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成功接管虚界界壁的部分区域,得以秘密潜入,随之而来的当务之急则是在于,着力清除磅礴攻势的残余威能,它释放恢弘星辉构建,既能吐纳万物,又坚不可摧的苍穹薄膜,并大力掷出,薄膜挪移瞬息亿万里,后发先至,如肥皂泡那般,在刹那间内将浩瀚余波吞进膜内,无丝毫遗漏。
旋即则是同源力量的大碰撞,有限空间内的能源大爆发造成无与伦比的压力,薄膜如狂风骤雨摧残下的气球般剧烈舞动,剔透界壁充斥蜘蛛网般的裂痕,毁灭冥音已然达到巅峰,若非在最后一刻,星宇与虚空难承重压,乃至彻底陨灭,为压力提供疏通途径,否则功亏一篑近乎成为必然。
在残余威能彻底消逝在无物不吞的虚无内后,它并未瞬时松心,而是在霎时间内,以本体本源添补修复空间所需能源,以防空间之力的大幅度流动,惊醒仍在沉眠状态内的虚界意志。
它演化一具分身,与凡人相仿,仅仅凌空前行九步,便与卫星的大气层咫尺相望。
“第三重防护!”它喃喃低语着,虚界的大气并非寻常能源气体,其同样属于虚界的一员,与界壁相比,大气层内部蕴含的脉动,强烈了不止百倍。
在此之后,它连续大幅度挪移,在卫星外空的各个区域闪动,直到确定大气层内的脉动无衰减以及间歇期,这才止住脚步。
“从气体入手!”既然已经认定星辰与大气皆是虚界的器官,它便将星辰与大气同等看待,无论试探哪个,最终结果都相差无几。
它将神识凝聚编织成为类似水流的形态,从而获得了灵活避让意志波动的能力,它一步迈出穿梭虚空,径直来到星宇的最高点,如倒水那般将意志网洒落,以较为直观的方式探索虚界的意志流动。
此举仿佛凡人凭借清水探索隐形鬼灵的踪迹,既不易被发觉,又极具效果,不过片刻,神识海洋灌满一方星宇,唯独遗留下了星辰大气,与些许几条看似寻常的空隙。
“不是分身,两颗星辰之间有隐蔽的意识连接线!”它低语着,又是一项重大发现,意味着虚界意志之间可能存在不为人知的交流,当然,至于其能否跨界交流,那还亟需考证。
在外界看来,它的一举一动皆堪称声势浩大,然而在实际上,半沉眠的虚界根本未曾感知到任何一点异动,非是他睡昏了脑袋,而是它的隐蔽工作太过于细致,毫无一丝漏洞。
它制造了第二具分身,绕行至巨星周遭,屏息凝神感知着那里的脉动,并且与卫星作对比,试图找出些许不同点。
两颗星辰的脉动波纹的跳跃幅度与频率完全契合,但是它总感觉其中另有些许不易察觉的异样,故而即使多次探查未有结果,它也仍在坚持。
到了后来,它发觉旁观无法准确验证,竟然索性更进一步,以本体承担脉动的压力,近乎零距离接触虚界脉动。
即便它并未与星辰大气碰触,那细微到不可用肉眼分辨的间距,也几乎构不成力与势的衰减,那股压力之庞大,几乎等同于它在毫不防御的前提下,直接承受一位将成道者的雷霆重击。
此举风险极高,但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它感知到了两道脉动之间的潜力与底蕴的差距,其中超巨星的潜力极弱几乎为零,而卫星的底蕴却是足以撼动真正的成道者。
“虚界不可以常理揣度,那卫星竟是真正的本体!”它低语着,微眯眸子,在寻常世界内,大星为尊的情形乃是万古不变的定理,若是有变,则一定是另有意志干预。
“虚虚实实,是第四重防御,这一重防御算不得高端,但却是极度狡诈,不过毋庸置疑的是,这绝不会是最后一重防线!”它低语着,令有发现,那便是造成如此异常的根本缘由。
“即便有主次之分,脉动波纹也不该判若云泥之别,况且主次分身之间本不需要实体连接线,若我未猜错,那颗超巨星内部隐藏着另外的秘密,或许是一桩惨案也未必不可能!”它低语着,回想起了鲲鹏所言,一些虚界利用伪装欺骗,突然袭杀成道者,并逆天得手的故事。
“鲲鹏认定虚界的触角不能够探到界外,但却未曾解释过,虚界能否利用,通过守株待兔得到的俘虏控制外界事物!”
“修士能够炼化傀儡,为己身替命,那么虚界又为何不能借助傀儡征伐四方呢?”
它估算了最糟糕的状况,那便是超巨星并非齐天同寿的自然星体,而是由一尊惨遭厄难的成道大帝所化。
“如此一来,超巨星拥有脉动,却虚弱无根的原因,倒也能够牵强解释,那便是虚界掌控了成道者的肉身,能够模拟出本身天赋,但是成道者的肉身毕竟与道相融合,不可能接纳另外的道,故而才有形而无其神!”
