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扫了她一眼，见到她敢阻拦，微微蹙起眉头：“来人，将他拖下去。”
外面立刻闯进来几个禁卫军，墨九霄见到这一场面，眼神的冷厉更浓烈了些。
“皇上这是何意？”
老皇帝见到墨九霄的神色，扬起手摆了摆。
那些禁卫军立刻退后，双眼却警惕的盯着站在大殿中间的两人。
“九霄，你既然如此心系这个人，朕也不好真的为难你，你若是真的想要娶他，朕也不能说不同意，你放心，将来你留在京城，朕定然让你做一个逍遥王爷。”
顾灵芝听到皇帝这冠冕堂皇的一番话，心中恶心的要死。
可是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墨九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可顾灵芝就算不知道，猜不到，她也不想看着他将自己的羽翼折断。
“九王爷，你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将兵权交出来。”
她说的如此直白，相信应该墨九霄感觉到了。
可墨九霄的神色却没有任何动摇：“既然皇上应允，求皇上赐婚吧。”
立刻有人上前，将墨九霄手中的兵符拿在手里。
皇上看了手中，期盼了多年的兵权，眼神之中都是笑意。
顾灵芝只觉得浑身有些发冷，心脏微微发寒。
为了兵权，就连当今皇上都无所不用其极。
“还请皇上赐婚。”
墨九霄缓缓垂下眸子，眼神淡淡的看着面前喜不自胜的皇帝。
皇帝好似半天才听到墨九霄的声音，他心情极好，立刻点了点头：“既然你不喜欢那孙家小姐，那朕就收回成命，至于你究竟想娶谁，朕不会管，待会儿朕会让人给你收拾出一间京城的府邸，你以后就在那王府之中，当了闲散王爷吧。”
墨九霄不卑不亢，不惊不喜：“好。”
他反手，拉住顾灵芝的手腕。
顾灵芝还从刚刚那一幕之中无法回过神来，她就算知道墨九霄下了的决定不会改变，可还是心中有些生气。
刚刚一走出殿门，顾灵芝就怒了。
她一把甩开墨九霄的手：“那兵符有多重要，不相信王爷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之所以他能够在皇城之中横着走，完全是因为那手中的三十万大军的兵符。
可是如今，墨九霄就这么轻轻巧巧的，就把兵符给送了。
她记得那书上的内容，就是顾茯苓偷走了墨九霄的兵符，才将墨九霄逼上了绝路。
而如今，看来就算一些事情做了改变，可是轨迹还是在向着原来的方向走。
墨九霄忽然弯了弯唇角。
那张很少笑的脸上，此时充斥着一种冰雪融化般的美感。
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顾灵芝的发：“你在担心本王？”
顾灵芝瞪大双眼，微微咬牙：“我才没有想要管你死活。”
她虽然嘴硬，可是真的不想墨九霄沦落到那种地步。
北翌的战王，却是南淮的皇子，这点对他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顾茯苓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真相的？
顾灵芝心中有些慌乱，但这些事却不能直接告诉墨九霄，以她现在的能力，想要阻止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还为时过早。
墨九霄轻轻一笑，却对她之前的问题避而不答：“别不承认！”
顾灵芝被气的火冒三丈。
什么叫做皇上不急太监急，这就是。
她实在是想不通墨九霄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那王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墨九霄收回在顾灵芝身上肆虐的手，轻轻的扣住了她的手指：“不是让你准备好东西了吗，等着成亲。”
顾灵芝翻了个白眼，却也没有想到墨九霄居然这般将此事放在心上。
嫁给他……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个男人有钱，有权，有颜，基本上所有的美好都集为一体，好似完美的有些不像话。
她正琢磨着，刚要走出皇宫内院，却迎面撞见了进门的顾茯苓。
顾茯苓在抬起头看到两人的一瞬间，浑身僵硬了一下。
她脸色铁青，一双眸子里密布着浓浓的恨意，可她还是低着头，对着墨九霄行礼：“九王叔。”
墨九霄停在顾茯苓面前：“在本王面前，将你那些小心思收起来。”
顾茯苓被警告了一番，她咬牙切齿的抬起头，一张脸上带着柔弱又倔强的色彩。
“九王叔，茯苓从来没有得罪过您，您为何屡次针对茯苓？”
她眼圈红肿，忽然大声说了出来，仿佛要将这几天的委屈一同发泄。
顾灵芝微微挑眉，迈步走到她面前：“你是没有得罪过九王叔，可你……得罪过我啊？”
“你……”
