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无心之伤 相见两茫茫 (3)
”鹤晓荟越听乐感新奇，看到范老五因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而略停了下，忙插嘴问：“那后来这笔宝藏怎么样？是谁找到了？”范老五继道：“后来十国灭亡，沙陀族的后代也随之流落中原，二十几年前，江湖上突然出现一个名为‘天鸠教’的邪教，他们为了寻找这笔宝藏四处杀害武林正道的人，引起了武林正道的气愤与敌忾，于是二十年前就发生了一场正邪之间的惨烈争斗，后来天鸠教被逼入紫岩山，教主上官秦风为保教众，宣布认输，而后广陵堂，少林寺，霰冥谷，雏凤城，朝南岛在回来的路上，也就是紫岩山山脚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山洞，就是埋藏宝藏的地方，六道大师，也就是当时的方丈大师，为了防止武林正道的人因这些宝物相互惨杀，也为了防止天鸠教在扰武林平静，决定将这这些宝物封藏起来，并用这五人的功力化作一道迷阵，而后将一套破解这迷阵的武功分藏在三把剑里，一把是昙芸剑，另两把就是这两把，并交付于霰冥谷，雏凤城，朝南岛三个门派保管，我本来也是不知道，只是那日突然有一位白衣人告诉我事情原委，并告诉我现在又两把剑由覆文镖局押送往五罗门的路上，所以我猜会联合几个门派想要夺来，没想到说到”昙芸剑“时沐叶残陡然一愣，心想：”昙芸剑已断，但没有发现什么，难道那把是假的？“再听到白衣人，沐叶残也已明白，所谓的白衣人其实是李文伯利用千颜术假扮的，而他的这一切就是想引起武林的内乱，这样他便可趁乱攻入大宋。莫长汀将信将疑地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既然你已经得到两把，再找到一把就能得到宝藏，为什么不自己挖得？”这时范老五急喘着气，身体徒然变得十分虚弱，与之前言谈若若想比，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莫长汀伸指在其穴位上一点，范老五方缓和一些，但显得精神疲惫：“谢谢你。”莫长汀咽了口水，没有回应，范老五道：“我这一生为了名利做了太多错事，我一直以为只要有权利和地位就可以驾驭任何人，但是这一路过来，是这么的孤独，即使一起在办事，也都是各有目的，从来没有人真心帮过我，几天前在开封树林里是这位少侠帮我疗伤，我才得以活到现在，大丈夫恩怨分明，既然受了你的恩惠，就不能欠着一辈子不还，如今能在我临时之前把这份情还清，也算我这一生来去两空空，不带走任何一点东西。”三人听了他这番发至肺腑话，都深感同情，莫长汀稍稍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人一生若默默无闻地，并不代表他不为人知。”范老五张口吸了口气立又呼出，微微点了点头，就势断气，手没有一动，身子也没有倾倒，连头都不带动半毫，沐叶残大惊急伸手去，莫长汀拦住道：“他已经死了，你先别碰他。”话刚说完，便见范老五的尸体一胀即不断萎缩，直至剩下皮包骨，鹤晓荟惊吓：“他，他怎么……。”莫长汀忙道：“诶，鹤姑娘别怕，他这是不想野兽或是其他生物食了他的肉身而中毒死亡，所以耗尽体内真气，将自己的肉体气化，蒸发到空气中，散播解化。”沐叶残听了这话便不再叹息，而是更加佩服范老五，他一生虽坏事做尽，但从不暗施小计，可谓光明正大地真小人，如今将死之际忏悔人生之过，而死后甘愿舍身免以祸害它物，当是一个做事果断不拘泥于世俗约束的我行我素我自对之人。