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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楚风习习

站在楚国的大地上。山被阳光倒影,树木被光亮钉在地上,阴影如同镜子不动声色地一一映现,静谧,到处是静谧。风贴着地面捉着影子,荡漾到天空上,清凉、温润。

二千年前的时光肯定不是这样安静。但二千年后,同一块土地上,安静却极易让人感觉时光倒置,一个人很容易就回到两千年前。郢,楚国的都城,四面高墙,王宫里,倒影如山,紧紧压住地面的嚣响。一个佩剑的瘦颀男子,正在楚怀王前慷慨陈词。怀王紧紧盯着这个口若悬河的男子,不时心动。

王宫里,太阳照进琉璃瓦楞,穿透每一个粗壮、坚硬的廊柱,投射在这个叫平的男子身上,连同阳光进来的,还有四处游移的风。风拂起男子的下巴上的美髯,也牵引了他的视线,平看见他脚下的阴影。这样一看,他发现地上更多的阴影,衣服,身体,桌子、廊柱、剑戟……还有一些阴影在地上跟着风跑,小如尘埃、软如唾沫,轻忽忽地跑着跑着,竟然堆积成锋利的刀片和泛着寒光的剑刃。曾经心动的怀王还是摆手否定。居然公子子兰、王后郑袖他们都主张放弃六国联盟欲与秦国修好,就与秦联盟吧。平喋喋不休地坚持六国联盟,厉声痛斥子兰他们谗言祸国。

我常常想,屈原开始被怀王信任,而后逐渐疏远直至被驱逐流放,他面临的敌人是怎样的阵营。张仪离间,公子子兰嫉恨,郑袖惟利是图,靳尚巴儿狗似地助纣为虐……整个王公贵族同流合污——屈原先是痛斥,而后辩白,接着孤军奋战,最后抱石沉江。其孤绝姿势,完全是集团和政权的异数,一个被核心集体遗弃的人,注定了悲剧结局。显然,这不是屈原个体悲剧,而是楚国大地的悲剧。当悲剧渗透到泥土,以水分子的形式四处渗漏时,它抽芽出文学的树苗。

此后,屈原开始了流徙,先辗转于汉北,后辗转于湘沅,不知归路。第一次流徙,他辗转出《离骚》,《离骚》乃离忧之意,在楚国大地迅速流传,也传入楚国王宫。郑袖、靳尚等人借此向怀王搬弄是非——屈原骂怀王是残暴的桀纣。随后,屈原被流放到长江以南。他写出了《橘颂》明示高洁,写出《九歌》彰显自然的鬼魅神奇、以《天问》表达他的矢志不移、以《招魂》表达敬畏之心和赤诚。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

风飒飒兮木潇潇,思公子兮徙离忧。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醴浦。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朱明承夜兮,时不可淹。皋兰被径兮,斯路渐,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及千里兮,伤春心。魂兮归来,哀江南!

字字珠玑,忠心日月可鉴。

不难看出,诗句涉及的自然只能是长江三峡一带。在他第二次遭受流放后,行踪漂泊于湘沅,他笔下的万物无一不带有三峡山水的灵异气息。无法避免也理所当然,正如他从政彻底失败,一切皆在情理中。从政无为的结果导致他目光的转向,从现实到虚无,从江山到天地,看山川林木,访花草精魄,问天地鬼神,求心志魂灵,哀民生普众。似偶然实必然,现实被剥离,必然回到记忆的虚空。虚空的提供因为三峡存在不难出现,也避免了轻薄和高蹈。

从文学意义上讲,应该感谢第二次流放。

我许多次想起他走出王宫一刻,他站在城墙下,一阵大风从西边刮来,打在他的脑门上,恰似一声声召唤。他面朝吹来的风向,久久凝望,风的更远处,是他的出生地乐平里。那里四围环山,形似城池,却反城池之意,谷地处,青山为屏障,丛林为道路,清泉为足迹,万物为主。在乱世里平和安定,取名乐平里正是此意。平在想起的一刻,内心犹如潮水般汹涌,起伏难平。固然,那里避免了战乱,可是巴掌大的地盘上,能享受这份安逸的有几人?平和安定又能维系多久?说到底,还不是苟全于性命。