顾茯苓看了一眼顾灵芝，她明明最开始只将她当成一个棋子利用，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栽在她的身上。
从月书逸对自己的态度，她就看的出来，这个顾之，一定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你卑鄙！”
顾灵芝冷笑了一声：“卑鄙这个词，给我来用不合适吧，如果要是变成了标签，你身上一定多的是。”
她反唇相讥，看着顾茯苓特别委屈的眼神，只感觉特别解气。
怨恨已经让她完全变了一个人，如今的顾茯苓眼中，只有浓浓的算计。
“你不过一介草民，本妃就算要了你的命也是应该的，你算什么东西？”
草民？
顾茯苓这话，顿时让顾灵芝怒了。
她嘴角微微勾了勾，眼底的冷色更浓了，如果不是顾茯苓的话，顾灵芝也不会落到那种下场：“顾茯苓，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娘是个奴婢，就连一个丫鬟都不如，你本身出身低贱，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别人？”
这些话，句句都戳在了顾茯苓的心脏上。
她死死的抿着唇角，眼底的怒火好似溢出来，她扬起手，对着顾灵芝的脸就要打下去。
不过，这一巴掌半路就被人抓住了。
墨九霄可是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一个反手就将顾茯苓狠狠的砸在地上。
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埃，顾灵芝见到顾茯苓躺在那里半天也没爬起来，无奈的摇头，墨九霄那力气，就算练武之人都无法受得了，更别说柔弱的顾茯苓了。
她只是扫了她一眼，就没有再管她。
三皇子已经败了，顾茯苓自然就成不了什么气候。
一想到这里，顾灵芝通体畅快。
可就在此时，顾茯苓忽然喊了起来：“书逸，帮帮我，求你！”
她狼狈的躺在地上，对着一个方向大喊着，顾灵芝原本都要走了，下意识的向着那个方向看去。
还真是巧了，月书逸就站在拐角的位置，看那样子，应该把刚刚的一幕全部都看到了。
他大步走了过来。
顾灵芝眯了眯眸子，眼底划过一道浅浅的冷色。
她虽然是打算今晚要给月书逸治病，可若是对方做出什么无礼的事情来，也别怪她不留情面。
顾茯苓身上沾着灰烬，狼狈的趴在那里。
身后的两个小丫鬟怯懦的跪在一旁，不敢上官去搀扶她。
月书逸站在她不远的位置，眼神之中全是浓郁的冷色，顾茯苓以为他是在怜惜自己，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角：“书逸，我好疼。”
她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月书逸弯腰，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他动作十分有礼数，甚至尽量减少和她的接触：“茯苓，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月书逸的询问，让顾茯苓微微一愣，她擦了擦眼角低声道：“我想去看看三皇子殿下，殿下他如今在天牢，一定十分辛苦。”
月书逸一向不管这些事，就算心如明镜，可他还是不好插口：“嗯。”
他只是点点头，就后退了两步，远离了顾茯苓。
顾茯苓一愣，感觉到月书逸的梳理，一双眸子愤怒的瞧着顾灵芝：“是你对不对，你究竟是谁？”
顾灵芝轻轻一笑，一双眉眼飞扬着浅浅的亮色。
看来，顾茯苓应该也察觉到了一些。
她今日没有丝毫隐藏的说出了顾茯苓的身世，而她的身世，却是顾茯苓最想隐藏的，毕竟她母亲是个洗脚丫鬟并不光彩，这辈子的顾茯苓，绝对不允许自己出现这样大的污点。
所以，她在镇国侯府中的时候，被算到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妾名下。
知道她是丫鬟生的人不多，而这人，更可能来自镇国侯府。
“顾之，你一定是顾家的对不对，你是顾家的哪个亲信是不是，你和顾家一样勾结外敌，打算向我报仇，我就知道……”
她一连串的说出这些事情来，声音有些急促。
顾灵芝听到她的猜测，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她根本没有打算一辈子用别人的身份去过，而眼前，很快就会给她机会恢复身份。
只要三皇子倒下，当年镇国侯通敌的事情真相揭穿，最后输的，一定是顾茯苓。
“是又如何，顾家一百多口人，全部因你而死，顾茯苓，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做噩梦吗？”
她的话，带着几分阴森森的感觉。
顾茯苓忍不住捂着心口的位置，睁大双眼后退一步。
“你……你究竟是谁？”
她满眼的怀疑，可是却无论如何也猜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