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马车，一路颠簸。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俩并未拣选官道前往西域，反倒选了崎岖不平的小道——这是江天雄的计策。现正处风尖浪头之上，天下太平盛世早已成为过去。朱莞的行踪一旦败露，就极有可能引来一些等着鱼儿上钩的人士追杀。纵然江天雄武功高强，甚至曾在少年英雄大会中独占鳌头，可届时能否保下自身性命依然未可定论。
就连护卫也没带上，上下颠簸的马车内只有二人，外头是鞭马儿的车夫。二人此行是秘密外出，携带的行李也未经大量打算。
朱莞侧头，悄悄撩起帘子，探向窗外，外头尽是沉沉绿茵，也没什么好看。
江天雄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眼神幽暗无比，眉锋较平日逊了几度。
“江兄……”朱莞的双手紧紧握着木鞘，那里头藏着一把长剑。
江天雄抬首问：“怎了？”他的目光如炬。
“为何天意城这等势力会崛起？这件事，自昨日以来，本王一直反复地想，却怎么也想不透。”言罢，朱莞目露苦恼之色。
“还有怎样？”江天雄神情之中满是轻蔑，他几乎将眉尾掀过额头了：“这世道向来混浊不堪。有钱的活，自然有人干。这天意城自称天意，但仍旧脱不了人的范畴，依旧有人中恶的那一面……”
朱莞呵呵一笑：“江兄这等光明磊落的大侠自然与那群罪大恶极之徒不同。听江兄的话，似乎是很了解天意城？”
“不错。在下也曾与几名天意城的杀手交手。”江天雄上眺，陷入了当初的回忆之中。
“如何？”
“杀手训练有素，寻常武人难以企及，且无论如何逼问，那些杀手都不会透漏有关天意城的一字，直至死。”他说道。
朱莞多看了江天雄一眼，道：“难得江兄给了那些邪魔外道如此高的评价。”
“轻心不得。”江天雄沉下语气，严肃之气将眉压下，贴着眼睛。
二人了沉默良久。外头的骏马在车夫鞭策下奔着，在这颠簸的道路上拉着马车前行。
朱莞抿着唇，他透过帘缝传来的光芒往外看去，那青葱幽暗的丛叶仿若会移动一般，不禁忧道：“本王担心这天意城会追踪到我俩的行踪。”
“呵呵……”江天雄叹气，随即说道：“这是一定的。”
“何以如此肯定？”
“因为在下已经在外头瞧见了那些杀手的身影……”他眯着眼看向那些鬼鬼祟祟、转瞬即逝的黑影，隐隐的怒火从眼角燎起。
听罢，朱莞心下大为惊恐，他顾头一探，除茂盛的林景外，是什么也看不见。江天雄见状，抬手示意让朱莞平复下混乱的心境。
“那些杀手的身影鬼魅，若非眼功极佳者，寻常人绝对无法捕捉其身影所在。”
朱莞只觉如坐针毡，那些杀手显然在等待时机，一旦入夜他们就会立即动手。若他们二人撑着不睡也会给那群杀手耗得筋疲力尽。若不除去那些天意杀手就如梗在咽，他急躁地问：“怎该是好？”
江天雄眼角展露了一丝寒芒：“殿下，借弓一用。”
朱莞将背后挂着的弓取下，递给了江天雄。他将弓接过，并取了几箭枝，在锋头涂抹了火油，并以燧石点燃了箭头。那炽热的火光曜得车厢内一片通明。
“江兄这是要放火？虽说现正处于炎夏，可这点火可烧不了整个林子。”朱莞面带疑色地看着他。
江天雄笑道：“非也。这是缓兵之计。”说完，他掀开帘子，将箭搭在弓上，并拉满了弓弦，宛若弦月。
他眼神锋利如鹰，大喝一声，那些箭矢飞逝，贯穿了树丛，肆过残叶，遥遥将数名杀手定在树干上。
朱莞瞪大了眼，马车奔驰远去，那些杀手的身影也越来越小。只见那树干因遇火而燃，火星不时迸出，依稀可见的滴滴猩红被火焰燃得通明，沸腾。
那些杀手因被贯穿了要穴，难以动弹，只得无助地在树干上挣扎。
“江兄竟还擅弓艺！可为何江兄不直接毙了他们的命？反而还要将之钉在树干上烧死？”朱莞眉头皱起，虽知那些杀手可恶，必须除去，可他万般不想动用如此残酷之举将敌人杀死。
