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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QQ世界里的女人(2)

说是意外,因为那书是别人送给我一个同事的。那人刚送去的时候,我并没有在意,看同事爱不释手,我便瞟了一眼书名,竟然是《海子诗全集》,源于对海子诗歌的喜欢,我便从同事手中夺过来,先睹为快了。因为看到这本书,那天上午我的办公室里一直阳光明媚。海子的一行行诗句如清澈的泉水汩汩地流进我的心里。海子也一下子走进了我的记忆。

我以前就很是喜欢海子的诗,今日再次捧读他的诗作,更是深有感触。除了他,谁还能吟出:聚拢的马群将被劫走/星星将被吹散/他在所有的脚印上覆盖/一种新的草药/遗忘的就要忘记被遗忘了/窗子忧伤地关上了/有一两盏橘黄朴素的灯也要熄灭/他们来了/他们是黑色的风。(摘自海子短诗《黑风》)这样情感细腻,想象奇特,令读者回味悠长的诗句。对于诗,我是个外行。但海子的诗句却在点点滴滴中引发我的共鸣,激起我的思考。我想这就是诗的魅力!准确地说,这就是海子的诗的魅力!

读着海子的诗使我不由地想到时下一些诗人只是打着诗人的旗帜,玩一些只有自己才能理解的高空杂耍,却还忍不住故作高深,自鸣得意。而海子却十分的理性,他对诗有着自己的追求和认识。正是他对诗歌的理性认识,他的作品才流露出智慧的思考及对生活的独特抒怀。

读着海子的诗,我的思绪一直在飞。渐渐的,我已经置身于一个夕阳斜照的麦地;渐渐的,我走进了诗人那种特有的孤独的心境;渐渐的,我聆听到了那发自诗人心灵深处的真实声音。

读着海子的诗句,无形之中就会感到文字的力量,这就是诗人带给读者的震撼。这些文字经过诗人的灵魂,伸出了无数个触角,触动着读者的心弦。诗人所发出的正是读者来自内心的呼喊。

诗的语言是美丽的。海子用他的诗歌打动着我。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我把《海子诗全集》狼吞虎咽地读完了,海子诗歌的意蕴留在了心间。掩卷之际,我仍在回味之中。

文笔优美,行文流畅。付艾里没想到梁雨晴还真是才女,其文才,沫沫是不能及的。随后,付艾里在下一页看到了梁雨晴写的一篇思念丈夫的文章。这样的文章最能探寻一个女人的心迹。他赶紧点开文章,看了起来。

写给远在天国的他如果我有一把利刃,首先斩断时间的脚,让我回到有他的时候,省得潮水灌满眼角。这是他离开我以及我们的海的时候,我写下的句子。如今多年过去了,他在天国还好吗?

和他在一起时的情景每天都在我的眼前闪现。如今,我所有的思念都是关于他的,所有的回忆都是属于他的。我住的地方没有海,我喜欢到有湖的公园里去,喜欢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找寻一些写作的灵感,写出潮湿我心的文字,遥寄给远在天国的爱情。

我最常去的那个公园,每逢夜晚,远处的柳树下,近处的小桥边,身旁的台阶上,到处是情侣。或缠缠绵绵,或纵情欢笑,或你追我赶,或打情骂俏,幸福得像糖人一样。尽管他们卿卿我我的样子让我更加感到形只影单,但是看着他们如此的甜蜜,如此的恩爱,我的心里也会像湖中的水一样荡漾着层层的涟漪。这个时候,我总会想起心中的他——曾经陪伴我短暂时光的他。

心中的他,远在天国还好吗?

