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萱这不是天真是幼稚啊,她本来读的历史书就少,后来就专心伺候华延钧了,没在补脑,现在遇到这事就无法判断了。其实像华宸这样的事情,皇长子与年轻貌美的后妈有染,且发生在皇家,这可是“流传千年”的丑闻啊。
韦萱就这么等着她的儿子华宸继续稳坐太子位。韦蕉则等着皇上华延钧废了华宸的太子位。她们都认为那是肯定的必须的,在此事上都没有交流过了,就一个等着一个盼着。
夏雨瞳思考地比较深层:华宸是一定要被废掉的,但是华延钧会不会立华定为太子呢?这很难说。每次看到华延钧念及华定的那个表情,竟会有害怕。父亲为何要害怕儿子?华延钧你对华定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天子的心思难测啊。饶是夏雨瞳冰雪聪慧也不是每次都能猜到夫君的心。
朝堂,如往常一样的朝会,气氛没有丝毫改变,华定与其他皇子还是一样的排位,按年龄顺序排着。太子华宸坐在东侧的太子座位上,也不知命运何去何从。
现在这太子问题也是朝廷中的问题了,大问题,华延钧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所以他今日开口便是:“华定郡王——”
这一声念地很长,是有要事宣布。众臣屏息着,似乎是万众瞩目的事情要发生了。
华定虽然因为父亲华延钧没有给他儿子取名而生气,但现在感觉是自己要被立为太子了,那么之前那件事就不与父亲计算了。
华定从皇子列队中出列,声音掷地:“儿臣在此。”
皇上华延钧的命令开始下达了:“郡王华定,生性聪颖,辨日炎凉,机智应变,文武双全,”此处停顿一下。
华定听得激动不已,卧在一起的手都有点抖了。
华延钧的话继续:“现晋升华定郡王为吴王,前往兖州,防御西部各国。华定接旨。”
半晌没有回音,华定无声,朝堂无声,谁都不料到皇上华延钧对华定会下这样的命令。
华定久久地盯着父亲皇上华延钧,还很清澈的眼神凝住在华延钧脸上,从期盼瞬间转为讶异转而愤怒最后憎恨,如小时候那般咬牙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华定不回话,华延钧就再说一边:“吴王华定接旨!明日起携带王妃世子前往兖州!镇守大原西边!”
“儿华定接旨,谢父皇隆恩!”华定一字一字咬着说道。,这喉咙骨明显地要跳出来。
“明日启程!”华延钧没有给华定丝毫的准备和组织反抗的时间。
华定现在对父亲华延钧是已经完全心凉了:“儿遵旨!”
现在谁做太子,于华定来说没多大关系,因为现在华定就决定将他登基的时间往后延迟了,那么将来谁是太子谁倒霉!
朝会的事情就这么简单,散朝了。
华定去向禀笔太监说了句:“请公公照看好本王的母后。”
“奴才份内事。”
之后华定就是去椒房宫里向皇后夏雨瞳告别了。只是简单说了一句:“母后,父皇给我封侯,明日我将携妻带子去西边戍边,还请母后保重。儿不会很久就会回来。”
夏雨瞳听着,只觉得华定这平静的话里是一声晴天霹雳惊雷,随后骤雨敲打着夏雨瞳,随着泪珠滚滚,走下后座来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仅剩的儿子,摸着他的脸。
“不,不可能,母后只有你这个儿子了,你父皇怎么可以让你离开京城去兖州呢?”夏雨瞳摸着华定那束起的头发,记得束发那日,是夏雨瞳亲手给华定梳的,为他缠了四方巾,插上了玉簪。
而今十九岁的华定就要离开自己去遥远的兖州了,那里斌不平静啊,可以说那附近的胡虏是狼烟四起,这让夏雨瞳如何放心地下儿子儿媳和刚出生不久的孙儿去那个地方啊?
“天哪,”夏雨瞳痛哭地扑入儿子肩膀上:“华定你离开京城,母后要怎么活下去啊?”
华定跪在夏雨瞳面前,如一棵已经茁壮参天的树迎风而立:“母后不要伤心,儿臣向您保证的就一定会做到,绝不会让母后失望。”
“不,本宫要去向皇上讨个说法,让他收回这道指令!”夏雨瞳决定要拿出皇后的权力来拼死一搏。
华定阻止夏雨瞳这么做:“母后不要去劝父皇,没用,既然他决定了,那儿臣就必须遵从,直到有一日,儿臣会让父皇和朝臣都无话可说,迎接儿臣回京!”