屈原留恋的眼光,久久难以收回。但目光的投视,恰如一次次回味,记忆之网的捕捉,不过锁定目标的追踪。平以理想追踪里程,先积极投身政治,后在迁徙里以诗歌虚构美政。其中,虚构的蓝图与乐平里肯定有着无法割舍的关系。我私下认为,乐平里的桃源环境就是蓝图的雏形,也可以说,是一枚小小的磁石,上面挑起运动的指针。是的,磁场效应里,行走和指引、出发与回归、来去与抵达……夯实在时间脚下。许多年后,无数个膜拜诗歌的人,抵达乐平里时,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发愣,时空概念在他们眼睛里混淆、甚至倒置,他们常常疑心自己走在几千年前的楚地上,他们常常把泉水的泠泠声幻听为诗歌最初的抒怀,他们的肉眼总在细雨蒙蒙时刻看见一个娥冠博带、佩剑长啸的人……若即若离,难舍难弃。

难以收回,还是不得不收回。屈原的第二次转身,成就历史舞台上第一个诗人身份的诞生。屈原,名平,出生于丹阳,具体位置在湖北秭归乐平里,伟大的政治家和诗人,浪漫主义诗风的开创者。屈原以矢志不移的高洁品质、奇特吊诡的想象和为理想而不惜扑上珠玉之身的精神,剥离诗歌集体合唱的队伍,正式以诗人身份拉开历史帷幕。

楚风习习。一颗赤子心,在猎猎风中转徙,坚定而痛苦地成就琥珀的晶莹。这颗琥珀浓缩了一颗心灵的煎熬,成为时光标本,栩栩如生地昭示,诗人正式登场,诗歌时代来临。当中原大地以霸气名扬英雄时,长江流域却站出华夏第一个诗人。英雄与诗人的区别是,英雄以解散一个集权再建立另一个集权,他从开始就从属了政治,而诗人的出场却因政治失意挑战集权,他从开始就显示出与政治集权的对峙。诗人时代的来临,意味着文学这个廊柱与政治、经济同等鼎立,支撑天空。

楚风是文学之风,是诗歌之风,是诗人之风。它与中原雄霸之气抗衡,挑战时空,以火的坚定、水的柔韧和空气的源远流长哺育、喂养万物内里的精神。它以个体的存在肯定个体价值,它以孤绝凿壁出对垒集权的文学精神,它绘制回归自然、内省心灵、催生精神的手图,导航一个个放逐心灵的诗人。在中国古典文学史上,屈原精神哺育的痕迹处处可见:陶潜不为五斗米折腰,归隐南山,悠然采菊东篱下;竹林七贤放浪形骸,退避官场,追求本源之心;王维醉心田园,陶然自乐,不问王孙贵族;李白睥睨红尘,以酒为乐,发想象之力,尽情山水,青山为伴,人生不老;杜甫一生颠沛流离,心系民生,发民声诉民情,以血书写百姓精神;苏轼一心为民,几进几出红尘,解密变与不变之奥妙……

经久不息。

很难想象,没有楚地,屈原置身何处,他还会是行迹山水指天划地的诗人?我们可以假设,屈原生在中原,或者是在强秦,他的民众之心与强秦狼虎之心肯定是水火不融。那么,从政的失意是必定的,而政治的溃败是否能催生出中原大地的第一个诗人?不能。楚地的奇山异水本身洋溢着诗歌的灵异,它以浩淼无方的姿势在楚人头脑中盘根错节、开花结果。在楚人的思想里,一株不知名的树木的存在,与一个人的存在有着同等意义,都是大地的秘密,因为秘密,就必须有义务恪守和尊重。生于斯长于斯的屈原,正是得益于楚山楚水,植根花草林木、鬼妖神巫一一同等的理念,打开文学想象的通道,浓重墨彩地定义了诗歌浪漫、自由质地。这与肉搏天下、称王逐霸的中原有着本质区别,中原有可能成就一时的英雄霸王,却无法培育出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诗人。离开了楚地山水,离开了长江流域,也剪断了想象的翅膀,无异于竭泽而渔,屈原肯定不是文学史上的屈原。

如此,楚地不再是平常的楚地,它凌越了字面意义上的疆界,还原土地本质,是发端、母体,是乳汁、血液,是人类在武力角逐后血腥四溢的地盘上精心筑造的后花园。

山水的浩淼和神奇消弭了楚地上王者称谓。怀王、顷襄王有王之名,无王之实,国土的丧失意味肉体的消没,肉体也毁迹了精神。楚地上只有楚民,百姓、山水、草木、妖鬼、神巫,他们和它们互相敬畏,无王之名,有王之实,统帅于同等的信念,行为于互敬的准则,这也是屈原遗风永存的根本原因。

我亲自淌水过屈原沱。屈原沱是一个弯沱,在一个小盆地内,峰峦钟灵,清溪毓秀。在一个秋天,我曾脱了鞋子,赤足站在水中的岩石上,水色清幽,清澈见底,摇着尾巴的小鱼从我脚背上缓缓游过。那一刻,我想起背负屈原尸体回故里的神鱼。

