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决战广陵堂 别离十年 (7)
”沐叶残听了大半明白，但事情并非如此，于是将真相的来龙去脉一一告诉善尘，善尘大惊失色：“沐少侠所说的是真的？”沐叶残点了点头：“当年其实是上官秦风为了救李翌之弟李文伯，而上少林偷易筋经为其疗伤，上官秦风所作的一切目的只有一个。”善尘忙问：“有何目的？”沐叶残字字道：“千颜术。”善尘略微一愕：“老衲曾听老衲的师傅说过，只知这门武功甚是奇特。”沐叶残恩了一声：“上官秦风为了要剥取李翌的信任，趁机套得千颜术的所在，才会潜入少林寺偷易筋经，其实杀善明大师的真正凶手是上官秦风。”善尘大骇，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沐叶残又道：“这件事众多武林人士都可以作证，他们都亲耳听上官秦风说出。”善尘听完连摇头叹道：“没想到老衲竟然一错就是二十年，还让际余含冤而死，老衲实在有罪。”沐叶残看着善尘的神情，叹道：“其实晚辈这次并不是想为他们讨回什么，而是来向大师请罪的。”善尘转头一看，沐叶残又道：“晚辈所得易筋经，没有及时交换少林寺，反而无意中学了易筋经。”
善尘有些惊愕，易筋经历来都是少林寺最重要的武学之一，纵使少林寺的弟子，也不是每一个都能学得到的，更何况是外人，沐叶残当夜知道，所以脑海里早就想好了一切，于是又将自己在五罗门中碧落含秋掌而无意中用易筋经化去体内的毒，及之后在广陵堂因为易筋经的缘故，才能绝处逢生，帮助武林正派反败为胜，因此救得数十人的性命，都一一告诉善尘。
善尘听完比起之前，神态稍显沉静：“少林寺自达摩祖师以来，创有七十二绝技，历代高僧虽无一能兼怀，但也各有一二所擅绝技，于是少林寺便无处无地的打着救济苦难之人，匡扶正义，没想到真正到了武林大劫的时候，却是一个非佛门中人用佛门中的武功，来铲除恶人，老衲身为方丈实感有愧于达摩祖师，但武学之宗，除意在强身健体之外，更重要的是惩强扶弱，救万民于水火，而不是逞强好胜，嗜好杀戮，只要能做到这样，嫡传外传又有何分别，沐少侠你宅心仁厚，心存善念，虽擅自学了易筋经，但老衲并不会怪你，你也不必自责，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冥冥之中早有定数。”沐叶残亦觉如此，默然点了点头：“方丈大师，既然这样那晚辈也不多打扰大师，晚辈就此告辞。”善尘本想留下沐叶残，但见其并无留意，便不再多说，于是合十道：“沐少侠对少林寺的恩情，老衲会永远记在心里，他日若是有事，尽管来少林寺，老衲一定竭尽所能帮助沐少侠。”沐叶残听其这样讲，觉得善尘仿佛知道自己心中在想什么，但是有些事是需要自己去努力才会有结果，单靠别人，成功只是一种苦涩的果实，好看却无用。沐叶残略带感谢地笑道：“多谢大师。”
善尘点了点头：“沐少侠老衲还有一句相告。”沐叶残虚心地道：“大师请将。”善尘道：“沐少侠如今一人兼有数名高手的内力，当今武林恐怕没有人可以赢得过少侠，沐少侠自然会有举世无人可敌的感觉，但是沐少侠切不可以此而桀骜不驯，理应虚心多听别人的意见，做一个除暴安良，匡扶正义的大侠，这样才是武林的最大福气。”沐叶残虽然平日并无嗜好杀虐，多半表现出沉着冷静，是非分明，但自从广陵堂一战之后，不仅抛却了往日的谨慎，更显得有些有恃无恐，这点从沐叶残踏进少林寺的神态就可以看得出来。但这时听到善尘的这句话，却豁然开朗，仿佛受益匪浅，一句由衷的平凡之语，霎间竟成了至理警句。沐叶残恍然道：“多谢大师的这句话，晚辈一定会牢牢谨记。”善尘看其的表情，已经明白所有，心下也宽慰许多，微微路出一丝笑意。沐叶残作揖道：“方丈大师多保重，晚辈就此告辞。”言毕，慢慢转身而去，善尘望着其远去的背影，慢慢双手合十，一字一字道：“阿弥陀佛。”话语之中，似乎长舒了口气，轻轻地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
