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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英雄——豪气冲天 命运与历史的冲突和变(1)

他们都是盖世的英雄,都受到了后世的崇敬和景仰,但可惜的是命运总在跟他们开着玩笑,他们的努力得不到应得的结果,他们或者由于自己的性格缺陷,或者由于生不逢时,最终功败垂成,给后世留下无尽的感叹。如果没有这些不可抗拒的因素存在的话,历史必然会因他们而改变。但不管怎样,他们的英雄豪气让后世敬重,他们的英雄事迹让后世铭记。

项羽

功败垂成的悲剧

项羽(前232—前202),名籍,字羽,下相(今江苏宿迁西南)人,楚国名将项燕之孙。少学兵法,素有勇力。秦末起义军重要领袖、楚军统帅,史称“西楚霸王”,在与刘邦进行楚汉之争中失败自杀。

项羽的失败,源于其性格的悲剧,手握着巨大的优势,却由于其狂妄的性格,大失人心,最终在于刘邦的争夺中惨败。

功亏一篑的悲剧英雄

秦始皇三十七年(前210年),项羽观始皇巡游威仪,认为“彼可取而代也”(《史记·项羽本纪》)。秦二世元年(前209年)九月,他助叔父项梁杀秦会稽郡守,起兵响应陈胜。三年(前207年)冬,率起义军主力五万人渡河救赵,大败秦军,解巨鹿(今河北平乡西南)之围,迫使秦将章邯举军投降。拥众数十万,名震诸侯。入关中后,焚宫室、收财宝、掠妇女,大失人心。

公元前206年春,挟灭秦之功,封十八个诸侯,使分守各地。自号西楚霸王,建都彭城(今江苏徐州),占有梁、楚九郡。汉二年(前205年)冬,使人杀怀王。诸侯叛离,楚汉战争之初,不察刘邦意图,未予严密防范,使得刘邦顺利东进。四月,由齐地领精兵三万人奔袭,大败已占领彭城的刘邦及诸侯联军,几乎生擒刘邦。其后,与汉军长期鏖战,一克荥阳(今河南荥阳东北),两夺成皋(今荥阳西北),迫刘邦仓皇逃遁。终因不善筹谋,不纳良策,逐渐失去优势和主动。

汉四年(前203年)八月,议和东归,复大败刘邦追兵于固陵(今河南太康县南)。汉五年(前202年)十二月,被合围于垓下(今安徽灵璧南),决战失利,溃围而出。至东城(今安徽定远东南),犹指挥二十八骑两次冲击由数千名汉军组成的包围圈,杀数十人。退至乌江,因无颜见江东父老,不愿渡江偷生,下马步战,杀汉兵上百人,负伤十余处,最后从容自刎,时年30岁。

霸气十足的作战风格

项羽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霸气,往往他未出手,已使人畏惧三分。项羽作战勇猛,霸气十足,开战前有着必胜的决心,在巨鹿之战时,项羽用破釜沉舟的办法鼓舞起义军以少胜多,击败秦军主力,敲响了秦朝的丧钟。

秦将章邯击破了项梁率领的楚军主力之后,认为楚军元气大伤,用不着担心了,于是把项羽他们撇开不管,带领大军北渡黄河,攻打当时自称赵王的赵歇。赵王和他的谋臣张耳、陈余没有防备秦军的进攻,一战就败,只好退到巨鹿(今河北平乡西南)固守。章邯派大将王离和涉间把巨鹿城围困得如铁桶一般,秦军在城外布置了铁墙般的防线,章邯自己则率领主力运输粮草,供应王离的围城大军。

赵军被围困得顶不住了,赶紧派人四处求救,燕齐两国援赵大军早就赶到了,但一见秦军势力强大,谁也不肯充当碰石头的鸡蛋,都缩头缩脑地远离秦军驻扎。

楚怀王接到赵王求援的书信后,赶紧准备援军,派宋义为上将军,叫他带着次将项羽、末将范增北上救赵。

宋义率领大军由彭城出发,将士们休整了几个月,现在听说要去和秦军的主力拼杀,一个个摩拳擦掌,斗志很旺。但是宋义却是一个胆小怕事、自私自利的小人,他用甜言蜜语取得怀王的信任,骗取了兵权,但他根本就不想到城下和秦军拼命。当他走到安阳(今河南安阳西南)的时候,便号令全军原地休息,这一住就是四十六天,他自己每天在大帐中饮酒作乐,从不提出兵援赵的事。