这个名称出卖了它的来历。相传(只能是相传,任何一个史籍都无法记载),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攻破郢都,屈原自沉汨罗江死后,随后,一条神鱼拖着屈原尸体,回到屈原故乡秭归,然后托梦屈原亲人。屈原姐姐梦见屈原驾龙舟回到故里,第二天便到附近一个湾沱等候弟弟,果然看见一条头似艨艟、背鳍如帆的大红鱼溯江而上,游到这个沱湾里,向姐姐点头三下,巨口一张,将屈原的尸体吐出浮在江面上,容貌如生。屈原的姐姐就和乡亲们一起把屈原埋在沱湾岸边,筑坟建庙,以供祭祀,并把这个沱湾取名“屈原沱”。屈原乡亲感谢神鱼,在每年五月初五时,便向江水里撒粽子,犒劳神鱼。传说固然没有是没有根据,但它能流传下来,如我信任——通灵者,万物同心,屈原笔下的自然万物都有着自己的魂灵,神鱼自然记得敬畏它自己与同类的人。能不能在史籍上记载,又有多大关系呢?即使不能,又能证明什么?它送屈原回故里,不仅没有虚假之说,反而给传奇增添了淳朴的感人色彩。

在以后二千年的岁月里,秭归人每逢端午节,就划龙舟,吃粽子,祭奠屈原。其仪式肃穆庄严、震撼人心。在划龙舟前,撒粽子时,沿岸人和艄公会合唱招魂曲——大夫哦,归故里哦,嘿嗬、嘿嗬。天不可上哦,上有黑云万里,地不可下哦,下有九关八极……归故里哦,楚国好天地。遏云止水,令人肝肠寸断。这些祭唱的句子,都取自于屈原诗歌《招魂曲》。魂兮归来——灵魂统帅的生命,赋予肉身精神的光辉,灵魂下的生命有了永恒意义。当肉体和魂灵错轨时,为迷失方向的生命在山野里歌唱招魂,魂兮归来,魂灵在呼唤里回归。招魂行为至今在三峡一带仍然存在,它究竟起源于屈原的《招魂曲》,还是屈原的《招魂曲》源自民间?不得而知。但今天,招魂行为不仅仅是楚地的民俗,还是文化的传承,它传递的是敬畏之心和信仰之心。这是屈子之风根置大地的结果。

而屈原出生地乐平里,是每逢佳节倍思亲。任何一个传统节日,乐平里人都会集聚在屈原庙堂里,写诗吟诗,悼念屈原,传递屈子之风。呼唤屈子归来,正是楚民二千年来对屈原精神的坚守和诗歌精神的传承。也可以这样说,民间坚守屈原精神和传承诗歌精神的风俗,维系了楚地的母体地盘,穿凿出超越时空的精神隧道,存真去伪,保全文学本源,扩充文学力量。

在今天,物欲横流、文学已经毫无尊严,屈原故乡之楚地,正是在民众二千余年来对诗歌的坚守和传承中,从象征的蝶衣里破茧而出,以标本的模样昭示:真正的文学,不在高层,在民间,在天地万物;真正的文人,绝不从俗于集权,他有个体的存在价值;真正的诗人,他必须秉承一棵树木自由、宽博、独立、与万物同一的操守,代言天地之精神。

在屈原以后,中国历史上出现许多伟大的诗人,他们各有风格,硕果累累。但再也没有一个诗人为中国文化创造一个节气,再也没有一个诗人能在与时光等长的时间里得到那么多的民众祭念。这似乎是一个庞大的命题,为什么要悼念屈原,是否仅仅因为他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正式登场的诗人?他的地位能否真的与二千年的时光抗敌?

我在一年前怀疑过。当我在屈原出生地乐平里参加悼念屈原的中秋节农民诗会,已经是第二次参加这样的诗会了,看着刚从农田里走出,马上站在屈原塑像下朗诵他们自己诗作的农民,我一遍遍追问:屈原因为政治失意,转而以诗歌剖白衷心和美政理想,刚好楚地山水赋予他灵异气质,于是,发想象伟力,创造骚体,定位诗歌的浪漫主义。归根结底,他皈依诗歌的行为还是死不放弃的政治情节,他算不算纯正的诗人?他强烈的从仕愿望是否偏离文学本质?

