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竟之父,不过是个军汉,母亲又只是个小官之女,故此又哪里能教导得好,难怪这般不分轻重了。”
而这些个话儿,落入了秦渊耳中,却也隐隐生出了一丝快意。从三年前,德云帝无视秦家的功劳,将这所谓的李竟提拔时候,他的心中都是憋着一团火了。他只盼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发泄自己的愤怒,让自己所有的怒意都是发泄开来。如今,他等了三年,总算亦是心愿顺遂。
秦渊亦是开口:“不得圣心且恣意妄为,那也不算什么,只他这番折腾,却也是毁去了圣上蜀地一番苦心了。要知道蜀地虽是朝廷扶持,如何驾驭本来便是小心。否则那一头自己养大的老虎,只恐怕反而是会反噬自身。无非也是恩威并施,刚柔并济。只可惜那些蜀客,原本就有异样心思,否则如何来了京了却也与我等亲好。无非是并不乐意将手中所有钱财奉送朝廷。而如今李竟杀死蜀中公子,若不做个交代却也是理亏,只恐蜀地难以干休。可是便是处置了李竟,那亦是在蜀中世家跟前显出了柔弱姿态,以后只恐,也驾驭不了这一只猛虎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众人亦是深以为然,纷纷点头。李竟果真是个蠢物,只可笑他们这些有才的世家子,这些年来竟然也是被这个蠢物给死死的压制住了。只是蠢物就是蠢物,便是隐忍三年,德云帝养了自也无用,还在关键时候坏了大事。
却也不知是谁,不免不满埋怨:“此时此刻,他竟然也是洋洋自得,竟然不知道半点羞耻。”
众人目光望去,果真也是见李竟容色平和,竟然无半分局促。他那暗红色的衣衫,在阳光之下,却也是越发显得沉沉的。这样子的官服,原本亦是有别的提督这般穿的,只是谁这般穿,也是穿不出李竟那般的味道。那也不是风流,更不是潇洒,只是一种沉沉甸甸的瞧多了便会禁不住勾慑住心神的味道。李竟那清俊容貌,平时随意穿着竟也还不觉得如何,只是穿这暗红色沉甸甸的的衣衫,却将那些个味道尽数给勾出来了。除了红衣,一条沉甸甸的金鞭子顿时垂在了李竟腰间,据闻是某一次李竟护驾有功,故此御赐了此物。配上这一身红沉沉的衣衫,越发够了出一股挺秀英气。
在场的世家子心里便是再如何瞧不上李竟,心里也是不得不承认,李竟这皮相那也是绝好的。也亏得李竟的性子是十分的孤寡,虽是样儿极好,却也是不苟言笑,否则但凡添了些和气,也不知道招惹多少桃花。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个世家子,心里也是好生不服。再瞧李竟身边姚雁儿,便如此跟着,却也是容貌纤柔,与李竟站在一道,竟然是说不出的般配。
秦渊原本亦是告诫自己,却也不要再将姚雁儿放在心上,此刻却亦是心下有些古怪。
从前姚雁儿被许给了李竟,他虽然有些恼怒,心里却并不觉得可惜。只那些许的恼怒,也只不过因为自己的自尊心受损的。那门婚事,还被人打趣了,便是伯爵府里的人,也是笑着添闲话。只说一个是不成器的嫡长子,一个是出身不吉利的嫡长女,凑在一起,倒是可巧了了,倒也真是般配了。那时节,李竟也还不曾承爵,名声也不好,别人只说他有疯癫之疾。李竟虽然不曾在人前失仪,可是这些个传闻却也是传得活灵活现的,不少人都是当了真。毕竟这公侯府邸之中事情,原本也不能清清楚楚的传出来,若是听了些个风声,多半也是真的。也真是可巧了,李竟有疯癫,这大小姐偏生也是个病秧子。
可是以后的时候,谁又能料得到了呢?李竟随后就飞黄腾达,也顺利承了爵位。如今姚雁儿就这般在李竟身边,两个人瞧上去也是十分的相配,宛如一堆璧人,瞧着也都是赏心悦目。这还是当初连下人都当做笑话的一桩婚事?如今瞧来,竟也是这般的配合,这般的出挑。相配得让秦渊内心深处,竟然也是升起了一丝自己也不乐意承认的嫉妒之意。
而姚雁儿那般姿态,也是落入了这些世家子眼里。他们可也是记得,那日皇宫之中,这怯弱弱女子所展露的风华。这男人,所追逐的无非是名利爵位,名马美酒,绝代佳人。这李竟,也未免是太有福气了些。
“这纳兰氏,倒也是个尤物,不止容貌美艳,且也有些个才情。落在李竟那蠢物手里,倒也十分可惜。”
“此话说得是极,待李竟失势,这美人儿流落民间,实在可惜,却也不知道哪个爱花之人,能将这个美人纳入府之中,好生呵护。”
一时他们说话也是轻佻起来了,说起来也是轻浮。
那姚雁儿,他们虽然心悦之,可是也只不过当成一个赏心悦目的物件儿,亦是不算什么。
好看的,就拿在跟前,多看那么两眼。如果喜欢,就好好珍藏,方才房间里供着。
再者越好看的女子,那必定不能甘于凡俗,便是她肯,别人也是不肯。若是无权无势,也是护不住这绝色美人。
就算纳兰音是伯爵府出身,一个嫁过人的女子,之后一个妾位,也是能打发了。
不少人眼中泛起了精光,仿佛瞧货物一般,衡量姚雁儿的归宿。
秦渊此刻最不乐意听别人提及姚雁儿,他不知道是什么心绪,只觉得每次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心中那股子心火仿佛不能压制一般,想要狠狠发泄。
他手掌捏着鞭子柄,用力的捏住了,却也是越握越紧。他蓦然手一样,手中鞭子虚挥一记,却亦是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在场诸位世家子更是面色错愕,却也不知这秦郎君怎么就突然不欢喜了。
“这等妇人,也没什么好的。”秦渊一脸鄙夷,忽又生出一个念头,那妇人指不定将自己纠缠之事说出去。若是说出去,自己岂不是面上无光?一想到此处,秦渊就觉得好生难以容忍,一双眸子之中忽的也是浮起一丝狠锐的肃杀之气!
秦渊心下顿时添了些个狠意,除非是将那妇人给杀了,那方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