尽管远在天国的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可我依然幻想着在这里遇到他,哪怕是对一个背影的匆匆一瞥。有时我还不由自主地找寻他的身影。虽然明知道是徒劳,可无法停止行走的脚步。是啊!心里想着一个人的时候,脚步就无法在一个地方长时间的停留。我时而在路边望着过往的行人,时而又转身回到湖边搜寻着目所能及的每一个角落。因为多了份期望,渐渐地就忽略了时间。

星星们安静地睡了,整个公园里静得听不到一点响动,我的心里也平静了许多。我顺着公园里的小路静静地散步。路的两边全是丛丛竹林,路灯的光芒只是透过层层竹叶的间隙洒下一些斑斑点点。在这样的小路上怀着爱情行走是很有些诗情画意的。尽管心里不时地掠过淡淡的惆怅和忧伤,我很喜欢长时间地被这种感触弥漫。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拥有的感觉,细细感受,即使苦涩也满含芳香。我坚信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的,遇到爱情是幸福的人。感谢他,让我成了幸福的人。

这个夜晚,我怀着思念在湖边行走,记忆的花次第盛开。

季节的风掠过我和他一起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然而,他陪伴我的幸福时光又是那么的短暂。那时,我们的女儿还没有出生,我怀着八个月的身孕等他回家,可无情的车祸夺走了他的生命。从此,我们阴阳两隔,只能靠思念取暖。

他走了,不管不顾地走了。撇下我,撇下即将来到人世的女儿。

我知道这不是他无情而是车祸无情。

此后,我一个人到医院生下女儿,一个人哺育着女儿。为了女儿,我不再是养在温室里的鲜花,我像男人一样成为了挺拔傲雪的青松。为了女儿,我从摆地摊卖童装开始,艰难地维持着生活。这么多年,我把吃过的苦埋藏心底,只为了一个信念:让我和他的爱情结晶茁壮成长,成为幸福的人。

今天,我写下这些文字,只想让他知道,我会带着女儿在尘世里倔强地行走,我会带着女儿为了明天的幸福生活而奋斗。

2006年9月12日因为梁雨晴的这段文字,付艾里眼角潮湿了,心河奔涌了,尽管梁雨晴是写给她的丈夫的,但同样感动了付艾里。一个纤弱的女人在付艾里眼前高大起来,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女人带着女儿在城市里倔强行走的样子。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

今夜,梁雨晴就像春天的第一缕风涤荡着付艾里的五脏六腑。

这篇文章写于2006年,也是梁雨晴写在QQ空间里的最后一篇文章,此后,她全是转载的一些诸如美容、健身等生活百科之类的文字。在付艾里的眼睛里,梁雨晴把思绪定格在了2006年之前,因为没有文字,她这几年的情感轨迹也就看不到了。也许这几年,正如同她写的那样,为了幸福生活在奋斗。

2006年,她还在摆地摊,今天已经是装饰公司的女经理了。

这几年的奋斗历程的艰难可以想象。

今夜注定无眠。一朵女人花绽放在付艾里的世界里。

2心里想着美丽的时候,心情自然美丽,面目也变得美丽起来。肯定是有朵笑容不经意地挂在付艾里的嘴角上了,每个同事见到他的时候,都会笑起来。叶岚知道了此事,也满面海棠花地走了进来。

叶岚见付艾里果然在笑,就问:“艾里,是不是热恋了?”

“何出此言?”

“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的笑容散播着你的心情。”

“你也满面阳光,是不是也热恋了?”

“我拖家带口的热哪门子恋,听大家说你春意盎然,我特来分享你的喜悦。”

“热恋倒没有,我昨晚看到了一朵女人花。”

“祝贺你。能闪亮你眼球的肯定不是一般女子。”

“何以见得?”

“天天有朵女人花在你眼前晃动,你都视而不见。你肯定有更高的境界。”

“漂亮如你,我岂能无动于衷。但不一样,不仅仅因为你名花已有主。这朵女人花有花一样的面容,松一样的骨骼。”

“是吗?严重祝贺。”

“初次相逢,结果未知,祝贺过早。”

“遇到心仪的女人本身就值得祝贺。再说了,魅力如你,还不就像探囊取物。这美女是哪里的?”

“青岛的。”

“在咱这儿工作吗?”

“在青岛。自己经营装饰公司。”

“在青岛?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网上啊。昨晚聊了半夜,兴奋了半夜。你没看我眼袋松弛,肿眼泡凸显,一副倦容。”

“你哪有倦容,依然神采奕奕。网络里的女人可信吗?”