项羽实在忍耐不住,便来见宋义:“救兵如救火,现在赵王危险,我们应该立即率兵渡河,与赵王来个里应外合,就一定能够打败秦军!”宋义斜着眼看了项羽一下,慢吞吞地说:“你哪里懂得兵法的妙用!我们的目标是消灭秦军,我的主意是先让秦赵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在战场上冲锋打仗,我比不上你,要说出谋划策,你可就比我差远了。”项羽遭到一顿抢白,强压着火儿没发作,怒哼哼地走出了军帐。

宋义冲着他的背影冷笑着,随即起草了一道命令,公布于全军说:“士兵们打起仗来应该像虎狼那样凶猛,可谁要是不服从命令,一概都得砍头。”显然是冲着项羽来的,叫他乖乖地服从命令。

项羽本是个火暴脾气,对宋义这种贻误战机的怯懦行为很是愤恨,他全副武装,大步跨进宋义的军帐,再次要求立即出兵救赵。宋义大发脾气,喊道:“我的军令已下,难道你要以头抗令吗?”项羽大吼一声:“我要借头发令!”宋义本是个草包,顿时吓得软成一团,项羽一剑斩下他的脑袋。将士们听说杀了宋义,都立刻表示愿意服从项羽的指挥,并拥立项羽代理上将军一职。

项羽担任了援赵大军的主帅,下令士兵每人带足三天的口粮,然后又下令砸碎全部行军做饭的锅。将士们都愣了,项羽说:“没有锅,我们可以轻装前去,立即挽救危在旦夕的赵国!至于吃饭嘛,让我们到章邯军营中取锅做饭吧!”大军渡过了漳河,项羽又命令士兵把渡船全都凿沉,同时烧掉所有的行军帐篷。将士们一看退路没了,这场仗如果打不赢,就谁都活不成了。

项羽指挥楚军很快包围了王离的军队,同秦军展开了九次激烈的战斗,没有退路的楚军无不以一当十、以十当百,个个如下山猛虎、个个都奋勇拼杀。沙场之上,烟尘蔽日,杀声震天。楚军将士越斗越猛,直杀得山摇地动,血流成河。

经过多次交锋,楚军终于以少胜多,把秦军打得大败,杀死了秦将苏角,俘虏了王离,涉间被打得走投无路,放火自焚而死,章邯带着残兵败将急忙后退。那些旧贵族派来的援军,看到项羽大获全胜,又是佩服,又是害怕。从此项羽就做了上将军,诸侯的军队都归他统率。

章邯带领残兵败将后退了几十里,派人到咸阳去求援兵。但赵高正忙着夺位,一个援兵也没派,章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就率领剩下的秦军投降了项羽。

巨鹿之战的胜利,一举确立了项羽在起义军中的地位,而他这破釜沉舟的作战风格更是让他身上的霸气体现到整个反秦战场上,西楚霸王的威名天下皆知。

优柔寡断的妇人之仁

刘邦攻破咸阳之后,慑于项羽的强大实力,并没有在咸阳久待,而是还军霸上,等待项羽的到来。按照当时义军的约定,谁先攻破咸阳,谁就可以称王,所以说,当时的刘邦已经是项羽最大的威胁,想要得到天下,刘邦是项羽一道迈不过的坎儿。

当时刘邦带领一百多个随从骑马来到鸿门拜见项羽。到了鸿门,刘邦陪罪说:“臣与将军协力攻秦,将军在黄河以北作战,臣在河南作战。然而我没有料到自己能先进入关中打败秦国,能够在这里又见到将军。现在这时候有小人流言,让将军与臣隔阂——(言未完,被项羽打断)”项羽说:“这是你的左司马曹无伤说的;不然,我怎么会疑心呢?”

