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凤峡,
一只断鸿哀叫,慢慢飞过山谷,阴地凄清,芳草菲菲,却映的蓝天蓝的有些古怪。
“左先锋。”某士兵勒马站在北冥羽逸身边,看着空谷,心底泛起一阵寒意,“这地方,有点悬。”
“是啊,前可放心拦路,后可大胆追杀,上可随意放箭投毒,这里,当真是杀人越货,栽赃陷害的好地方。”北冥羽逸淡淡地说,好像他说的无关自己的生死。
那士兵皱眉道,“这里,也没什么事,也不着急打山匪,何必再派咱们来?”
北冥羽逸不语,有些时候,无事就是有事,有事才是无事。
“我们要进么?”那士兵见北冥羽逸不语,又道。
“会有人‘请’我进去的。”北冥羽逸道。
那士兵晕圈在线,却也不再问了。
果然,
“我今儿出门,闻到花香,春天呐,花很多,味道淡雅又素丽,正好活动活动,捕捕猎怎样?这山里什么都有,四只爪的,有猛虎,有豺狼,两条腿有人,没腿有鱼,你是……”有一人从山隘中探出头来,只是那人还没说完,就飞过去一支箭,那箭直指眉心。
那人不说了,忙忙闪开,然后一记眼刀顶着箭射过来的方向。
一个血悠军人晃了晃手中的大弓,淡定地说,“聒噪,废话多,说,到底想干嘛?”
北冥羽逸不说话,只是看了眼射箭的兵,没有一点表情变化。
那人一呆,久闻血悠军作风****如今一见,果然****,他道,“我是想说,今天,捕捕这四腿的狐狸如何?”然后盯着北冥羽逸,主上是想试探,看看逸是不是‘千面白狐’,所以,他在看逸的表情,看他表情有何变化。
“不如何,”北冥羽逸淡淡道,“现在连山匪也变得‘文艺’了,竟不知,大山里有这么一群有才人,失敬失敬。”虽然这么说,但他一点儿敬意也没有。
“……”那人给噎的说不出话,对方就像踢皮球一样把事又踢到了他的面前。
“有话快说,没话开打,找揍吱声,爷爷奉陪。”一个血悠军人道。
“对!”“找揍吱声,爷爷奉陪!”其他血悠军符合。
山隘后,那人脸色铁青,这一伙混蛋,是哪个老混蛋调教出来的?太*****了!为了任务,忍住忍住,王二,你是靠谱的山贼,那人(王二)强颜欢笑,“咳!咳!就是请左先锋一人进寨,北冥羽逸,你可有胆量?”
北冥羽逸无声一笑,“你们的主子,是那个人吧?”
“……”王二不答,只是一直坚持,“你不敢么?”
北冥羽逸抬眸,那一刻少年目光淡淡,毫无变化,只是王二见了,有种莫名的心虚。
“有何不敢?”北冥羽逸的话中毫无波澜。
那王二刚要继续说下去,却又听见。
“又为何要敢?”北冥羽逸道,“无聊之事,无聊之人,无聊之局,我,为何要陪你们玩?”
“啪!”“啪!”“啪!”有一人拍手立于山上,那人身着紧身黑衣,穿着披风,戴着鬼面具,周身散着阎罗戾气,“你----还是这么无聊。”他还是用内力压着嗓子,声音还是生硬,不自然。
“彼此彼此,你也是这么无聊。”北冥羽逸道。
“我只恨,八年前没杀了你。”鬼面人道。
“彼此彼此。”北冥羽逸道,“此恨,我早晚会讨回来的,是吧?杀殇儿的凶手?”
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呵--呵--”鬼面人阴恻恻地笑了,“是我,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觉得七年前逃出索他山,只杀了索他山上那一点儿人,便宜你了。”北冥羽逸够了勾嘴角。
“你是承认你是‘千面白狐’了么?”鬼面人道。
“然也。”北冥羽逸无声一笑,“火信。离了火云国的日子,还好过么?连亲王也没得做的日子,好受么?仰望着昔日政敌登基为皇,好受么?仰望火云日息强大,好受么?如今不得以昔日水汐敌国为引,借势攻打火云,好受么?”
血悠军只觉这个信息好劲爆,二公子是千面白狐!那个鬼面人是火信!有一种味道叫做‘有好戏看了’。
鬼面人面具下的脸成了青色,他是火信,是当今火云国皇上火霄的九皇弟,八年前,火霄称皇,他曾多次险些害死火霄,所以自然是要遭殃的,便顺手虏了一些大臣嫡子作‘人质’,那些大臣一急,自然是要上书的,所以得其间时差,他逃出城,便把这些大臣之子和以前抓的各地孩子一起关在索他山,其间自然有北冥羽逸,可后来……
白狐出山,索他乱定,贼人身死,孩童获救。
北冥羽逸隐隐一笑,他在索他山受了一年的罪,逃不了,因为他被抓住时,就被毁了全身经脉,武功用不了,动一下都嫌累,日日夜夜的折磨,无法反抗,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都鳞伤遍遍,鲜血淋漓。经脉用秘法一年才修复,也因为这一年的潜修,他武功大增,可那又怎样?痛过了,便再也忘不掉了。
可是火信,这个人,不仅给了他一年‘黑暗岁月’,还要杀了殇儿,着实可恨!可恨!他在笑,却也没在笑,妖惑目里是杀气,是凌厉似冰的杀气,红衣华美,三千黑发垂下。少年在阳光下,背影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