“网络又不盛产美女,还不都是现实中的人。”

“我是说网络虚假的事情太多了,可信吗?”

“这话不像一个妙龄少妇说的,更像出自老太太之口。网络不过是一个平台而已,比如说咱俩认识是通过公司,你和你同学认识是通过学校,公司、学校、网络还不一样吗,仅仅是个平台。是否虚假,关键在于你是否擦亮眼睛。”

“这么说,你的慧眼已经确定识的是真人了。”

“麻雀的屁股——雀腚(确定)。”

这时,付艾里的手机响了。

周立都的声音沧桑而又无力:“艾里,你在哪儿呢?”

“哥,我在公司。感觉够一个世纪没见你了,最忙什么呢?”

“忙着生气呢。”

“不会吧,你一石三鸟,坐拥美女豪宅名车,还有时间生气?”

“中午过来陪哥喝一杯,我们见面再聊,好吗?”

“好,去哪儿啊?”

“来我家吧。”

“你哪个家?”

“还能哪个家,我自己的家。”

付艾里听周立都的声音不对,有些担心了,忙说:“我现在就过去。”

随后,付艾里向叶岚交代了几句,就走出了公司。打上车,先回了趟家,让司机在楼下等着,付艾里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

宋红华颇感意外:“你今天怎么中午就回来了,我还没买菜呢。”

“我拿两瓶酒马上就走。”付艾里一边说着,一边去了厨房。

“干吗去啊?”

“去立都家。”

说完,就走出了家门。

周立都穿着睡衣,一看就是一天没有出门的样子。看到付艾里手中的酒,不高兴了:“每次来,你都这么客气。我不缺酒。”

“先别说酒的事了。我听你声音不对,出什么事了?”

“先坐下,坐下再说。”

付艾里坐下来,周立都把早已沏好的茶给他倒了一碗。付艾里盯着他的脸,期待着快些了解情况。

周立都忧伤地叹了口气:“你是我兄弟,也只能和你说说心里话了。真没想到郑浩燕竟然做过三陪。”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前夫刘兆铭告诉我的。你说她的形象她的气质,怎能会做三陪呢?还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吗?”

“你什么时候见过刘兆铭?”

“前天,我俩喝了一天的酒。他把他和郑浩燕婚姻前后的事情都说了。怎么?你认识刘兆铭?”

“认识,我和他吃过一次饭。”

“什么时候?”

“刘兆铭刚刚回国的时候。”

“你们早就认识?”

“不认识,刘兆铭给我们公司叶岚的爸爸当过秘书。他回来请叶岚吃饭,我是被叶岚拉去吃饭认识的。”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郑浩燕做过三陪女?”

“也是那次吃饭才知道的。”

为了不出卖叶岚,付艾里撒了个谎。

“艾里,我一直把你当亲兄弟,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哥,那个时候你和郑浩燕正处在热恋期,我不忍心让你受到伤害。”

“可,我是你哥,你不能瞒我啊。”

“哥,郑浩燕做三陪女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仅在你之前,还在刘兆铭之前,你有必要这么在乎吗?”

“刘兆铭都因为这个和她离了婚,我比刘兆铭差吗?你哥也是男人。”

“你是不是和刘兆铭一样,也染上了性病?”

“这倒没有。郑浩燕是彻底把自己治干净之后才和我好上的。”

“说明郑浩燕很在乎你。隐瞒肮脏的经历也是为了和你好好生活。”

“艾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郑浩燕做过三陪女还有性病的事?我听郑浩燕说你俩也相过亲,你是不是知道了以后才不同意的?”

“不是,真不是。当时是郑浩燕不同意,在她眼里,你比我更有魅力。”

“你俩想过亲的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被人拒绝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再说了,我俩就见过一次面,既然没有结果,我觉得也没必要和别人说。”

“如果我早知道就好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哥,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周立都又忧伤地叹了口气:“没想到我这个年龄了还能遇到爱情。本想着找个女人过日子就行了,却没想到还是陷进了爱情的泥沼里。”

“郑浩燕爱你吗?对你咋样?”

