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马清恬提着大包小包的时候,庄天爵总会恰巧地从她的身边冒出来。马清恬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不再拿言语刺激他,也不再刻意赶走他,她甚至还会有意无意地对他送出迷人的笑。
马清恬不会忘记池穆骑在她的身上时那种恶臭般的感觉,也不会忘记她回想庄天爵所带来的安慰。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他那高雅的气质,他那高不可攀的身份,都是女人趋之若鹜、梦寐以求的,而他就在她的身边,以爱慕、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马清恬不喜欢庄天爵对她的怜悯,这才是刺向她胸口的讥讽的利剑,但她不会忘记庄天爵的身份和背景,不会忘记池穆哀求庄天爵时的情景。
虽然她已经没有自信去爱这样的一个人,也不想将庄天爵拖入这样的泥潭,可她若想解脱,若想重生,除了庄天爵,还能到哪儿去找这么好的救命稻草?
马清恬依然不回应庄天爵的热情,但她已经不再拒绝他。
这一天,庄天爵看到马清恬提着购物袋从商场出来,一如既往地过去帮忙,却不料被跟踪他们的池穆抓个正着。
池穆突然冲了出来,对着庄天爵大呼小叫,毫不客气地一顿拳打脚踢:“原来是你这个衣冠禽兽,难怪不肯为我打官司!原来巴不得我早死,你好接受我的破鞋!”
庄天爵可以忍受池穆称他为衣冠禽兽,却无法忍受他叫马清恬为破鞋,于是两个人在商场外扭打了起来。斯文的庄天爵怎会是痞子池穆的对手呢?所以庄昕黎看到他的时候,他早已经伤痕累累。
这是庄天爵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丢脸,也是第一次在姐姐的面前丢脸,庄天爵感到羞愧难当。
庄昕黎居然泼辣地要马清恬当众选择,难道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弟弟介入别人的家庭吗?而她——马清恬——居然那么干脆地挽着池穆的手臂离开了。
这到底算什么?算什么?马清恬,难道你真的是对那个恶棍难分难舍吗?难道你真的那么依赖那种受虐的生活吗?难道我真的错了吗?一向优越感很强的庄天爵,突然像丧家之犬一样无所归依。
我居然连池穆都比不上,我居然连马清恬这样的女人都得不到,那我的优越感又来自哪里呢?这么些年来,我到底是何以傲的呢?
庄天爵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他又怎么可能在庄昕黎的面前剥离自己的心事呢?
庄昕黎向来不会借着关怀的名义强人所难。她知道庄天爵是个自尊很强的男人,今天让她看到这样的场面,一定觉得颜面扫地。待他心态平复了,自然会主动找她诉说心事。毕竟这件事情已经关乎家族隐私,除了她,他还能向谁诉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