眼前的人将弓还来，他的脸上一片漠然：“这群杀手极擅探查，若只将他们杀死，留下全尸，他们的同伴很快就会发现，并再次追来。因而在下方才点火连同将尸首以及痕迹烧了。”
江天雄继续说：“且近日天气较为干燥，若森林起火他们也不会起太大疑心。等到他们发现同伴死了，他们才有肯能再度发现、追上我们。”
“是如此么？”朱莞不禁幽幽叹息。
-
数十日之后，朱莞以及江天雄抵达了西域。
西域这地并不像中原的土壤般肥沃富饶，也没有中原的景色那般秀丽。放眼望去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在这儿马车因道路过度颠簸而不适用，他们只得唤车夫回去，并租借了两只骆驼代步。
他们二人先是来到了一片绿洲，这鲜有的绿意点缀了死寂沉沉的沙漠。这西域因缺乏资源而尚未有一国觊觎之。二人骑着骆驼来到了村落之中，随后牵着骆驼步行在街道上。朱莞与江天雄的服饰比在街上行走的西域村民高雅不少，却因此使得那些西域人投来敌视的目光，纷纷避之。
一路走来，朱莞不禁感慨此地的贫瘠与落后，比起长日居住的京城，这儿每条大街小巷都可见到愿意膝身下跪，向人乞讨的乞丐，就只为填饱肚子。那些因讨不得一分的就得挨饿度日，面无丝毫光彩，萎靡消沉。
“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可悲可叹！难怪厉先生要放弃富贵荣华，立志帮助西域帮助穷苦之人，并开创一个像中原那样的盛世了。”
朱莞倒是有几分想念厉先生来。
江天雄不冷不热地说道：“世道如此。这些西域人向来敌视中原人，也自然没有什么中原的商人愿意前来贸易，再加上西域之地向来贫瘠，导致此地这般落后。这是他们自取其咎，怪不得别人。”
朱莞一愣，他没有理会江天雄，反倒是往一个落魄乞丐的破碗里放置了几枚铜板。
“拿去，找点吃的吧。”他温言道。
“啊！谢谢这位大爷！谢谢这位大爷！”那位乞丐狠狠地往地上磕头，感激得流下了眼泪。从他消瘦无比的脸庞以及混浊的目光来看，他显然多日已没有进食了。
“不必如此，这是本分罢了。你就去找点吃的吧！可别饿坏了。”在朱莞的注视下，那名乞丐的双手颤抖着，紧紧握着那几枚铜板往一家摊子买些食物了。
一经此举，顿时一窝蜂的乞丐涌了上来，有的脏兮兮、有的饿得脸庞消瘦无比。他们纷纷下跪，哀呼连天。朱莞不怒，他并未将他们驱走，反而将身上的盘缠取下，亲手将一部分的钱币分配给那些乞丐，让他们去找些吃的，图个短暂的温饱。
在一旁的西域人绝大多数投以那些乞丐不屑的眼神。
江天雄冷冷地看着那些乞丐，沉默了许久的他开口说道：“殿下为何要将钱发给这些人？”
朱莞义正言辞地说道：“本王既然即将称帝，若不心怀天下黎民苍生，又何以服众，统领中原？若是本王就因贵贱之分这等狭隘之见所影响，就要驱走那些乞丐，那些西域人又应当何想？不说他们，就连本王也和自己过不去。”
江天雄呵呵一笑，反望了一眼那些西域人的眼睛，道：“那殿下是否看见了那些乞丐接受殿下施舍时，他们如何看着那些乞丐？就连西域人也不救西域人，救了他们又有何用？过不了几日，那些钱就会用光，然后再度沦落街头。”
他只觉心头被扎了。
“不，江兄……总有一天，仁义的力量将会改变这一切。”他只如此说道。
江天雄别过了头，望向远方道：“殿下，您生在帝王宫苑之中，心反倒长得仁慈了许多。不过未来殿下就会知道这世界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就算是在和平的盛世中，也有许多看不见的黑暗。恕在下直说——届时殿下面对他们时，仁慈，会害了您。”
“别说了！去办正事！请江兄带路。”朱莞加重了语气。
江天雄不言一语。
二人到了霹雳堂前方。
牌匾上写着“霹雳堂”三字。历经百年，那牌匾已然有些褪色，可那黯淡的金色字体依旧霸气恢弘，竟似飞龙入云，万里翱翔。