天空一阵轰鸣，四下里凉风渐起，莫长汀看着天色，回头道：“二弟你们都受了伤，现在天快下雨了，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疗伤要紧。”沐叶残用一种恳求的眼神看着莫长汀：“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莫长汀已知其意：“二弟是要先安葬范老五的尸体？”沐叶残道：“我想先葬好范老五的尸体。”莫长汀道：“好，大哥就帮你。”当下三人一起将范老五的尸体就地安葬，此时黑云压来，大地一片漆黑，零星的光斑点成了寻找方向唯一的光线，莫长汀扶起沐叶残而来同马中行一起离开此处，马中行看着三人走来，略微道：“沐少侠真是心地善良。”沐叶残似笑非笑，鹤晓荟一旁走来扶起马中行，不久三人一同往南行，走出树林，这时天色陡然便亮，云散光播，马中行乐乐地道：“太好了看来这天是不会下雨了，不如我们走快点，不必歇息，等到了广陵堂，在行疗伤。”转过对着沐叶残问：“沐少侠怎么样？你能撑得住吗？”沐叶残微笑道：“这点伤还不至于取了我的性命，我看这一路上普通的大夫是医不好我们的伤，再寻良医反倒是徒劳，就依马总管所说的办。”莫长汀听了，道：“这样的话你们等等。”说完一跃而去，鹤晓荟三人心中暗奇。不久，忽听到哒哒的马蹄声，原来是莫长汀去买了辆马车，马中行一高兴失口道：“莫兄弟真是细心体贴，他日晓荟跟了你，我也能放心了。”鹤晓荟讪然而不悦地道：“马叔叔你……。”未说完转过头躲着，马中行哈哈一笑：“马叔叔不马叔叔不对，别生气了，以后马叔叔不会再这么说了。”沐叶残看着莫长汀和鹤晓荟的表情，虽不知如何认识，但看得出来相互有意，以莫长汀的为人，若是顺水推舟真正促成二人走到一起，自己也可以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不会让鹤九莲泉下失望。
莫长汀显得尴尬，平日个性不拘豪放，但对于这种事，他却显得方寸拿捏不准，手足无措，勉强一笑带过，岔开道：“你们都受伤了，这里离广陵堂尚有一段路，还是坐着好点。”沐叶残道：“还是大哥想的周到，事不宜迟我们赶紧上路吧。”马中行和沐叶残及鹤晓荟三人当下都上了马车，莫长汀跳上马，纵马而去。四人行了不足两天的路程，便到了广陵堂，此时广陵堂早已收到鹤九莲去世的消息，各个都素衣斋如，看到有一辆马车驶来，立时警戒，之所以这般紧张，一来是怕有人趁着堂中无主，来蓄意捣乱，二来是对于已死的鹤九莲的仍有威严的一种体现，人虽死，却不可忘记平日的教诲。马车缓缓停下，一人马上奔来：“不知来者是何人，还请先通报姓名。”话说得很恭敬，但隐含着不说不放行的意思，莫长汀翻身下马，没有回应他，鹤晓荟闻声揭开布帘，见是剑寒，喜道：“师兄，是我。”剑寒一看，欣喜若狂，忙回头喊道：“大小姐回来了……。”里头脚步匆匆，一个一个从门里跃出，跑到马车前，高兴地道：“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快着急死了。”鹤晓荟微微一笑：“让大家担心了。
”随后在莫长汀的搀扶之下，先下了车，沐叶残和马中行也紧跟下来，剑寒看到马中行非比寻常的脸色，奇问：“马总管你怎么了？”鹤晓荟担心地道：“马总管他受伤了，你们快点扶马叔叔和沐大哥进去休息下。”剑寒恩了声，回头对大家道：“来几个扶马总管和沐少侠进屋。”左右争先恐后地将二人扶入，剑寒看着莫长汀疑问：“这人是？”鹤晓荟微笑道：“他是覆文镖局的总镖头莫长汀。”剑寒惊讶地道：“原来是莫总镖头，失利失利。”莫长汀谦虚地道：“小门小派，岂能和广陵堂相比。”剑寒不赞同其话：“哪里的话，领尊莫大侠当年创建覆文镖局不到一个月便轰动武林，中原地区的镖局都不敢与之相比。”莫长汀不知该喜还是该叹息，自己父亲创建的基业是何等的风光，而到了自己手里却沦落为任人宰割的羔羊，四处躲避仇家。当下也只能略微一笑而过，鹤晓荟吩咐剑寒：“大师兄你先去帮莫大哥准备下房间，晚上莫大哥要住在这里。”剑寒很是乐意：“好的，大小姐放心，我马上就去。”言毕即转身而去，鹤晓荟回头道：“莫大哥把车就放着进屋坐，待会唐里的人回来牵去马房，放心吧。
