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还有第三股神秘势力已经在殖民星潜伏了?”
眼睛兄一边嚼着便当里的香煎鸡块,一边皱着眉头道。
比预计的饭点晚了半个小时左右,一群人总算在客厅里开始集体聚餐,原来整洁的大客厅立刻乱成了一团,肉骨头直接丢在雪白的手工地毯上,脏衣服丢得满地都是,倒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看,把我的房子弄得惨不忍睹。
谢天谢地,冰箱里别的没有,但是好酒管够,这帮家伙喝得天昏地暗,倒也没工夫去探索楼上的空间。
“嗯,看样子还有点来头,而且还有点神经病的味道。”我一边嚼着一块猪蹄骨头,一边含混的说道。
那一轮交手仅仅发生在短短半分钟内,可是我的胳膊直到现在还疼痛的要命,这可实在是让人极端不爽。
野猪在一边埋头大口吞吃着大块肥肉,一边取笑我道:
“所以说,兄弟你管账或许行,但是打架就太菜了,竟然和一个小混混打得不分上下,要是兄弟几个上,分分钟打死他。”
我拉起衣袖,对他展示了一下皮肤上可怕的淤血,不屑道:
“放心,你们几位的格斗技巧我还是有数的,但是能有一脚把我踢飞出去本事的,也就野猪,疯狗你们几个变态而已,可是那小子随便一脚就有那么凶的力道,你还会觉得是一般的脑残吗?”
看到我像是肌肉断裂般溢出的大量淤血,野猪这下可笑不出来了,残军中流氓无数,格斗高手也有一大堆,我的本事在残军中最多也就是中等水平,可是就算在训练场上和身手最好的疯狗一对一单挑,也不至于被打得那么惨。
“啧,那神经病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家伙是在大街上随便抓住人打一顿?”
眼镜兄敏锐的抓住了我的一个用词。
“那倒不是,只是那小子说的什么对神明不敬,我也听不太懂,难道这个时代还有神吗?”
我疑惑的咕哝道。
但是眼镜兄得眉头却皱了起来,他刚想说点什么,纱西莉却突然冷笑着出声道:“切,真是有意思,果然是世界一乱,什么邪教都跑出来作祟了………..好了,先别提这个了,先说说看吧,对于明天的竞赛,你有什么计划。”
她这一说,我才想起来去看时钟,这才发现,我的大限只剩下二十四小时了。
妈的,这两天各种事忙得晕头转向,差点把时间都忘记了。
残军的作风一向干净利落,一听说正经事来了,所有人马上收起嬉笑怒骂,把手里的餐盘利落的往实木地板上一丢,然后聚精会神的开始听任务。
我负责解说道:
“现在,我们一共有七台机甲,四台步兵的,三台巡洋的,都配足了武器弹药,型号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反正比我们装备的那些破烂货要强,适应性操作是来不及了,到时候只能靠你们自己发挥。”
疯狗掰着手指计算道:“那这样,我们就有四杆长火和三杆短火了,可是还是太少了。”
长火和短火,是残军内部形成的一种通俗叫法,长火指的就是突击步枪或者大口径火箭炮等重火器,而短火就是冲锋枪,手枪之类的小家伙。
“到时候的战术计划,就是很简单的一点,士官生们已经对好了各自的竞技编号,在第三场的时候,就会集体暴动,把整个现场打得稀巴烂,我们到时候就一起集中人手,趁乱冲出市内,和大部队会和,至于公主殿下的事………唉,就去******吧,现在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
一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马杰拉犹豫着举起手询问我道:
“那么,高洋,你竟然还认识士官生的人?”
我莫名其妙地回答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老大我也还认识呐。”
于是,现场的气氛整个僵硬了一下,就像被电击枪狠狠打了一下的人一样,发出古怪的硬直。
“那么,傻鸟,你自己不开机甲吗?”纱西莉接着问道。
“不,不用了,”我耸耸肩道,“我有从欧德尔实验室搞到一台,刚好可以节省下一笔装备钱,可以混两瓶酒喝,哈哈。”
可是现场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尴尬。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他妈说错什么了吗?
良久,还是眼镜兄咳嗽了一声,开口道:
“那么,请问,机甲的位置有吗?我们得先去熟悉一下装备了。”
这个理由倒也的确要紧,我立刻掏出机甲钥匙分发给他们,这帮家伙很迅速的一溜烟的逃得没了踪影,顺被没忘记洗劫走桌上最后几瓶好酒,扔下一个一片狼藉的烂摊子给我。
“于是,虽然平时智商很高,但是在某些方面,你可真是白痴呐。”
一袭黑色的裙边从视野上方卷过,腹黑大龄萝莉款款沿着楼梯走下来,这还是这段时间以来,我第一次见到她离开电脑桌。
不能不说,这家伙走路的姿势简直优雅的要命,也邪气的要命。
像是一朵透着危险的黑睡莲。
“唉,要是你能把话说的明白一点,我想我们之间的交流或许会顺畅一点。”
我皱着眉头道。
“唉,那么久当做这段时间暂住的房租,我就免费送你一条直接的情报好了。”依琳似乎很悲伤一样叹了一口气。
“咦,你是要滚蛋了吗?是要告诉我公主的情报了吗?”