霹雳堂乃是小虾米时代，甚至早于小虾米时代诞生的门派，源远流长，这门派不比华山、不比武当，甚至不比青城派之流，可凭借着高超精良的火器技术，霹雳堂得以在这江湖之中占得一席之地。其门派绝学霹雳刀法曾被小虾米习得，刀式极为凌厉，足以比肩各个顶尖门派的绝学。
“哦？是江大侠？请进请进！”站在门口守卫的霹雳堂弟子见江天雄后立即放行。此外，他还多看了一眼站在江天雄身旁的朱莞，不过他并未特意盘问此人的身份，毕竟堂主待江天雄为贵客，若让江天雄不悦了，自己也恐要遭堂主责难。
穿过前院，来到了霹雳堂正厅之中。而霹雳堂堂主舞秋风正站在厅中，另还有作为客人的八卦门门主商鹤鸣，以及一名身材妖娆妩媚的红衣女子。
江天雄目视着那位红衣女子，神色微微不悦，不过他并未多言。
舞秋风戴着奇形面具，若如那高人北丑一般，露在外头的目光炯炯有神。他披着异于常人的紫色连帽斗篷，上面绣着蓝色太阳图腾。舞秋风一见江天雄，便乐得一笑。又见朱莞时，目光中微露惊讶。
“在下舞秋风参见殿下、江大侠二位！”舞秋风抱拳道。
朱莞言：“秋风堂主无需客气！霹雳堂所提供的火器精良，可帮了朝廷不少大忙。本王就在这里向秋风堂主道谢了。”
他因朝廷与霹雳堂的火器贸易，曾在京城与舞秋风有过数面之缘，交情还算不错，今日一见二人也不对彼此感到生疏。朱莞是对舞秋风不重富贵、高风亮节的态度欣赏得紧。
舞秋风微笑，也不和朱莞多言，转头问道：“江大侠，今日也是来谈火器贸易的事宜吗？”
江天雄点点头，捋须言：“嗯，不错。这次我等前来，是有一要事想要与秋风堂主商议。”
“但说无妨。”
朱莞看了一眼商鹤鸣，道：“秋风堂主，恕无礼。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外人不便听之。”
商鹤鸣一听，不禁愠色大起，可见江天雄毫无动静，也只得在舞秋风的示意下离去。
“得了。秋风堂主，此番前来……”朱莞话未说完，舞秋风却接着说：“是天意城的事情吧？”
朱莞点头承认。江天雄则道：“不错，最近几年来朝中大臣相继离奇身亡，使得朝廷上下人心惶惶。而秋风堂主对天意城很是了解，想必能够提供给我俩一些情报。”
舞秋风望向东方，又看向西边，确认无人在旁窃听之后，才徐徐说道：“那好。二位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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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朱莞在霹雳堂中来回踱步，神色异常苦恼。彼时，江天雄与商鹤鸣正与舞秋风讨论收购霹雳雷火弹的事宜。
他半垂着头，也无心打量这霹雳堂内的建筑，也没有注意到走过他身边的霹雳堂帮众。
舞秋风整日除了与他们商谈对付天意城的事宜，也不去处理帮派事物。从日出到日落，他都闲着，对帮众需要处理的事物兴致怏怏，全权交由手底下的护法们处理。整日就陪着那位唤作“姬无双”的美丽女子，闲云野鹤，好不快哉。
朱莞担忧着，他不能放下心让沉迷于女色的舞秋风为自己出谋策划。
他唉声叹气，仰天看去，那是黑色的天空。他心中，做一会儿在青天中飞翔的大鸟的渴望层层涌现。朱莞今生首次见到西域的星夜。天穹夜里，遥望而去，那由闪烁星辰组成的彼岸永恒闪耀。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西域的星辰如此美丽。
朱莞的眸子在星光笼罩下逐渐变得深邃下来。
而霹雳堂的正厅中，舞秋风搂着姬无双，和江天雄、商鹤鸣举杯对饮。从旁没有乐师奏曲演西域之萧景，但四人依旧喝得痛快。
