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百里落云如同失魂落魄一般,身子蹬蹬连退数步,一下子坐在一张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语道:“走了,雨菲姑娘,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为什么不跟我告个别就走了?难道,我百里落云就这么不值得你留恋一下吗?”
孔波眼见百里落去如此样子,哈哈一笑,上前猛地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大笑道:“哈,百里小白脸,瞧你那熊样,一个娘们,就让你跟丢了魂似的,真是笑死你爷爷了!哈……”
百里落云摇了摇头,出奇地没有与孔波争论,而是幽幽叹道:“你知道什么,如此佳人,当世少有!唉,若是他日,这等佳人嫁于别家,岂不让人心如刀削,悲痛不已?雨菲姑娘,落云仰慕之心,尚未来得及与你明说,你为何就如此离去呢?”
声声叹息,油然而生,竟勾起在座诸公子们同一心思,一时之间,感慨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孔波哈哈笑道:“这有什么,她不就在这揽凤阁里嘛,你去找她就是了,干脆,直接把她抢回家,今晚便拜堂成亲,你放心,这喜酒,我肯定会第一个到场祝贺!”
欧阳小婷本来冷眼看之,此时听得此言,当下一惊,这百里落云万一当真听这孔波的话,在揽凤阁闹事的,那结果……
想到之前关于这揽凤阁的传闻,心中不禁一寒,急忙上前劝道:“百里哥哥,你莫听他胡说,这抢人为妻,岂是君子所为?我看,如若百里哥哥真的对雨菲有意,日后常来便是,相信以百里哥哥一番诚心,定能打动雨菲小姐!”
说罢,狠狠地看了孔波一眼,孔波嘿嘿一笑,缩了缩脖子,不再多言。
百里落去闻言,心中一振,双眼顿时冒出亮光,用力点了点头,用异常坚定的语气说道:“对,小婷妹妹说的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用诚心,定能打动雨菲!”
说罢,站起来,双手对欧阳小婷一拱,道:“多谢小婷妹妹提醒,落云这就回府,定要想出个绝妙良策,打动仙子芳心,告辞!”
说罢,转身便走,脚步甚是快捷。
百里落云一走,余人尽觉无趣,也都一一站起身,向欧阳小婷告别,欧阳小婷也知众人心神俱都为雨菲所醉,今日也再难商谈些什么,无奈微笑与众人话别。
所有人走至楼梯之处时,那老鸨突然出现,对着众人轻施一礼,口中说道:“各位公子有礼了,我家雨菲小姐有请杜公子前去一叙!”
刹那之间,所有人的目光均不约而同地齐聚杜开身上,那些目光之中,满满的尽是不信、怀疑、妒忌、羡慕,直看得杜开心中发麻。
任海平腾地大步上前,双目凝视老鸨:“赵妈妈,你是不是听错了?雨菲小姐会请杜开过去?”
孔波嘿嘿一笑,上前猛地一拍杜开后背:“小肚子,你小子可以啊,不知不觉就把那娘们勾搭上了?”
杜开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心中也甚是怀疑。
那老鸨点点头,道:“老身没有听错,我家雨菲小姐请的,正是杜开杜公子!”目光看向杜开,道:“不知杜公子现在可有空暇?”
杜开环顾四周,触目所及,尽是一片愤妒之色,心中暗叹:“这事搞的,无缘无故,得罪了一大帮人!”但人家主动邀请,也不便推脱,无奈只得点点头,道:“赵妈妈请前面带路!”
在一片议论纷纷之中,杜开忍住身后众人如箭的目光,跟随在老鸨身后,向揽凤阁后堂走去。
欧阳小婷看着渐渐远去的杜开背影,闭唇不语,双目之中,暗含无尽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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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凤阁后堂,是一片青翠的竹林,浓冬的寒雪仍未融化,点点片片,如白棉装饰在青竹之上,竹林下方,一曲木砖小径曲径通幽,直接连向不远之处的一幢小屋。
迈步在小径之上,两旁的青竹发出哗啦轻响,前方揽凤阁的喧闹丝毫不闻。
一下子从喧哗之中变为宁静,杜开的心情也仿佛安静了许多,看着这里幽雅的景色,心中不禁暗赞这里的主人,确是懂得品味生活。
前方,一丝古琴之音幽幽传来,杜开鼻中,似乎闻到了一缕淡淡的檀香,整人大脑,立马清醒了许多。
一位身着轻纱,体态动人的如仙美色正盘坐在小屋之前,安静地抚着前面的古琴,琴声悠然,如诗如画。
那老鸨带着杜开一直走到她前方十步左右,方才停下,示意杜开暂不开口,自己恭身静立一旁,静候佳人抚琴。
杜开挺身而立,静站一旁,眼中看着前方,那无尽优美的身影,耳中听得琴音,曲调悲伤,似诉似泣,缠绵不舍,落于杜开耳中,心头似有万斤重石压着,非得仰天长叫,方才渲泻一二。
“嘣……”
一声脆响,一根琴弦应声而断,整个琴曲戛然而止。
“唉……”一声轻叹,雨菲缓缓站起来,左手挽起乌亮的秀发,轻束于脑后,随着手臂的摆动,轻纱于滑肌玉臂轻轻滑落,露出如雪的肌肤,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尽的软柔乏力,顾影自怜。
“好琴,好曲,只是可惜了……”杜开亦是一声叹息,摇头叹道。
雨菲轻轻捏起那一根断弦,拉于眼前,似在怀念,又似伤感,幽幽叹道:“此弦奏尽天下名曲,纵然断了,也已是无怨无悔!可是雨菲此生,何时方能如此弦一般?”
