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意款款朝不尽暮不断 旧人重逢 (1)
鹤九莲睨眼一看，竟是自己堂中的人，于是挥掌猛地击退曲傲，反身跳来，那人慌道：“堂主，那些人趁您不在，带人到堂中捣乱，属下拼死杀出，来请堂主赶回去，救救师兄弟们。”鹤九莲一听不由惊怒交加，玉香琴五指一扣，顿时五道琴风凛然射出，上官秦风箭步跃开，取得一缓之机，玉香琴搂琴奔来：“九叔您快和几位大师先回广陵堂，这里有我来应付。”上官秦风脸色阴测测：“想走，没这么容易，四魁仙拦住他们。”一语铺出，四魁仙横跃竖跳，刹时间，将三人围在核中。善通，善法展臂冲入，五人背背相对，善通道：“鹤堂主和玉施主先走，老衲等人来断后。”说至“后”字时，玉香琴忽地闪身挡前，略一侧头：“走。”言毕背脊一震，双手盘琴，悄然间连发数招，四魁仙被逼不住退后。上官秦风大怒，拂袖跳来。善通一边道：“师弟，带鹤堂主先走。”一边迎身出击，半响，二人已在半空大开掌风，善法回头向鹤九莲道：“鹤堂主，堂中之事要紧，咱们先回去看看。
”鹤九莲心中只念为对石万松的内疚，想为其报仇，但眼下却无可奈何，于是恩了一声，便同来报者和善法三人取道杀出。白斩风大哼一声，沐叶残却在此声中刺出一剑，白斩风既怒又惊，咬牙一挡，，回身一掌击中沐叶残，沐叶残脚步蹒跚，向前颠颠几乎跌倒，玉香琴信手在琴弦上一扬，一道琴风射出，白斩风点地避开，复又跃来，玉香琴一人独占四魁仙和白斩风，心想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转头瞧见善通，二人慧眼相同，均各一点头。善通大臂一展，双手互叠左出右入，运力单掌击出，玉香琴身影一闪竟潜藏在善通身后，左手提琴，右手哆哆连发数下，一时间掌风琴风混夹在一起，琴风推掌风，掌掌豁出，四魁仙，白斩风和上官秦风六人心下惊骇，忙运气护身。玉香琴趁机轻步一跃抓起沐叶残，便和善通从南逃走。那掌风，琴风本不是向着人去，只是势大，不由让人惊骇，半响击中紫岩，溅起丈高的粉尘，上官秦风等人连连挥袖，等到粉尘散去时，玉香琴等人已经人影无踪。上官秦风大怒，嗔道：“这笔账，老夫一定会讨回来。”
转头看见韩一雄随来者，怒气正无处发泄，哼的一声，怒臂一扬，那些人霎间都已毙命。玉香琴带着沐叶残一直到了紫岩山下，才停下脚步，沐叶残适才身受一掌，这下又奔长途，气息一滞，屈膝跪下，心中的悲痛涌然而上，不由低头痛哭：“师父，残儿……。”善通双手合十叹道：“少侠保重，老衲需先回少林禀明方丈师兄。”说完向玉香琴一行李，便走离。玉香琴见善通已远去，回头叹道：“你师父若是还在，他老人家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沐叶残脑海中百念穿梭，想到大师哥的死，想到朱泗刺中自己师父的那一幕，想到连个坟墓都不能给自己的师父，心中一阵酸一阵凉，徒地又想起石万松临去死的嘱咐，于是缓缓从怀里取出那封信，上面写着“友石万松亲笔”，正端详间，天空突一鸣而爆，玉香琴轻声道：“不好。”走来继道：“少侠，多多保重，在下有要事，告辞了。”沐叶残才一回头，玉香琴已经不在，姑且将信放回，起身向着远处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刚才都没来得及向那位前辈道谢。
”回头向紫岩山久久凝视，自道：“师父您放心，等徒儿把您的遗愿完成后，一定会回来替您和大师哥报仇的。”言毕跪下连叩数个头，抓起昙芸剑，骤然离去。沐叶残一个人游游走走，无意中天渐渐进了昏，看着四下都是荒郊，自道：“这天也快暗了，不知前面可有休息处。”想着想着忽见前面有一座茶亭，走了一天的路口上早已干渴，这下有座茶亭当时如鱼见水，忙加快脚步走去，这时从拐角处突然疾奔出八个怪模怪样的大汉。沐叶残心中一愕，险些撞上，等到那八个大汉坐下后，沐叶残方斜着眼坐下，心想：“这个人穿的衣服这么奇怪，若不是外族人，也一定不是什么好宋民。”茶亭的小二笑吟吟走来，道：“客官要点什么？”那八个大汉侧头大怒，叽里咕噜乱叫着，那小二却是听不懂，只道是没先招呼他们故而不高兴，于是向沐叶残赔笑道：“客官不好意思，您先用茶，小的先去给那几位大爷张罗下。”沐叶残会心一笑：“你忙去吧。”那小二笑着一点头，这时那八个大汉又一阵怒叫，那小二再不敢怠慢，忙“恩”了一声，转身跑去。