“哈哈哈哈！来，干杯！庆祝这次我们有史以来最大的交易！”姬无双柔荑轻抬，为舞秋风倒酒，琼酿泛着玉般的光辉，落入杯中，清澄无比。舞秋风微微一笑，举杯一口饮下。
江天雄放声大笑：“好！难得舞堂主愿意拿出珍藏多年的佳酿来请我俩二人痛饮一番！江某就不客气了！干！”
“痛快！这才对嘛！”
“我这一杯就敬舞堂主了，干杯！”商鹤鸣嘿嘿笑了一会儿，就将陈年佳酿一举灌入口中。
姬无双又再次为舞秋风倒酒，她神情娇媚异常，令得舞秋风趁着少许的醉意，柔意无限地将她搂入了怀中。
在半个时辰过去后，舞秋风不胜酒力，醉卧在桌案上。
“秋风？秋风？都叫你别喝多了……还是要喝。”姬无双轻嗔道。
舞秋风闭着眼帘，醉意熏熏。一听姬无双这般嗔斥，他立即驳道：“哪里……无双……再倒一杯……我还能喝……”
江天雄脸色红润，半醉半醒，他说道：“江某今日也是不能再喝了……舞堂主，在下就先回房歇息。”
商鹤鸣则说：“在下也是先告退了。”
“喂……你们别走啊……啊，我的索尼亚斯之剑在哪里？”舞秋风抓向腰间，却扑了个空。
“我的控制杆杆呢？”他自言自语地问道。
姬无双见他这少有的憨样，不禁一笑：“又在说些奇怪的话了呢。”
江天雄与商鹤鸣一踏出正厅，舞秋风又言道：“我……我们下集再见！拜拜咯！”
商鹤鸣猛然转头，狐疑问道：“下集是哪里？”当下，江天雄扶额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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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雄踩着冰凉的石砖，慢步走向了朱莞。走廊旁挂着的火炬照亮了四周。在晚风中跳跃不断的火焰绽放出温热的光辉，映在二人脸上。
只不过，走来之人毫无醉意。
“你……你不是去喝酒了吗？怎么没醉？”
“呵呵，江某料定有大事发生，所以没敢喝醉。”江天雄幽幽言道，在沉下的黑暗帷幕中，他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深沉，毫无方才的豪爽。
朱莞顿感诧异，问：“什么大事？”
“太子殿下……”江天雄沉下声音，使得原本就低沉的声音更沉几分。他异常严肃。
“殿下，若江某迫于无奈，被迫做出违心之举。你，还会认我这个……算是知己的朋友吗？”
他愣着了，想过万万道他接下来可能会说的话，可他却没想到是句疑问。那声音里头不知透着多少无奈，多少沧桑。
他再次想要直视江天雄比苍鹰还锐利的眼神，可两人的眼神终究没对上。江天雄正眺望遥远的远方，那眼神中，朱莞只知道，他想要寻找的地方比眼睛所能看到的界限还远，远到奔至天涯都抵达不了，剩下的，朱莞无法读懂。他是第一次看见他有这样的眼神。
眸子中只有无穷的沧桑感。
“这天……”江天雄大幅挥袖，就好像要遮蔽天下，而语气又转盛怒而道：“太小了！”
“江兄这是作甚？”
“罢罢罢！在下只是今日见景生情，有感而发！”
“这可不像平日的江兄。”朱莞道。
“呵呵。反正很快就会有大事发生了啊……殿下还是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江天雄劝道。
“要本王走？那也行。那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大事？”
黑夜中，江天雄见到几道快若雷霆的身影在屋檐上四处穿梭，寒风瑟瑟中，他笑了，笑得无比阴冷。
“天意终究难违……他们……来了！”
朱莞恍神片刻间，江天雄便从他身旁飞逝而过，一拳将偷袭朱莞的天意城杀手打到在地。
“怎么回事！”朱莞蓦然回首，见倒在地上的黑衣裹身者，及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心神巨震。
