展法术的威力。这期间身处聚灵阵之中,归元化灵法不间断地修行,他的法力、内力都有一定增幅,而且幽魂也明显更加强大,不过最让他欣喜的是在神念方面的进展。
神念两股分支越来越强,居然可以游离出去片刻再回来,田道清经过不知多少次尝试终于成功将神念寄附于幽魂之上。虽然幽魂本身拥有灵智也能外放侦查或执行一些指令,但却只能极其简单转述一些事情或做固定的事情。寄附神念之后就大不一样了,田道清几乎多了个化身,他可以见机行事随意地操纵幽魂,而且神念回归之后往往如临其境。有此倚仗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运用神念,再也不用担心被先天武者发现,完全可以施展法术逃遁或干脆提前自行消散。
刚好易亲王奉召赴宴,田道清被作为随从跟了去,刚踏入宫门他便放出一只幽魂并寄附了神念。这顿饭几位皇子和公主悉数到场,很快后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皇长子甚至拔出天子佩剑威胁旁人。五皇子见他如此嚣张再也忍不了:“有种就一剑杀了我,别以为编织那么多罪名就真能掌控朝政,等你的慌圆不回去的时候才是见真招的日子……”
“咳!”只是这么一声轻咳,噪杂的场面顿时静了下来,自从六大藩王对调封地之后,人们才突然意识到老皇帝的存在。只见他被人搀扶着蹒跚地步入主座:“都封亲王了一个个还这么闹腾,不是想坐这把椅子吗?那就拿点实际的表现出来让我瞧瞧,老九你这个督办到底查出点什么没?”
九皇子出人意料地一改低调的态势:“父皇,孩儿正准备向您禀告,来人!”很快有人抱着一大卷白布上殿挂了起来,九皇子清了清嗓子:“我刚好带了点开味小菜……”那卷白布上详尽地展现出了他对皇子刺杀案的调查结果和推断过程。首先,他直指刺杀十皇子的肯定是某位皇子,原因不过是流传多年的童谣以及易亲王地位不断提升等因素;其次,背后主谋之人有故意陷害五皇子和六皇子的安排;最后,这些焦点又全部集中到了九日断命散上,这是隐香阁的东西自然是出自隐香阁的人,那么只要纠出此药的来源就能解题。
皇长子突然哈哈大笑:“九弟,亏你躲在家里还能编出这么漂亮的故事。这么看你我最脱不了嫌疑,听说贵妃就是出自隐香阁,你岂不是说?”
九皇子完全没受影响:“大哥,你别急呀!贵妃当然不可能派人杀自己的亲儿子,更不可能把这个线索公开出来。小弟也是好不容易才查到一丝闲言碎语,据说隐香阁还有一人流落在大都,此人接手了前些年日渐冷落的兽场,后来改成欢笑山庄。大哥你应该知道我是在说谁!”
“滕先生不过是一介布衣,怎么可能与隐香阁有关,没有凭证可别乱咬!”皇长子对于这个指证大为光火。
九皇子依然神情淡然:“大哥,不要焦躁!我可没说他一定是隐香阁的人,只是小弟安排人追查时发现此人三十岁以前的事完全空白,而且最近还不知所踪。大哥仅凭几封匿名信就能抓捕朝中数位重臣,小弟还不能怀疑一个普通百姓不成?为公平起见我建议请这位滕先生到详机阁坐一坐……”
皇长子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朝怎么能凭白抓人,再说详机阁是什么地方,那是连先天武者都能审出东西的地方。滕先生这种柔弱书生那里经得住,搞不好屈打成招……”
“怎么会?”已经听得昏昏欲睡的皇帝突然发话:“如果详机阁也有冤案,那我汤朝岂不是烂到根儿上了,这绝对不可能。大家什么意见?”
没说话的六皇子站起来大声附和:“父皇说得对,身正不怕影子歪,大哥你袒护自己的幕僚可以理解,可是难道就不在乎兄弟情份吗?”很快五皇子和九皇子也跟着应和。
皇长子再想扭转局势已然不可能,只得据理力争:“那咱们可是说好了,不准动刑而且全程我得跟着……”
“我儿体恤下人没什么错,这个要求很合理!短时间办了这么多大臣难免有疏漏之处,这个也没什么要紧,吃我汤国的俸禄就得受得起一些冤屈。没想到老九口才这么好,办事也细致。你明天就去把那些案子给我缕一遍,务必要细致不可错过坏人也不能冤枉好人。骋离!为了你的事大家殚精竭虑,你是不是应该道个谢多喝几杯!”老皇帝算是给整个事情定了调子。
田道清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么一场好戏上,他始终在等着自己的幽魂回来。足足过了近半个时辰,那只幽魂终于回来,神念融合的一刹那,他仿佛实地在大内逛游了一遭。开始时一切都很顺利,后来就接二连三地遇上了先天武者,幸好一感应到神念便施展了隐身诀和敛神术。由于幽魂本就近乎无形所以彻底隐形消耗并不大,只是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先天武者失去兴趣才敢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