在它看来,超巨星可以视作为小卫星的左膀右臂,但却被毒药麻痹,其具有挥舞的战力,却是具备一些不可修复的缺陷,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酸麻所导致延迟,若有人突兀暴起,在其防备不足的情况下,力图斩断那条手臂,那么其主人将被迫承担壮士断腕之痛。
“对于较弱的闯入者来说,超巨星是最强大的杀劫,而对于强大的闯入者来说,其无疑是最脆弱的切入点,故此,我选择釜底抽薪!”它低语着,无论直面攻击超巨星,还是攻击卫星,都必然会遭遇到难以想象的困难,其中以超巨星为最,它甚至在怀疑,虚界之所以将傀儡星辰放置在距离本体极为遥远的距离,甚至不惜布置负面影响极高的实体连接线,便是因为他曾怀着一旦力有不逮,便登时将其引爆的决绝想法。
它贴伏在星辰之间的连接线上,在极尽所能的探查丝线的坚韧程度。
虚界线很纤细,即便光明正大的染上鲜艳色彩,亦难以被肉眼察觉,然而线体内部却是蕴含着,足能将一颗古星拦腰斩断的浩瀚威能,若想要将其一击斩断,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何况虚界线并不止一条,而且分布广泛,难以通过一次蓄力尽数斩断,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它耗费一段时间,去检查丝线与星辰的连接点,在它看来,若是丝线不容易斩断,那么便将其拦截点摧枯拉朽,却未曾料到,竟然另有收获。
虚界的两颗星辰皆是万里无云,而且空气质量极佳,毫无一丝雾霭,只要眼力足够敏锐,站在星宇外便能够准确的辨识到星辰上的一草一木。
那是几座山峰,孤耸于无垠荒野,如裂天之剑,山体陡峭锋锐,直冲云霄,如鬼斧神工。
它曾听闻有人闻琴知雅意,它本认为那乃是无稽之谈,也曾冷嘲热讽,却不想在今日偶然碰到了类似事情。
那几座山峰矗立于当地,被岁月之刀雕刻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斑斑点点腐朽糟烂,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甚至掩盖了其本体,仿佛沉寂了万古悠久,引人惊叹。
它同样孤悬于星空,纹丝不动,也曾满怀警惕的戒备周遭区域,确保本体不受光线以外的任何力量侵扰,绝不会陷入幻觉,同时,它将拟生视觉催化到巅峰极致,任何处于视觉范畴内的事物,都不会脱离它的感知。
然而出人意料的异变却仍旧以势如破竹之势,在刹那间镇压了它那未经防范的意志,并且将它拉入了另一个世界。
在那一个瞬间,它先是如醺酒之徒那般,头昏眼花意识不清,旋即直接掉落虚幻之境,得以窥探到了万古之前的一桩血案现场。
那是一位成道大帝,在域外与绝世强敌连番血战,最终侥幸铲除敌人,却也喋血宇外,惨遭重创,若不尽快闭关修整,亦命不久矣。
他寻了一处无人之地,闭关疗伤,却是在最紧关节要之时,被无法想象的敌人偷袭,正中命门,乃至尚未组织起抵抗力量,便含恨陨落了。
它看到了一些破碎的片段,是昔日的时空碎片,被不灭大道驱使,演示前车之覆,为后事之师,警示后来人,切莫再度踏进陷阱内。
昔日碎片证实了它的猜想,但还有一些疑点,在想通之前,它可不会贸然动手。
“虚界的意志连锁线为何连接于此?难道是有意让我看到这一切景象么?”它低语着,怀疑有一定基础,毕竟,若想要触发昔日的时空碎片,那么屏蔽外界波动,意志防御空虚,视觉能力焦距一点的三个条件缺一不可,而唯有意志连锁线与星辰的交织点,才配被如此对待。
当然,另外一种可能则是虚界无法抹除这一景象,故而才在其周遭布下迷魂阵,令后来者拿捏不定,那究竟是药到病除的神药,还是美味的毒酒。
“幸好我实力足够,否则今日必须退走!”它低语着,虚界的防线精妙至极,纵然是实力高出一等者,也有栽跟头的可能,不过幸好的是,它的实力足够强,不畏惧直面一战,心思也足够细腻,不至于落入万劫不复的陷阱。
它收缩一切神识,以免开战时遭遇重创,而后又以本体演化成另外一颗星辰,横亘在超巨星与卫星之间,宛如坚不可摧的天堑,当然,它留下了供连锁线穿行的洞口。
在另一方面,它的本体又演化成了一杆长枪,那杆长矛贯穿天地,矛头距超巨星仅有咫尺之遥,而杆尾却是越过了由它所掌控的界壁区域,直插幽冥区域,震慑得诸多蠢蠢欲动的凶灵不敢造次。
与破壁之战一般无二,在此次突袭中,它仍然首先耗费较长时间,演化了一方近乎真实的星宇,并将那势不可挡的冲击力放置在矛头之处,旋即俯冲直下。
穿透力摧枯拉朽,它赫然是将成道级别的碰撞,简化成为了仿佛凡人窜糖葫芦的情形,一杆子下去,前锋万物皆灭,星辰在瞬息间被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