“殿下，快些……前几日皇上他已派人前来保护殿下，现下快去霹雳堂外找那些护卫，走得越远越好！”江天雄急急促道。朱莞见他神情焦虑，也没有起疑，倒问：“那你呢？”
江天雄揉了揉铁拳，道：“江某曾是少年英雄大会的冠军。自保的能力江某还是有的。殿下就快走吧！”
“那好，保重！切莫要逞强！”朱莞在江天雄的注视中离开。
江天雄脸色骤然变幻，那眸子既幽既深。
他变了。
他推开了石像，走入了霹雳堂不为人知的地下道。
火光幽幽，这地下室透着浓浓的雾气，寒冷的墙砖与地板反射着晶莹的光芒，上头刻着许多栩栩如生的画像。
江天雄目视着地砖，感受着彻骨的严寒，快步走上前。
他无心欣赏这鬼斧神工，他只看见前方有道明亮的光芒，明若白昼，温暖中带着炽热的光正召唤着他。
时间的流逝忽然飘移不定，时空轴中，他隐约察觉自己在同时前进，同时倒退，同时停下。
那光芒随着江天雄的前进，变得亦幻亦真，逐渐、渐渐地、淡化、稀薄，最终在一个转角中，化为寻常的雾气。
他只觉得这雾气有些不平凡。
前方是三个人的画像，一老者，白眉银须，仿若闲云野鹤的天仙，乃是南贤；二怪者，面戴奇形面具，手掌星辰，乃是北丑；三为青年，气宇不凡，乃是曾纵横天下的小虾米。
江天雄望着一个平凡无奇的箱子，他快步向前，打开一看，里头是两枚勾玉，左边那具泛着白银色，右边那具泛着妖异的黑色，似要将万物吞入。一阴一阳，二者完全结合在一起。
他怔怔地抚摸着传说中的圣堂之钥。
此刻圣堂之钥就落在手心里，散发出奇异的光辉。感受着它缓缓传来的力量，江天雄心脏不由自主地颤抖。
“这是……这是……圣堂的奥秘！”他激动地大喊。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他紧紧握着圣堂之钥，狰狞地大笑着，他不曾如此笑过。
突然，一切天旋地转。江天雄从幻境之中退了出来，圣堂之钥转眼而逝，取而代之的是站在眼前的姬无双，以及她手里的圣堂之钥。
他很快地冷静下来，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他不怒反笑：“看来这天龙教不过如此。接近舞秋风是为了夺取圣堂之钥。”
“呸，姑奶奶我才懒得跟江大侠废话那么多。再者，中原的武林正派到这，也不是为了这小小的圣堂之钥？”
“汝等邪魔外道岂能随意辱我中原武林？圣堂之钥乃是中原武林之物，决不能落在你这等魔教之人手中，快拿来！若不，恕江某手下无情！”
“你能拿到再说吧……再见。”姬无双猛然一跃，轻功极为了得的她很快甩开了江天雄的追击，并会晤龙王，将圣堂之钥交给了他。
“可恶！”江天雄猛然怒道。
外头火光大盛，是霹雳堂的火药库爆炸了。江天雄无心去理会它，但他知道，这把火，是天意城放的。
江天雄穿过火场，联合商鹤鸣追击龙王，一路上还有不少黑衣人跟着。
“龙王，在下奉劝你还是将圣堂之钥交出来！”江天雄的脸色变得越发阴冷下来。
“哈哈哈？就凭你？就让本座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龙王怀里的圣堂之钥放出通天的光辉，笼罩了整个区域。
刚猛的天罡拳与极具霸王之势的霸秦神功对撞在一起，圣堂之钥更是释放诡异莫测的白光。
龙王与江天雄竭力嘶吼，道道攻击掀起了无数的劲风。
黑衣人与两位天龙教的护法的碰撞擦起火花，双方皆陷入苦战当中。
最终因东方曦、紧那罗出来助阵，江天雄一行人只得饮恨收场。
圣堂之钥落在了龙王手上。
这是朱莞在结束之后听江天雄所说的。
至此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到他了。
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