项羽请刘邦同他一起饮酒。范增屡次给项羽使眼色,并且三次举起所佩带的玉向他示意,敦促项羽下决心干掉刘邦。项羽默不响应。范增起身,到帐外,召来项庄,对他说:“君王为人不狠心,你进去请求拿剑来舞,趁机把刘邦击刺在座位上,杀掉他。如果不这样的话,你们这些人都将会被刘邦所俘虏!”项庄于是进帐说:“军中没什么用来助兴取乐的,请允许舞剑!”项羽说:“好。”项庄拔剑起舞,项伯也拔剑起舞,常用身体遮掩住刘邦,项庄无法攻击。

于是张良到营门找樊哙。樊哙问:“今天的事情怎样了?”张良说:“很危急,现在项庄拔剑起舞,他的意图常在刘邦身上。”樊哙说:“这事太紧急了,我请求进去,跟他同生死、共命运!”樊哙随即带剑持着盾牌进入大帐。站在门口交戟侍立的卫兵想阻挡,不让他进去,樊哙侧着他的盾来冲撞,卫士被撞倒在地,樊哙于是进入营帐。掀开帐幕朝西而立,睁大眼睛注视项羽,头发向上竖起,眼角全都裂开了。

项羽按剑挺身,说:“客人是干什么的?”张良说:“是刘邦的侍卫樊哙。”项羽说:“真是位壮士,赐他一杯酒。”樊哙拜谢、起身,站着饮酒。项羽说:“赐他猪前腿!”左右就给了他一只尚未完全煮熟的猪前腿。樊哙把他的盾牌反扣在地上,把猪腿放在盾牌上面,拔剑把它切下来就吃。

项羽道:“壮士还能再饮酒吗?”樊哙说:“臣即使死也不逃避,一杯酒又哪里值得推辞?秦王怀有虎狼般凶狠残暴的本性,杀人好像担心不能杀光,对人用刑好像担心不能用尽,天下人都叛离他。楚怀王与各位将军约定:‘先攻破秦国进入咸阳的就在关中称王。’现在刘邦先攻破秦国进入咸阳,封闭宫殿府库,把军队撤退到霸上驻扎,以等待大王到来。之所以派遣将士守卫函谷关,只是防备那些盗贼进出与意外之变。劳苦而功高如此,没有封侯的奖赏,你反而听信谗言,想杀有功的臣子,这是被灭亡的秦朝的延续,我个人替大王着想,觉得不应该采取这种做法。”

项羽没有什么话来回答,只是说:“坐”。樊哙挨着张良坐下。坐了一会儿,刘邦起身到厕所去,趁机招呼樊哙出来。

刘邦出来后,项羽又派都尉陈平召唤刘邦。刘邦说:“现在出来了,没有告辞,这可怎么办?”樊哙说:“在大的作为上不能顾及小节,在大的礼数上不能在乎小的指责。现在别人好比是刀和砧板,我们是刀和砧板中间的鱼和肉,还告辞干什么呢?”于是刘邦随即离去,命张良留下辞谢。张良问:“大王来的时候带了什么礼物?”刘邦说:“我带了玉璧一双,想献给项羽;玉斗一双,想送给范增。正碰上震怒,不敢献上。先生替我献上吧。”张良说:“好的。”

当时的形势是,项羽的军队在鸿门,刘邦的军队在霸上,相隔四十里路。刘邦放弃来时所乘的车和所带的骑从,抽身脱险,一个人独自骑马逃走,樊哙、夏侯婴、靳强、纪信等四人持剑拥盾徒步逃跑了。

刘邦走后,张良进帐向项羽道歉,说:“刘邦不胜酒力,不能当面告辞。命令小臣我郑重地奉上白璧一双,再拜进献在大王驾前;玉斗一双,再拜奉于大将军驾前。”项羽问道:“刘邦在什么地方?”张良说:“已回到军中了。”项羽就接受了玉璧,把它放在座位上。范增接过玉斗,把它放在地下,拔出剑砍击玉斗,把它砍破了。说:“唉!这小子不值得同他商量大事(范增表面上是骂项庄,实际是骂项羽)!夺取项羽天下的人,一定是刘邦啊,我们这班人将要被他俘虏了!”