“说滚蛋可真难听……..大约四分三十二秒后,殖民星卫戍司令官阁下就会抵达你的住处,进行例行寒暄,记得要好好接待这位长官哦。”
事实上,根据我的精确计算,布莱文只用了四分三十一秒就到达了我的房门,不算敲门用的一秒钟………..切,这小鬼也终于不准了一次。
卫戍司令官是带着一整个警卫团来的,差不多两百台[十字军BM],把整个学院的每条道路,每个空间都牢牢控制起来,这种威力足够镇压士官生那些破烂训练机了,连一只老鼠也无法从密密麻麻的电视摄像机下逃脱,只能说弟兄们脚快跑掉了,倒是个明智决定。
“看来,你虽然有个善于计算统筹的脑袋,但是却没有整理的才能。”
这是布莱文走进我房间时说的第一句话
大背景是一大堆来不及收拾的饭盒,垃圾,乱糟糟的沙发套,地毯,还有满屋子飘散不去的油炸食物味道,整个一片狼藉。
“抱歉,开了个聚会,来不及收拾掉,话说,长官你下次来可以先预约吗?我这里业务可是很繁忙。”
我耸耸肩,开始一如既往的胡扯蛋,如果这家伙就地转身滚蛋,对我倒是一个不错的帮助。
结果布莱文只是宽容的微笑了一下,反而继续走进来,身后只跟着他温和可亲的副官。
老实说,这一瞬间,我想出过无数干掉他的想法。不过,外面一大堆机甲让我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就算有机甲在手,我这点半桶水技术,也根本不敢和那么多精英机甲兵对干,更何况现在我还什么装备都没带。
两边马马虎虎在刚刚清理出来的沙发上落座,翁丽尔则进入厨房,很娴熟的给我们泡处两杯热红茶。
“首先,很感谢你的设计流程图,整个联盟军从上到下都很喜欢,近百年以来,你是第一个打破固有蛛网模式的人,而且还是一次性粉碎,拖你的福,现在我仅仅用三个师,就能以全战力和叛军的五六个师作战。”
“谢谢,年底给我分一分红包就行。”我依然很不正经的胡言乱语。
“那么,我可以问一下,在这里开宴会的,是学院的士官生吗?”
布莱文微笑着问道。
“不,其实是残军的同伙们,被你的机甲兵追得满街跑,实在没办法了才跑到我这里避难,于是就顺便请他们吃了顿饭,发钱送他们出城回基地。”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这下轮到布莱文吃惊,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正准备揭穿我糊弄人的话,没想到我竟然那么直接就说出来了。
“抱歉,就在刚才,我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
“哦?”
“如你所说长官,我是个生活习惯很差的人,没有一样东西会放在固定位置,总是随取随丢,包括红茶罐子也是,可是刚刚翁丽尔长官却能第一时间找到这样东西,恐怕没有日以继夜监视,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温和女副官的脸一瞬间红了起来,布莱文则轻笑着摇了摇头,慢条斯理的举起红茶喝了一口。
“很厉害,荷泽尔,或者说是高洋先生,我对你的评价看来又得提升一个台阶了,以你的能力,带着这样一支流浪部队里确实是浪费才华。”
听这语气可很不妙。可是很奇怪,依琳明明也是大摇大摆的进来的,我试着忽略了她的存在,可是布莱文却毫无反应,到底是假装,还是说瞎了眼根本没看到?
我只能稍稍耸了一下肩:
“那么长官,恕我直言,看来,你是不打算给你的弟弟一个机会了,是吗?”
“我已经给了他很多机会了,高洋先生,可是我已经说了所有能说,劝了所有能劝的,甚至拿出了兄弟的身份,可是他依然坚持拒绝了我的一切和平遣散部队的提议,坚持要为挽救这个已经灭亡的王朝奉献忠诚………..现在,我只能尊重他的选择了。”
“卡尔文是热血的,但是也是无知的,他对政治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军事只是政治的延续,单纯的拼杀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会产生无穷无尽的伤亡而已,跟随卡尔文只有死路一条……….但是站在我这边,我可以说,任何人地前途都是充满光芒的。”
完全正确。
我在内心不得不佩服这位将军的眼光。
确实,卡尔文是个傻子没错,直到现在,他还是想打,这种战斗欲望已经接近偏执,实在不是一位指挥官所为。。
从成本比来看,这确实就是亏本买卖,他会死,而且上千弟兄也会跟着他一起死。
“那么,长官,直说吧,你的来意。”
我在内心长叹一口气,正色道。
布莱文的眼睛稍稍咪起来:
“我知道,以你的脾气,并不喜欢和同战壕的战友相互厮杀,但是,我要求你在待会儿的叛乱中,向叛军开第一枪,以示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