“对我没的说,她这人还是很会关心人,很会照顾老公。

现在才知道,都是当三陪锻炼出来的。”

“哥,既然你爱她,干吗在乎她的过去呢。她过去的日子里没有你,也和你无关。只要她以后的生活中真心对你,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就行了。”

“这倒没问题,她隐藏过去,就是想重新做人。她到了这个年龄也知道生活中什么是最珍贵的了。现在想来,她当初拒绝你,也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觉得你年轻还会遇到更多更美的风景,一旦知道了她的经历,你肯定会弃她而去。她觉得以她的年龄、美貌、财富,在我面前可以抵消她难以启齿的经历。

可你哥也是书法家,也有尊严啊。”

“哥,我觉得你大可不必把她的过去看得那么重。她到了这个年龄知道生活中什么是最珍贵的了,你到了这个年龄更知道生活中什么是最珍贵的了。她过去的生活里不知道会遇到你,也就不存在对你不负责任。一个人在生活道路上难免会犯些错误,何况是在她少不更事的时候犯下的。你为了一段与你不相干的过去而纠结,没这个必要。”

“如果是你,知道了她的过去,你会原谅她吗?”

“原谅与否要看爱情的根基,关键是我没有爱上她。你设想一下,如果你俩已经结婚生子了,她有了外遇,又有悔改之心,你会原谅她吗?要求一个人一辈子只爱自己是不现实的也是不符合情感规律的。一个人的情感历程中难免会生出枝丫,只要是及时地修剪,主杆就是健康的,也会长成婚姻的大树。

我们自己都无法一生只爱一个女人,也不能要求人家只爱我们自己。”

“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做三陪的经历太肮脏了。”

“你还是陷入了误区里转不过弯来。凡事同为一理。无论三陪经历还是出轨经历都是人的一生中多出来的枝丫,修剪了,还是健康的。如果你因为一段枝丫就把大树连根拔起,你一辈子要休掉多少女人啊。你能保证下一个女人不会有这样那样的枝丫?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妻。”

“如果我不知道她这段经历就好了,糊里糊涂地过日子,不会这么痛苦。”

“刘兆铭告诉你这些干吗?安的什么心?”

“刘兆铭是恨郑浩燕。当初他知道了郑浩燕的事情后,一气之下辞职,一气之下净身出户,一气之下出国。现在在国外也不是那么顺利,所以就想报复郑浩燕。”

“我觉得你可以从刘兆铭身上吸取教训。如果你一气之下放弃郑浩燕,是不是会更加痛苦?以后如果遇不到比郑浩燕更好的女人,是不是会继续痛苦?甚至这种痛苦可能会伴随你的后半生。相反,如果你以宽容的心对待郑浩燕,既击灭了刘兆铭报复的计划,也会让郑浩燕更加地爱你。她势必会以一种亏欠和感恩的心加倍地对你好。”

“也许是,可毕竟心里有个疙瘩。你知道你哥是要面子的人。”

“你的面子和你以后的幸福生活相比,孰轻孰重,你会想明白的。再说了,虽然没有结婚,可你已经和郑浩燕在一起生活了。即使分手,又能挽回多少面子呢。刘兆铭比你有身份吧,他的面子挽回了吗?即使你挽回了面子,能挽回以后的幸福生活吗?”

“唉!”周立都重重地叹了口气。

“哥,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谁遇到这种事都会有疙瘩,可这个疙瘩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消除的。我给你两点建议:一、自己冷静一段时间,二、和郑浩燕出去旅游。在外面多待一段时间,多发现对方的好,心里就会转过弯来的。你只要想明白一件事就行,人家郑浩燕虽然有一段不光彩的经历可没有背叛你。拿她以前的经历惩罚你俩以后的幸福生活犯不上啊,哥。”

“我昨天知道了这事,就和她大吵了一次,一气之下搬回来了。”

“这事很好解决。你为这事生气,她也能理解。刘兆铭都为这事离婚了,你为这事和她吵一次也算不了什么。再说了,她当初隐瞒过去,也算是有错在先。你只要加以宽容,她会感动的。毕竟,她也爱你,肯定不想放弃已经到手的幸福。”

“唉,她要主动的话,我可以重新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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