刚站起来的夏雨瞳又半蹲下看着华定,他成熟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可是夏雨瞳还是想要自己能够在他需要的时候为他遮风避雨啊,不希望他活得太辛苦艰难。
“请母后接受儿臣的临别一拜。”华定磕头,久久不能起来,他头碰着地面,眼睛闭上沁出泪滴了,无声的。
起来,华定离开前对夏雨瞳说着:“儿臣每日就要启程了,很匆忙,明日路过朝阳门,望母后送别。”
“华定!”夏雨瞳抓着自己的心不让心跳出来,看着华定走出椒房宫,却抓不住华定。
是谁这么狠毒啊?华延钧,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华定到底是怎么惹你不开心了?你要让他去那胡虏出没的地方戍边,你是想诚心气死我吗?
夏雨瞳出现在昌茂宫前,以宫中的规矩,眼神也不眨的对看守太监说道:“请传,皇后求见。”
太监看夏雨瞳这样气愤含泪,都不敢怠慢了,就去向华延钧传了。得到允许后,夏雨瞳来到了昌茂宫里见到了平静着脸的华延钧:“臣妾叩见陛下。”
“雨瞳来昌茂宫无须通传,起来吧。”华延钧已经准备好了,今日要和夏雨瞳辩论一番了。
“臣妾以前不懂规矩,请陛下原谅,”夏雨瞳简单说了这话就直接问道:“请陛下收回让华定去兖州的命令。”
夏雨瞳已经爬到了华延钧膝盖前了:“皇上,陛下,延钧,请不要让华定离开我,他是我唯一的儿子了,让他留在京城吧,让他回靖州老家也可啊。但不要让他去兖州那不安宁的地方,那里就如北边的沙漠,不太平,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再也受不起这散子之痛了。”
华延钧想要去扶起夏雨瞳来却无法,是夏雨瞳太用力地跪着,在逼着他,华延钧就算了不去扶她了,解释说:“给华定封侯了,他的王妃也晋封了,他的儿子也封了世子了,这些不好吗?”
“不用,我不用这些,我情缘华定只是个平民黎庶,也不愿他去西边战火连天的地方,那里不问法定啊。不要让华定去,若是延钧你不喜欢这个儿子,那就贬他为平民吧。”夏雨瞳请求着,她再也经不起打击了。
华延钧是以政治家的思想在思考这个问题,这些年来,他已经看清楚华定了,这个儿子一直在影藏,藏得很深,让他觉得恐怖,就算将华定贬为平民,别说没有理由,就算真贬了华定为平民,那华定的支持力也是一股深藏不露的力量,随时是一个出其不意的危及。
所以华延钧思来想去才想到将华定派去西部戍边,并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对朝臣,也用来敷衍夏雨瞳:“华定曾在朝堂上说过怎么收回西部十二郡,怎么与西部三小国外交和交战。这些都获得了朝臣的一致认可,我有这样优秀的儿子,自让是要将他派往最重要的任务去,不可埋没了他的才华。雨瞳不要难过,这是对华定的历练,不是让你们母子分离。”
“可我以后要怎么见到华定啊?”夏雨瞳跪着摇着华延钧的膝盖哭着,刚才还能哭地优雅,现在已经是控制不住的狰狞哭了:“这兖州与京城相隔八千里,怎么见到华定,怎么见到孙儿华滔?你让我怎么活下去,华定现在是我的命,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去了!你再去立一个皇后吗?”
华延钧要重点面对这问题,不能由着夏雨瞳在这昌茂宫里哭诉了,尤其是华延钧见不得夏雨瞳哭地这么伤心,连气都快传不上来了,于是华延钧一声下来呵斥道:“朕意已决不可更改!来人,送皇后回椒房宫!”
“不必了!”夏雨瞳站起,对太监挥手,向华延钧说着曾经,似乎很久远又似乎很近的事,泪水没有端,声音还是那么诉苦,向黄天诉苦:“皇上你想念华宁,怀念华宥,现在却要把华定派去兖州。那里会是个让华定生死难卜的地方啊!”
“不会的,有足够的兵士保护华定和他的妻儿。”华延钧对华定没有什么感情,说起话来像无事人一样,还在捏着他的玉扳指。
夏雨瞳伸手摊开向宫顶的梁柱喊着:“上天,我的孩子是来给我还债的还是来讨债的啊?华宁,华宥,华娴,华定,你们为什么要生在娘亲的肚子里啊?”
“皇后你住嘴!”华延钧不许夏雨瞳胡说些鬼神的东西。
夏雨瞳斜视着瞪着他:“你怕什么?怕什么啊?难道不是这样?我的孩子上辈子欠了我的债,这辈子来做我的孩子来孝敬我,这是在还债,可是还没还完就走了!为什么,这群不孝子!”
“我也是为华宁华宥华娴的离世而伤心,可是那都过去了,雨瞳,你看看现在,华定是生在了皇族了,他有能力承当驻守边疆西部的责任那就必须去……”华延钧的道理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