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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天壤之别

陈晓飞点头,他这几年苦苦钻研诸圣经典,虽还不识得天地之广大,但终归深知自己的微渺,对这世间万物,人间百态,自然也有种独立的看法。

“时叔叔,”庄梦影忽然出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脸上露出一点哀愁道:“你若是想要和他探讨人生、大道,以后多的是机会,但现在,还是请时叔叔你帮他渡过眼下这道难关吧?”

“多难的难关?在这青华城,还有你庄大小姐办不到的事情?”时宜民打量着庄梦影脸上那点哀愁,饶有兴趣地问道。

“七级心力和八级心力相差有多大?”庄梦影问道。

“基本上一倍的心力。”时宜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人阶上品武技和人阶下品武技的差别有多大?”庄梦影继续问道。

“一个七级心力的用人阶上品武技,对付用人阶下品武技的对手,足可以以一敌五,绝不落丝毫下风。”时宜民还是回答得很干脆。

“那人阶上品武器和人阶下品武器的差别又有多大?”庄梦影打破砂锅问到底般接着问道。

“同样的人用这两种武器,威力足以相差数倍。”时宜民看起来还是很有兴致,他似乎很欣赏眼前这个少女,这个有些执拗的学院院长孙女。

“那么,如果一个七级心力的武童,用人阶下品的武器,施展人阶下品的武技,对战一个八级心力、用人阶上品武器、施展人阶上品武技的武童,胜算又有多大?”庄梦影缓缓、却又坚定地问道。

“必死无疑,除非乾坤倒转!”时宜民轻声答道。他显然已经听出了庄梦影话语的意思,那就是陈晓飞现在几乎已经必死无疑!

通过庄梦影这连续的逼问,和时宜民这直白的回答,陈晓飞对战柳溪亭的结果,几乎已跃然纸上。虽然心中早已思考过很多遍此战的输赢,但当这结果如此直接地摆在陈晓飞的面前时,他心中依然有些悲哀,不为别的,只为那几乎是为了自己活着的娘和祥子。

“既然这样,时叔叔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庄梦影眨眼笑道。她这句话一出来,陈晓飞便明白了她带自己前来找寻时宜民的缘由,那就是找援助。

“你要我怎么救?”时宜民问道。

“侄女听说,时叔叔有把宝剑,正是整个青华城中屈指可数的宝剑,人阶上品,名叫裁心剑,据说武修拿着这柄剑,如有神助一般,即使是越级杀敌,也几乎不在话下。”庄梦影道。

“裁心剑,不借”,时宜民笑了笑道:“你这几声时叔叔可是白叫了,你难道没有听人说过,你时叔叔惟有妻子和裁心剑绝不外借吗?”

“我当然听说过,”庄梦影眨眼一笑,道:“但我更知道,时叔叔作为一个桃李满天下、教学一辈子的好老师,是断断不忍看一个天造之才,就这样丧命在一个纨绔子弟的手下的。”

时宜民闻言转头凝望着陈晓飞,陈晓飞坦然与他对视,毫无怯意。

“你真的是一个天造之才?”时宜民嘴角抿出一个饶有意味的微笑道:“在这青华城中,我只信自己的眼睛,不信传闻。”

“不知道。”陈晓飞回答得很干脆,却峰回路转地接口道:“或许时老师可以来考校一下学生。”

“哈哈哈,好狂的语气。”时宜民哈哈大笑道,笑声中眼神一变,变得相当冷锐,带着些许逼视,仿佛想要看到陈晓飞的内心深处。

陈晓飞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不卑不亢,面色平静如水。而在陈晓飞的脑海中,参天鉴早已出现,上面写着七个大字:时宜民,九段武师!

“据说你曾经不用心力,以学院中的一招人阶下品武技,击败过柳溪亭他柳家自以为穷极变化的‘七星剑’?”时宜民道。

“侥幸而已,”陈晓飞神色看不出丝毫虚伪。

“好,今日我们也不用心力,你倘若能击败我,便是真正的天造之才,不过那柄裁心剑我依然不会借给你,”时宜民缓缓道:“我直接送给你,想我此生恐怕再无机会参破正心劫,得窥大道了,倒不如成就一个天造之才了。”

陈晓飞虽知这时宜民绝非寻常老师,但也未曾料到竟会如此大方,如此豁达,他自知自己牵绊太多,断然达不到如此豁达的境界,不由心中大感敬服,急忙抱拳、施礼道:“谢谢,时老师。”然后他回望了庄梦影一眼,目中满是感激,无论此次成败如何,但她总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即使只是百不存一的机会!一个武童和一个武师,那是天壤之别的差距,即使不论心力!

要知道心力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如同武侠小说中的内力,更是一种无所不在的力量,一个武师即使不用心力,但他被心力尽染过无数次的身体,无论是其速度,还是反应能力,都要高出武童何止百倍!

陈晓飞当然了解这一点,没有人不了解这一点,庄梦影脸上已显出了一点无奈神色,似是已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但陈晓飞终究没有退却,他无路可退,打从他出生记事起,他这一生注定就只有迎难而上、愈挫愈勇,除非死去!

何况此次还无关生死。

面对着波澜不惊,面色如一潭死水的陈晓飞,九段武师级别的绝顶高手,时宜民的脸色也极为郑重,仿佛面对着生死决战,就像三十年前,他从只能使用心力的武者,进阶成为可以随意使用纯净心力的武师的那一场大战,至今想来依然会有种扑面而来的天昏地暗感——这种感觉,他已多年未曾遇到,而今终于再拾起。

眼前这个人绝非一般人,万中无一的鉴情不止之人,跌落所有人眼珠子的逆天者!

时宜民右手一伸,一柄青钢剑已出现在他的掌心,右手持剑,左手捏剑诀。这柄剑自然并非那柄裁心剑,那柄锋锐无比,暗中更隐藏着无穷心力的宝剑。

在他面前三尺处,陈晓飞手中的储物戒指一闪,手中也多了一柄长剑。

庄梦影早已退到了身后三丈之外,临走之际,向陈晓飞低声道:“尽力而为,别勉强。”

陈晓飞微笑点头,点头之时,手中长剑已出鞘,与此同时,时宜民手中的青钢剑也以闪电般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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