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氏不甘,不断挣扎,只是嘴也是被堵住,只能发出些个呜呜的声音。
她心里自然也是将李越骂了个透,平日里李越诸多抱怨,好似当真十分有抱负的样儿。
可是如今,如今有个好大的机缘就在自己的跟前,李越却也是轻轻就松开了去,并不在意。
可不是因为李越是那等软骨头,没本事,这事儿还没成,就已经是先软了。
这等废物,便算是有天的机缘摆在她的跟前,只恐这废物也是捉不住。
李越却也好似捉住了玉氏的心思,虽然玉氏嘴被堵住了,什么话儿都是说不出。
“你必定是说,我没有用,怕了我大哥。不错,我是怕。你不怕,我将你交给大房,你自便就是。我的美妾,我的孩儿,总是要保全的。放心,你儿子也是无辜,也是我的爱儿,我总也是会好生呵护,教导成人。”
玉氏好似透入了凉水之中,却也好似再没什么力气。
她忽而惊惧万分,却也好似再没了什么力气。
书房里头,李越亦是将玉氏说的那些个话儿尽数说了,瞧着李竞背影,却又忽而有些隐隐的惧意。
是了,这些年来,自己也算是张扬,对兄长也是少了几分礼貌。
可是他却也是不敢承认,其实自己内心之中,是对李竞有一股说不出的惧意的。
香炉之中,亦是添了香。
九窍香炉缓缓喷出了丝丝缕缕的香,也是香烟缭绕。
李越忽而生出了冷汗,却也是表示二房愿意揭破此事,还一个清白。
只是李越也是知晓,这桩事情若当真扯出来,也是会给二房招惹许多祸患。
李竞却又忽而道:“这是李家家事,不必扯到了外边去,就悄悄处置了就是。”
李越也是松了口气。
李竞如此,也不过是处置了玉氏,悄悄处置了,李竞就不会追究。
李越倒是并不担心李竞是虚言诓骗,毕竟以李竞的实力,对于自己,那是没必要虚言诓骗。
很快玉氏就悄无声息消失在了昌平侯府。
姚雁儿原本在房中做刺绣,听了这消息,也是松了口气。
侯爷或许也是觉得,这样还是好些,如今二房只用牺牲玉氏一个。李越是个知趣儿的,却也是极好的。
只那贺氏之事,仍然是纠缠不清的。如今风口浪尖儿,玉氏又忽而就死了,难免会有些个人,生出了许多别的不一样的心思。那编排的言语,却也是越加不好听了。李竞在京中,一直也没什么好名声,众人也只是知晓他年少成名,十分风流潇洒而已。且添了有心人的挑拨,那些个话儿越发不好听。
只说李竞原本就不喜生母,贺氏又偏爱二房,当初李竞没落时候,贺氏居然想要图谋二房承爵。如今李竞得意,有意除掉母亲,干脆下了慢性毒药,却不料入宫那一口汤,反而是露了行迹。
李竞倒也是安然,更没有上折子在德云帝跟前分辨。
这日园中,天朗气清,春光融融,枝头的桃花那是一朵朵的开了,越发显得明润透亮。
苏尘如今勾留在京中,也是有不少人来见。
苏尘也是并不乐意见客,许多应酬也是尽数推了去,今日也只招了容世寒一个人。
容世兰倒也是很淡然,家族中许多事儿,她也并不如何理会的。容世兰每日只爱读书,陪伴在苏尘身边。
如今京中虽然是有滔天巨浪,容世兰却也是并不如何在意。
容世兰也只做了些个糕点,含笑送上来。
“料不得如今京中,虽然是闹得沸沸扬扬,昌平侯府却也是好似什么事儿也没有一般,可谓是沉得住气。”
容世兰却也是神色极为温婉的,容世寒吃了一点,却悄悄皱起了眉头。
自己这个妹子,却也是太超然一些,一颗心里只有苏尘。
可是这也是不是什么好事。
容世寒轻轻靠着那碧色的池水,水是碧色的,衬着朱红色的扶栏,碧水红栏,是极为鲜明的存在。
一旁,却也是支着鱼竿。
那碧色的水中,却也是有许多红色的鱼儿,游来游去,十分的欢喜。
“明明已经是放下了香饵,可是那水中的鱼儿却也是不肯吞下。实在是令人着急——”
容世寒感慨。
容世兰做的是山楂糕,舌尖儿舔了一下,酸酸甜甜,配茶却也是极好的。
妹子对做糕点有兴趣,却对家族中的俗务没兴趣。对了,容世兰对争风吃醋的事儿也是有上心,不喜苏尘接近别的女子。幸好,苏尘也一贯还算洁身自好。
可是这个样子,却也是不成的。
容世寒暗暗感慨,苏尘却称赞容世兰,说喜欢她这个样子,天真浪漫,没有世俗之心。小妹就越发不理会旁事,只顾着花痴苏尘。
容世寒忽而心忖,苏尘可真将自己妹子放在心上?
这些小不满,容世寒却也是并没有说出口。
苏尘操起了鱼竿,缓缓说道:“是了,这是因为昌平侯乃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自然是知晓待价而沽,蓄势待发。区区流言,他居然也是沉得住气。有时候和聪明人交手,那是一桩极为有趣的事儿,好事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滋味无穷。可是有时候,又觉得十分可恨,鱼儿在网子边徘徊,却总不肯坠入网中。”
容世寒不由得失笑:“是了,只有昌平侯方才是你的对手,旁人不是你对手,也是不配做你的对手。我记得小时候和你下棋,你让我三子,小我三岁,我仍然不是你的对手。如今想来,还是觉得害臊,亏得没别人知晓。”
容世兰只痴痴瞧着苏尘,眼里只有一个苏尘,再没别的人。
大哥言语里有别的意思,容世兰却也是恍然不觉,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言外之意。
苏尘也是察觉,可是也不以为意,小小嫉妒许也是有的,可是容世寒是个知晓轻重的人。
容世寒转了话儿:“可惜这许多事情,若是拖下去,也是没意思。李竞不上钩,靠着贺氏,也是扳倒不成的。只有素妃,那般可笑,只觉得靠着一个忤逆的罪名,就能将昌平侯扳倒。李家二房李越,都是没那么愚蠢,二房的玉氏,反而是晕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