杜开哈哈笑道:“雨菲小姐为何如此顾影自怜?以小姐仙姿,天下何人不心生仰慕,又何必以琴弦自比?琴弦就算奏尽天下名曲,亦是由人操纵,一曲一调均不由心,不过是一件死物罢了!”
雨菲轻轻一笑,抬头看向杜开,柔声说道:“心生仰慕?为何我看不到你的仰慕之情?”
杜开一愣,半晌方才尴尬笑道:“小姐说笑了……”
雨菲美眸凝视着杜开,一直看得杜开手足无措之时,方才幽幽一叹,道:“杜开,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杀死你!”
一股无尽气势弥漫开来,迅速笼罩住杜开全身。
刹那之间,杜开只觉如坠深潭,浑身上下俱都升起一股寒意,所有毛孔尽皆倒立,心头只觉沉重无比,身体想动一下亦不可得。
“你……”杜开心中大骇,但只能吐出一字,只得拼命调动体**息,与这股气势竭力相抗。
雨菲幽幽叹息声中,慢慢伸出一指,轻柔而又诡异地缓缓靠近杜开胸膛。
杜开体**劲疯狂流动,一股热浪于经脉内急速游走,片刻之间,寒气尽消,眼见雨菲一指袭来,杜开艰难地对准那根柔指,奋力驱起真气,一拳轰去。
“蓬!”
气劲交击,形成一股涡旋,以二人为中心激荡,杜开闷哼一声,身子连连后退,一直撞至后方竹林,被一根青竹所拦,这才堪堪停住。
雨菲脸现讶色,收指而立。
“咳……”杜开咳嗽一声,极力平息体内翻腾的内息,一脸苦笑地看着雨菲,道:“小姐好功夫……”
雨菲玉臂轻舒,随意地将散至肩前的秀发拨至脑后,口中柔声说道:“我这一指,便是寻常道元境高手也难以抵挡,你不过区区凡体境,竟然能受我一指而不伤,看来你体内真气,果然不同寻常!”
杜开与此女初一交手,便知其并未尽出全力,当下也是毫无惧色,胸膛一挺,道:“小姐唤在下前来,莫非就是想要取在下性命不成?”
雨菲玉容轻点,淡声说道:“不错,你怕不怕?”
杜开应声点头,道:“怕,当然怕,这世上谁不怕死?更何况连为何而死都不知道,如此枉死,有谁不怕?”
雨菲看着一脸戒备的杜开,突然噗哧一笑,媚眼如花,娇声笑道:“你这人倒也有趣,刚才还一副儒雅君子模样,想不到竟然这般胆小!”
雨菲这忽硬忽软的态度,令杜开不禁头痛不已,闻言晒道:“我虽然怕死,但也要看为何而死。若征战沙场,为国为民,大丈夫死则死矣。可是,若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轻如鸿毛,死的毫无价值,那我当然怕了!”
雨菲摇了摇头,柔声笑道:“我若真想杀你,就是十个杜开,刚才刹那之时,也已死了干净了!”
杜开既知对方不杀他,心中便再无畏惧,嘿嘿一笑,点点头,道:“小姐手下留情,在下当然知道,只是不知,既然小姐不想杀我,那请在下前来,不会是……”语气拖长,走近一步,离那雨菲不过半尺,双眼毫不掩饰地看着她那如仙的美容,低声笑道:“看上我了吧?”
雨菲抬头看着杜开,突然‘咯咯’一笑,掩嘴笑道:“你这人啦,年纪轻轻,竟然什么不好学,偏去学那那些油嘴滑舌,当心我割了它!”
杜开看着眼前玉人掩嘴而笑,浑身娇弱如花枝乱舞,那诱人的身躯如梦幻般,散发出道道摄人心脾的迷惑,不禁魂与授焉,心头一热,鼻中深嗅一口美人体香,喟然叹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小姐喜欢在下这舌头,割下送与小姐便是!”
雨菲掩嘴不住媚笑,那一双明亮似墨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杜开,脸上似笑非笑,欲语还休。
杜开低头看向雨菲****,只见波淘汹涌,跌荡耸动,诱人之极,心儿不由急速跃动。
忽然之间,再不觉得她可怕了,尤其是她的体态神情,无不显现出使人心动的美态,不自觉生出纵是为她而死,亦心甘情愿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