除掉刘邦是项羽争夺天下的路上必须要做的,而鸿门宴给了项羽最好的机会,可项羽优柔寡断的妇人之仁让他轻易地放过了这次机会,给自己的一生留下了最大的遗憾,体现出项羽政治才能的严重缺失。鸿门宴只是项羽这一重大缺陷的集中体现,其他诸如日思暮想着要衣锦还乡,分封诸侯的时候有错封漏封等不公平现象,把印信都抚摸平了也不舍得给有功之人,都是项羽的缺点,这也注定了他的失败。

令鬼神胆寒的英雄气魄

项羽身上透着一股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气魄,正是这股英雄气魄让后人对他念念不忘,成为了人们心中凄美的失败的英雄形象。项羽的这股英雄气魄在多种场合都有过体现,其中对秦始皇的蔑视和在乌江的自刎是最有说服力的两个事例。

秦始皇统一天下,为了巩固政权,他不断巡行全国四方,炫耀武功,镇压反抗势力。战国末楚国抗秦最坚决,秦朝对楚地的统治实行高压政策,招致楚地人民的不满。当时楚地流行一首民谣,其中两句是:“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公元前210年冬,秦始皇又一次出巡,地点是江浙一带。秦始皇一行威仪整肃,十分壮观。当年项羽22岁,已经是一个英武的青年。

秦始皇经过吴中时,许多人前来观看。站在两旁的百姓,一见这威风凛凛、豪华壮丽的皇帝车驾奔驰而来,都呆呆地站着,大气也不敢喘。只有站在人群里比别人高出一头的项羽,瞪着浓眉下一双有神的大眼睛,他不觉脱口而出:“彼可取而代也。”站在项羽身后的项梁连忙用手捂住项羽的嘴巴,小声说:“休得胡说,这是要灭族的。”

项梁惊了一身冷汗,口里小声责备项羽,可心里一阵兴奋,他惊奇项羽的壮志,藐视秦始皇,竟然要取而代之。项羽对秦始皇的仇恨与蔑视,都在这一句“彼可取而代也”的话语中。回到家里,项羽埋怨叔父说:“平日您总是让我练习武艺,学习兵法,让我念念不忘家国之恨,今天您怎么这样胆小怕事呢?”项梁说:“我们是要干一番大事业,不能心急气躁。要想报仇,就必须学会等待时机。”

项羽日后打仗,骁勇善战,特别不怕秦兵,这是他少年时梦想的体现,无人可比。而这句藐视秦始皇的豪言壮语正是由于其自身的英雄气魄所发。

楚汉之争的最后时刻,刘邦一面派使者联络各地诸侯王,约定共同灭楚,一面亲自率军追击项羽。汉五年(前202年)十二月,项羽被汉军围于垓下。

深夜,项羽跨上战马,部下壮士八百多人骑马跟随,从南面突出重围,纵马奔逃。天亮的时候,汉军察觉,就命令骑兵将领灌婴率领五千骑兵追击项羽。项羽渡过淮河,能跟上项羽的骑兵只有一百多人了。他们走到阴陵时,迷路了,向一农夫问路,老农骗他说:“往左走。”项羽往左走,就陷入了一片低洼地里,不久就被汉军追上了。

项羽又率兵向东走,到了东城的时候,只剩下二十八个骑兵了,而追击的汉军骑兵有几千人。项羽自己估计这回不能逃脱了,对手下骑兵说:“我从起兵打仗到现在已经八年了,亲身经历七十余次战斗,从没有失败过,所以才称霸天下。但是今天却终于被困在这里,这是上天要我灭亡,不是我用兵打仗的错误啊。我今天当然是要决一死战,愿为大家痛快地打一仗,定要打胜三次,为各位突出重围,斩杀汉将,砍倒帅旗,让各位知道这是上天要亡我,不是我用兵打仗的错误。”于是就把他的随从分为四队,朝着四个方向冲击。汉军层层包围他们,项羽对他的骑兵说:“我再为你们斩一员汉将。”命令四队骑兵一起向下冲击,约定在山的东面分三处集合。于是项羽大声呼喝向下直冲,汉军都溃败逃散,果然斩杀了汉军一员大将。这时赤泉侯杨喜担任骑兵将领,负责追击项羽,项羽瞪眼对他大喝,赤泉侯杨喜连人带马惊慌失措,倒退了好几里。项羽同他的骑兵在约定的三处会合。汉军不知道项羽在哪一处,便把军队分成三部分,重新包围上来。项羽就冲出来,又斩了汉军的一个都尉,杀死百余人。再一次集合他的骑兵,发现只不过损失了两个人,便问他的随骑道:“怎么样?”骑兵们都佩服地说:“真像您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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