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素有“自行车王国”之称的中国,当新潮的山地变速车风靡今日城乡时,大学校园里依然流动着一群旧车消费族,成为大学校园的一道独特景观。
走进许多大学校园,会看到自行车栅里挤满了旧自行车。这些车缺这少那、锈迹斑斑,骑起来,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偶尔看到有一两辆“山地”车也是放在楼梯口左右或宿舍门前的较安全地带。
据有关方面统计,在厦门大学学生中至少有5000辆左右的自行车,平均每两人就有一辆。这些旧车中,除了部分是由考生毕业时半卖半送,或是从家乡托运过来的外,大部分是直接从校外的黑车市场上买来的,价格一般在四五十块钱左右。
大学校园里修车摊前的生意也是很红火的,等待修理的自行车常排成长龙。该大学南光有两个修车摊,每摊均有三四个人,常常忙得不亦乐乎。据摊主介绍,最多一天可修上百辆。由于车破旧,修车的次数也频繁,一位同学骑了一学期车,用在修车的费用累计达70多块钱,是原车价的两倍,“唉,真是买得起车养不起车。”他调侃说。
旧车,确实给大学生们带来了很大的方便。大学生跨进高等学府,发现大学校园比中学的广阔多了。不但上课的地点相对较远,需要用自行车快速连接起来,而且一些从事家教、推销的大学生更是少不了自行车。
然而骑自行车也并不是那么潇洒,尴尬和不安感也时时存在。且不说旧车有时半路上会出个什么毛病,让你骑也不是推也不是,更可怕的是“车主”的地位也会常改变。每一个骑旧车的人可能都有过被盗的经历,一位会计系93级的女生,一开学家里便从千里之外的粤西老家托运了一辆自行车过来,骑了不到一个月便“黄鹤一去不复返”。第二学期又叫人买了一辆旧车,这次更快,不到一个星期便踪影全无。这位女生从此不敢再提托运买车之事。有极少数幸运的,丢失后还能从校园某个角落找回来,大概是偷车的人嫌太破太旧或者是一些无名氏临时代步“借”走,用完之后一扔了之。有经验的老生,往往会把好端端的车子拆得只剩支架及两个轮子,这样,失窃的机会便会大大减少。
笔者曾在该大学看到过这样的一件事:一女生被一中年妇女揪住,扬言要把女生送到派出所……原来,那妇人认出楼前的一辆女式自行车正是其家不久前丢失的,便在车旁“恭候”。那车原是女生花了60块钱从黑市上买来的,女生的同学也在旁作证、劝说,那妇人考虑到女生也是受害者,就拿回了车,便没有进一步追究。
校园是个小社会,难免良莠不齐。个别大学生也曾做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事。某系一学生,偷了别人的自行车回宿舍用盐水腐蚀车身号码,被校保卫部门发现,该生因而受到校方的记过处分。还有一小部分大学生像古时的孔乙己,认为“读书窃书不算偷”,大学生盗骑别人的自行车也不算“偷”,显得心安理得,待到东窗事发,已悔之晚矣。
目前,大学校园内自行车王国难管理的现象普遍存在。据厦门大学校卫队负责人介绍说,厦大保卫部门基本上做了力所能及的工作,但人手有限,管理也有困难。盗车现象较严重,防不胜防,不仅厦大如此,全国大部分高校亦如此。
看来,如何更好更有效地对校园的自行车进行管理,仅凭单方面的力量是不够的,需要社会、学校等各方面的共同努力。
1995年11月厦门,原载《粤港信息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