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下,只见那金莲眉似初春柳叶,面如三月桃花,暗藏风情月意,又露暖玉温香。
张小宝只觉口干舌燥,面对着檀口轻盈、欲说还羞的美人儿,情不自禁道:“你……果真就是那金莲?”
殊不知此时,金莲心里的讶异却要比他更甚,看着眼前面容清秀的男子,金莲忍不住掩面轻呼:“你……果真就是那武大的表弟张小宝?”
武大是清河县第一丑夫,他的表弟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许员外是这么想的,金莲也是这么想的,至少没见过张小宝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很快金莲就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毕竟自己是丫鬟出身,于是忙把张小宝搀扶起来,并肩坐在床沿道:“夜深露重,相公莫要在地上厮耍了,冻坏了身子奴家可折煞不起!”
张小宝忐忑不安惊魂甫定,只觉眼前一切就像做梦一样虚幻。
金莲见他满身臭汗,便去灶房烧了热水,并备好毛巾和换洗衣物。
此时张小宝才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无奈心里却无半点准备,毕竟在前世,自己可是个连女生的手都没摸过的骨灰级宅男啊!
置办完毕,金莲回到二楼,见张小宝像丢了魂儿一样看着自己,蓦地脸上一红,轻声道:“相公先洗还是奴家先洗?”
“一……一起洗吧!”话刚出口,张小宝就觉得非常不妥!
为何呢?
武大尸骨未寒,西门庆还在逍遥快活,自己怎能贪恋温柔之乡?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在历史上可没留下什么好名声!
想到这里,张小宝深吸一口气道:“夜色已深,你先睡吧,我去楼下对付一晚。”说完,再不敢看金莲一眼,狼狈而去。
关于洞房这件事,其实金莲内心本是拒绝的,毕竟两人既非青梅竹马也无郎情妾意,只是一纸婚书,许员外就把自己给扔了出去!
但作为一个花季少女,金莲对洞房之夜还是满怀期待的,孰料自己那窝囊的相公竟临阵打起了退堂鼓,金莲对他仅有的一丝好感刹那间又烟消云散!
躺在床上,金莲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听说武家祖祖辈辈都出傻子,武大是个矮冬瓜,武二是个大傻个,这张小宝与武家沾亲带故,看他长得倒也清秀,难道是……那方面不行?
金莲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猜错,也说不上究竟什么滋味,怀着满腹心事和衣睡去……
清晨醒来,张小宝见床头放着一盆热水,洗罢脸进了厨屋,桌上已摆好饭菜。
张小宝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有家室的人了,刚要拿起筷子,金莲却从外面进来,略带歉意道:“饭菜已凉,待奴家热热相公再吃吧。”
原来今早金莲已经想通,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相公虽然没有什么出息而且那方面也不行,但他终归是自己的相公。
更何况,比起年迈的许员外和粗鄙的武大,相公也算说得过去了……
此时金莲刚从院里晾晒衣物回来,领口微翻,露出一小片白嫩肌肤。
待她转身,张小宝才敢仔细打量,发现她围裙半遮下隐隐勾勒出盈盈可握的腰肢,但最最醒目的,却是那一对三寸金莲。
由于忙着干活儿,金莲裤腿微卷,瘦削踝裸下,玉足嫩白滑腻,让人涌起一股想要犯罪的原始冲动!
半晌,金莲挥袖拂了拂额头汗珠,嫣然笑道:“应该可以了!”
张小宝赶紧避开她的眼睛,孰料刚拿起筷子,外面却响起一阵砸墙声,其间还隐约伴随着春三等几个泼皮的嗤笑。
“张小宝,今天怎么没卖炊饼?我那保护费可别忘了啊!”
“是啊姓张的,你是不是第一次洞房找不到门路?要不今晚哥哥帮你?”
“你他娘的也不怕得病!金莲这个破鞋你也敢上?”
……
听着外面不堪入耳的骂声,金莲气红了眼,心里叹道:“我就是个苦命的人儿,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欺负……”
看着金莲委屈的样子,张小宝心中莫名燃起一团怒火!
在穿越之前,张小宝也是校足球队的主力锋线,经常一言不合就与对方干架,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忍让下去了,于是推开门,对墙上几人道:“原来是春哥啊,都进来坐吧,墙不高,一翻就下来了。”
春三这几个泼皮,除了平时收些保护费,还经常来武大家蹭饭吃,武大一死,他们以为再也没法蹭饭了,谁知这个张小宝比武大还要“热情好客”,看来以后三餐是不用愁了!
待几人进了庭院,张小宝回头道:“金莲,你先去二楼。”
金莲想不到张小宝如此窝囊,竟然引狼入室,只得赌气上楼,心想以后你就是跪着求我也不下来了,只是金莲没有看见,自己上楼的时候,相公从灶头上拿过菜刀,偷偷藏在了腰间。
不一刻,春三几人进来了。
张小宝拖过一把椅子,大模大样地坐在中间,漫不经心道:“对了春哥,以前武大在的时候,你每日都收取多少保护费?”
春三看到香喷喷的饭菜眼睛都直了,看都未看张小宝一眼,一边抓着鸭腿往嘴里塞一边说道:“看生意好坏吧,多则几十钱,少则五六钱,对了,以后你也按照这个标准就可以了……”
张小宝冷笑一声,又道:“这一年下来,你也能捞个两三贯吧?”
春三正要答话,忽听张小宝乍呼道:“看,武大在你身后!”
春三猛然回头,却见后面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影!
与此同时,张小宝抓起一把面粉抛了过去,春三只觉眼前一花,白茫茫一片啥也看不到,嘴里、鼻子里全是粉末,刚吃几口的饭菜又囫囵吐了出来。
张小宝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翻转菜刀,用钝面重砸在春三脑门上,只听“哎呦”一声,春三脑门开花,漫天面粉被血水染成了红粉,像樱花一样簌簌凋落。
这些泼皮哪见过血,待反应过来吓得掉头就跑,只有春三跑得慢,被张小宝一把薅住,死死摁在地上!
金莲赌气上楼,听到楼下动静忍不住侧目偷看,却见自己的相公如天神下凡般屹立在屋中央,而那个泼皮春三像条死狗一样被相公踩在脚下!
霎时间,金莲有如中了电击一般,花容失色下,胸脯也跟着微微耸动,暗呼道:“这……这就是我的相公吗?”
直到此时,春三才意识到张小宝不是武大,此人绝非软柿子,恰恰相反,他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这种气息,以前好像只在大官人身上见过一次。
“小宝……张大哥……宝……宝爷,你快放了我吧,我这血可要流干啦!”春三哭爹喊娘,哪里还有昔日狐假虎威的样子。
“放你可以,但是……保护费怎么说?”
“保……保护费?宝爷你可别逗我了,以后我哪里还敢向您收保护费啊!”
“放屁!”张小宝脚下发力,在春三头上拧了拧道,“你自己说的,一年收了武大三贯钱,若是太阳落山前我看不到或是少了一个子儿,休怪我张小宝要你狗命!”
春三被唬得一惊一乍,只得满口应承下来,心里却是叫苦不迭:“这么短的时间,让我去哪儿去筹这三贯钱啊!”
过了很久,金莲才哆嗦着下楼,她不敢说一句话,只是悄悄打扫屋子,并不时偷偷瞄上小宝那么几眼,心里是又爱又恨。
由于她做惯了家务,不一会儿倒也收拾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