”莫长汀点头道：“恩，我们走吧。”说完二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广陵堂。广陵堂堂众闻堂主的骨灰已带回，均来堂中祭拜，马中行叫来一弟子：“你去叫人找个合适的日子，堂主的骨灰应早日入土为安。”“是。”那人接命而去。夜里几个人坐在了一起吃晚饭，马中行忽感胸口微微胀痛，鹤晓荟等人甚是着急，沐叶残本知易筋经可以化去不少毒液，但易筋经关系少林武学传承的正宗之道，当下不敢妄自取出，于是道：“马总管你的伤不能再拖，碧螺含秋掌虽然阴毒之极，而且若不运气便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是他却会无形之中一点一点地侵蚀你的真气，等到你真气耗尽之时便药施无灵。”莫长汀听着他在讲，忽地想起沐叶残用易筋经化去毒液的事，忙道：“二弟你不是有易筋经，易筋经可以化去碧螺含秋掌之毒。”几人一定或奇或楞，尽皆盯着沐叶残，沐叶残假装陡然想起的样子：“哦，易筋经是可以化去，不过前日我已经将易筋经交还给少林寺的善通大师了。”鹤晓荟和马中行恍然之中略带失望，莫长汀和沐叶残相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看得出来他在说谎，但不知为什么，现下也既没有拆穿也没有再说什么。
鹤晓荟叹道：“可惜大师没有和我们一起来，不然就可以请大师帮忙。”沐叶残道：“不过你们也不用很担心，灵隐寺的余度大师他有化解碧螺含秋掌的方法，明日我便要到灵隐寺去，马总管不如何我一起去，相信余度大师一定可以治好你的伤。”鹤晓荟喜道：“这样的话，马叔叔晓荟明天就陪你一起去。”马中行摇头道：“不可以，堂主还未入土，我不会顾着自己而让堂主的魂魄四处漂泊。”“若然如此马总管不知信不信得过在下？”莫长汀信心满满地道。马中行笑道：“莫兄弟乃是覆文镖局的总镖头，做事沉稳老练，有莫兄弟打理我是再放心不过，不过堂主下葬之事不能草率，那日必然有不少武林豪杰前来祭拜，若是堂中之人皆自己无暇接见，反倒让莫兄弟接待，显得有些说不过去。
”鹤晓荟紧随话音：“可是马叔叔你的伤也拖不得，万一你再有个什么，那广陵堂要谁来主持大局？”马中行无奈地沉思，沐叶残忽道：“不如我去请余度大师前来，虽然往来多些时日，但总比办完入葬之事再去省了不少时间。”三人听了都觉有理，只是沐叶残自己也尚有伤在身，一个人前往不大妥当，莫长汀道：“这样也好，不过你伤得不轻，还是大哥陪你一起去比较好。”沐叶残没有阻止他，便是默许，鹤晓荟听到莫长汀要离开广陵堂，也有要跟去的想法，马中行睇视着其，暗暗发笑，不过这回倒是心知不宣，一本严肃地道：“若是两位去，余度自当会为沐少侠疗伤，但若要余度大师千里迢迢来为我疗伤，显得不太有诚意，不如晓荟你也随两位一起去。”身子绕过鹤晓荟之前，转头问：“怎么样？”鹤晓荟心中高兴不敢表露：“马叔叔既然这么说，那晓荟一定帮马叔叔请到余度大师。”马中行乐乐一笑：“那大家就这样定了，时候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事要办。”几人相互示意，便均各回房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