沐叶残离开少林寺后，有意无意地随着感觉来到应天府，这里街道纵横交错，往来各式各样的人都会以这里为中转站，不仅汉人居多，五湖四海的其他民族也有不少在此或经商或仙游。沐叶残等到了应天府才陡然萌发了想在这里探得昙芸消息的想法，于是四下打探此处最大的客栈，有路人相告城南的柜柳客栈是全城最大的一间客栈，沐叶残当下连忙往柜柳客栈行去。行过数个拐角，七八条大街，一直来到离南面城门还有一里的地方，沐叶残忽驻足，抬头望去，只见一根紫金的锦旗上嵌着偌大的四个楷字——柜柳客栈。
沐叶残心下兴喜，大步走去，方要迈进门，一个小二模样的人恰好笑吟吟地迎出，二人险些相撞，沐叶残急忙收住身子，并于此同时向后略退两步，才免于撞个满怀。那小二胁肩笑着道：“客观您要点什么？”沐叶残想先进里面坐着在细细点菜，但那小二站在门口，虽看起来身材瘦弱，却令人无从走入，犹豫一夫当关万夫莫进。沐叶残不得已只能随意地道：“给我一盘铁板牛肉，一碟佛豆，一壶上等碧螺春，外加五个馒头。”那小二还没听完，就开始笑着连连点头，等到起说完了，立马应道：“是客观，请里面做。”说着侧身一让，伸手请沐叶残进来。等沐叶残到里面做好了，那小二才仰头向里面朗声高喊着沐叶残之前点的几样菜的名字，喊完又回身抓下披在肩上的抹布，在桌上快速来回擦拭。
过了一会儿，店内一人双手高举一个大盘子，左转右移地来到沐叶残的桌前，一边把盘子里的菜放到桌上，一边又指着每一盘菜，告诉沐叶残名字。沐叶残本就已经知道，当下也只是做做样子，随口应了几声。半刻，那人终于是将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最后带上一句：“客观您请慢用。”才转身向店内走去。沐叶残一脸无奈，好在啰嗦完了，这下方可舒心地品尝一下，细细吃上几样，果然别有一番滋味。正吃着，忽地听到那小二又在询问客人要点什么菜，那几个人开始好生好色地应了几句，后来也觉不耐烦，怒道：“好了好了，把你们店所有好吃好喝的全部拿出来，老子全要了。”那小二听了这话大悦，忙侧身让路：“客观请坐请坐。”说完，这回倒忘记去擦拭桌子了，急向店内跑去。“哼，好好的心情都让他给搞砸了，唠唠叨叨直说个不停，气死老子。”一个胖子有些生气地道。“二哥别跟这种人生气，今天大家都正高兴，不如痛饮几杯？”一个白面书生模样者提议。
那胖子立转怒为喜，哈哈笑道：“好啊，三弟提议不错。”“可惜大哥不在，不然我们兄弟四人就可以痛痛快快地一起喝。”一个身穿深褐色，年龄四十有余的中年人叹道。那白面书生把手往桌上一拍：“是啊，芸姑娘不愿随我兄弟下江南，不然在此共饮，一叙兄弟之情。”这话一说倒有两人心中一愣，先是身穿深褐色者道：“诶，三哥你说错了，既然芸姑娘是我们的大哥，那么我们就不应该再叫她芸姑娘了，而是改叫大哥。”胖子点头道：“恩，四弟说得对，我们兄弟三人的性命若不是大哥相救，现在恐怕已经去见阎罗王了。”那白面书生一听自觉有错，于是道：“对不起二哥，四弟，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胖子大笑一声，拍了拍白面书生的肩膀：“三弟知道不对就可以了，不必和我们说对不起。”这时小二突然从店内大喊一声，客栈里的客人尽皆被其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什么事了，站起齐转头望去，却见那小二高举托盘，快步向三人走来，众人方各个一声嘘地又回到座位。
只有沐叶残一人仍久久看着三人，心道：“这三人所说的芸姑娘会不会就是芸，我找遍整个江南都没有找到，这三人说芸不肯下江南，难道真的在北方。”想着不由起身来到三人的身边，那三人正开怀畅饮，突见沐叶残走来，一时都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沐叶残轻轻一笑：“三位不必惊慌，在下并无恶意。”那胖子不以为然地道：“你是何人，我们兄弟三人见了你用得着惊慌吗？”沐叶残垭口，那身穿深褐色者忙解释道：“我二哥的意思是我兄弟三人从未见过你，不是阁下如何称呼？”沐叶残礼道：“在下沐叶残。”那三人一听同时惊得呆住了，良久，那胖子方呐呐地问：“你…深褐色者道：”沐少侠英勇退辽，又帮助百姓除掉刘文裕这个大奸臣，事后在广陵堂大战天鸠教，重挫上官秦风和顾笑天，这些大事，早已在江湖上传诵，我等虽然卑微，但对于江湖上的事却都了如指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