刚好,我在《读书》上看见一篇文章,谈到中国古典主义诗歌命题,其中说道:无名氏诗歌的出现,导致诗歌命题万物的开端,于是,催生出中国第一个诗人。无名氏诗歌指的是《诗经》,里面涉及劳作、民众、宫廷、战争等等,也出现了一些植物和禽兽,但万物的命题还是不妥,妖鬼神巫没有吧,魂灵没有吧,尽管这些属于想象之列,但有时它们比现实更贴切人的需要,比如:魂灵。如果说中国古典主义诗歌命题万物,我觉得应从屈原开始,这个说法更贴切。其次,就题材发展空间上,对比陶潜和屈原,以从仕之心的寡淡与强烈决定他们发展机会的有无。正是对第一处的质疑,引发了后面的质疑,我发现了误解。

或者说,我掉进一个陷阱。文学与政治的关系,是不是月白风清了,关系两讫了,就会产生纯正的文学,有价值的文学?这是完全可笑的问题,答案不言而喻。在此,我没有必要来说清楚我的理解。但我有必要说清楚,屈原的美政理想,恰恰启发了文学价值——它对峙,和政治,是政治最大的对峙物。所以,我完全可以定位:屈原无可争议的发展机会,在于他不会蹲身伺弄闲适的花草。

这样一理解,我想清楚了,为什么,两千多年来,那么多的民众要怀念他!为什么,端午的节气一代代相传不息!政治的地脉在于民众,而屈原的美政理想正是为了民众。当屈原美政理想失败后,他创造出代表万物的浪漫主义诗歌时,他再次奉献给民众的是:精神和信仰。这也是我在乐平里得到的结论,屈子故里,写诗吟诗的风俗经年不断,从黄发垂髫到耄耋老者均能出口成章,他们写诗吟诗悼念屈原,传承文化习俗,最好地诠释了诗歌与人性的统一。

还有一个怀疑:诗人“疯子”形象意义几何。当然,这里的“疯子”不是指丧失理智、行为无约束节制的行为,而是反常人行为的越位、犯规。当今的诗人,裸体诵诗、下半身写诗等等,确实够“疯”了,但也不是我所说的“疯子”形象。我曾经在多种场合,看见扮演的屈原形象,他总是仰天长啸、指天划地,我一遍遍称呼:疯子。疯子。是的,他的行为在两千年后的今天,神七奔天了,日新月异了,什么都不足为怪了,他还是我眼中的“疯子”形象。哦,你捶胸跺足,你又哭又笑,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你有什么要弄清楚的?

疯子!他竟然问天地、问历史、问宗教,整整173问。《天问》诞生于屈原流徙中,经过楚先王的庙堂,看到壁上有天地、山川、神灵、古代贤圣、怪物等故事,因而“呵壁问天”。这是史籍上的记载。但屈原胸中的疑问肯定是有备而来,看看他问了什么:

万古之初,天地未分,那时发生的事情,如何去考察证实?

既然说元气无形,又怎么去辩识?

人说天有九重,谁曾量度?

又说天有八柱,各在哪里?

太阳每天早出晚归,共行多少里?

有说南北长,有说东西长,究竟长多少?

两千余年后,屈原的后人才慢慢解答,答案与提问,中间隔了多少岁月。时光的漫长,倒不是说他的问题之难,而是说他质疑的精神难得、可贵。楚地可谓巫风弥漫,屈原当时也是楚国的巫师,当他动摇信仰,“天命反测”,考证政治、历史是非曲直时,《天问》已经超越诗歌的意义,人文价值和哲学价值一览无余。

疯子的称谓里,暴露了我们的平庸和势利。我们从来“不问”,心安理得地不问。

我在04年夏天到过九畹溪,那里有一个“天问”山脉,刚好有173级台阶,正是为了纪念屈原而凿。“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屈原曾在此开坛讲学、植兰修性,“天问”山上,兰草茂密,竹影婆娑,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它们是时间永恒的伴侣。以后,我再看见兰草时,我总认为,没有一处兰草能有九畹溪兰草的清香经久。

下了“天问”山,溪流上有个水上舞台,正在上演纪念屈原的歌舞剧《礼魂》。伸出的手臂、仰天的询问、悲怆的神情,夸张的舞台也无法承载屈原满腔的愤懑和委屈。九畹溪水波荡漾、浪花四起,疯子。疯子。

风去了,又来了。它轻轻摩挲我的肌肤,我被风包围,站在楚地上,冥思……幻梦般地,风中传来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歌唱:举世混浊,惟我独清。世人皆醉,惟我独醒。

两千年来唯一的疯子还在喋喋不休……一个词语在我心中跳来蹦去——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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