沐叶残手举茶杯一边品茶一边静视着这八个大汉的一举一动，迷迷之中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种种情景，心中止不住一阵长叹，这时那小二喘着小气，走来笑道：“客官要点什么？”沐叶残恍然一闻，顿了一下：“哦，给我一碟花生，五个馒头。”那小二应声跑去，不久匆匆忙忙端来，沐叶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在桌上一摆：“不用找了。”那小二心花怒放，乐破嘴皮：“谢客官，谢客官。”说着向里头走去。不久，那八个大汉从身上掏出几锭碎银往桌上一洒，嘴里嚷叫着，便起身离开茶亭，沐叶残微微一侧头，心中正寻思这几人的来历。这时北面天空忽地一声笛响，那八个大汉相互一视，神情立时紧张，几声嘀咕后，八人便朝北跑去。沐叶残心中奇云大起，将手中之茶一饮而尽，抓起剑紧跟而去。山间的路崎岖难行，况且天色已暗，但这八人如鱼游水，穿梭无阻，沐叶残大展轻功，这才不至于跟失。
穿过一片杂草丛，只见前面有座破庙，沐叶残看此处如此偏僻，心中更加狐疑。那八个大汉鱼贯跃入，沐叶残贴壁一闪，正巧有处断壁，沐叶残凑近蹲着往里面瞧。那八个大汉各个正立，面向里头。这时一声浓粗的声音从里头传出，一连说了数声，沐叶残离他虽不愿，但一句也听不懂，沐叶残心道：“奇怪，这些人讲的不是中土话。”转而又想：“既然不是中土人，又再中土出现，且商谈如此机密，想来一定是要对中土不利，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想着双膝才一动，蓦地一支手在沐叶残肩上按下，沐叶残大惊，抬头一看，心中不由惊、喜交加。惊的是这人能出现在自己身边自己却全然没察觉，其轻功的造诣实在不浅，喜的是原来这人竟是嵩山脚下遇到的那位女子。那女子也蹲身靠近沐叶残身边，轻声道：“别出声。”沐叶残会色一点头，两人贴脸同向里头瞧去，这时才见说话者穿着一身的黑衣蒙着脸。当下天色甚暗，里面无一烛火，身形尚且模糊难辨，何况面目。
沐叶残和那女子久久在外偷听，一直过了半个时辰，忽听那八个大汉抱拳同声一应，便都匆匆离去。唯有那黑衣人久久站立，须臾走到一旁拿起一根枯枝，在地上连连画着，一记抛投，将枯枝扔掉，在那冷冷一笑，便转身在黑夜里悄然消失。沐叶残和那女子又等良久，才打算去看看。“我们……。”沐叶残和那女子不期同语，却到二人脸贴得甚近，那女子忙起身退开，神色讪讪。沐叶残强笑道：“姑娘有事先说。”那女子一笑：“我们去看看那人写了什么？”沐叶残“恩”了一声，便和那女子走进去。里面到处是腐臭之味，地上厚厚的一层积土，沐叶残走近一瞧，只见地上画着一朵花，似梅似桃，仔细一看又似梨。沐叶残深思不接，那女子细细看着，道：“你看，这是什么？”沐叶残方一回神：“这画模糊不清，我也看不出是什么。”转而一思，道：“对了姑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女子一愣，走出道：“你怎么在这里我就怎么在这里喽。”沐叶残一个苦笑：“姑娘上次一别，还不知贵姓？”那女子抿嘴一笑，道：“我叫昙芸。
”沐叶残一怔，想起自己身上的那把剑也叫昙芸剑，不由心思回望惆怅之事，昙芸奇道：“怎么了？”沐叶残呵呵一笑：“没事，对了芸姑娘，你一个人要去哪里？”昙芸道：“我也不知道……。”沐叶残看了看四周，道：“这么晚了，芸姑娘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再行。”昙芸一笑：“好啊，不过这里黑漆漆的。”沐叶残一听翻身一跃，点壁一跳，伸手从背后拔起昙芸剑，奋力一扬，半截桑树的树杆随势腾起，沐叶残提剑连削数下。那半截桑树杆霎间变成树根细细木材，沐叶残展身跃来，侧头看了下昙芸，从袖里取出火折子，轻轻一燃，黑暗的破庙顿时明亮了起来。沐叶残道：“芸姑娘里面坐，外头暗着。”昙芸微笑恩了一声，便走进在材火旁坐下，沐叶残把剑收回，也盘腿坐下。沐叶残手拿树枝挑着火苗，道：“对了芸姑娘，你怎么一个人？你的家人呢？”昙芸抱膝低头道：“我娘很早就死了。”沐叶残一愣，道：“不好意思芸姑娘，说起你的伤心事了。”昙芸微微一默然，道：“我爹我已经很久没看过了。”忽一转念道：“对了你呢？”沐叶残一怔：“我……。”呼了口气：“我从小就没有爹娘，是我师父把我从深山里救出来的。”
说着不由想起石万松，心中止不住悲叹。昙芸笑道：“那我比你幸运了，至少我还见过我爹。”沐叶残一记羡慕之笑，但旁人哪会知道心中愁苦。昙芸看着摇摇晃晃的火苗，不由打了个哈欠，沐叶残微笑道：“芸姑娘累了就先休息吧，我来看着火苗。”昙芸想要说不，双眼却不听使唤，于是便就地卷身而睡。沐叶残挑着火苗，透过明晃晃的火焰，微微看着昙芸甜睡的表情，暗自一笑。第二天一早，昙芸朦朦胧胧醒来，眼未睁开，鼻子微微一嗅，只觉一股香味穿鼻掠入，昙芸揉着眼睛睁开一看，原来是沐叶残在烧烤一只鸡，沐叶残见昙芸醒来，笑道：“芸姑娘你醒了。”昙芸起身迷惑正要问，沐叶残把鸡翌掰抢先递过来，道：“这是我刚刚打的，芸姑娘来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