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鬼的尸体就在旁边,然而再旁又躺着两具虎跳崖年轻人的尸体,不同的是,它们更加破碎,半个脑袋不翼而飞。小窃贼呐小窃贼,野鬼身上的破烂货有什么好扒的呢?为此丧了命,是有多么不值?阿穆尔认为他们生前兴许是翻得起劲,完全没有在意身后潜来的脚步声,也没有嗅到铜器的锈味。就这样稍不留神,脑袋搬了家。
敕摩勒把还带着少许血迹的解刀别回身上,神情严肃,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好样的。”阿穆尔眉开眼笑,拧着青年的脖子摇了摇,接着向人群那边喊道:“巴雅尔,这边还有两具尸体,一起算上。”
“哇,这种事情,说一遍就够了,不懂的依旧不懂,你我的扎昆之姓,是老师教出来的么?”浮夸的声音自被吵醒的厌不托口中发出,他大概是前来寻找乐子,摇摇晃晃将倒未倒地走过来,又一连大叫三声。敕摩勒见躲不过这茬,只得待在原地一个劲傻笑,而阿穆尔轻拍肩膀,平静地注视来人。
“厌不托,架没打过瘾么?”老士倌戏谑地问。
厌不托高大的身躯挡在敕摩勒面前,听见阿穆尔的问话当即向后退两步抬手拒绝。“我是来找敕摩勒说两句的。”接着又走上前刻意低下些头道:“小子,想活下去,就得靠自己努力,以命相搏,才能换来更久的命。”
“这是你的信条?难怪我从巴雅尔那里听说满都拉图的死和你有关。”
“他是个好孩子。”厌不托没有气恼,指着阿穆尔的鼻子说:“只可惜生错地方,认错了人。”
哼。阿穆尔暗骂对方的无耻。
“虎跳崖见。”厌不托大臂一挥,找了几个战士作陪,大摇大摆地率先离开了。
敕摩勒目送对方离开后,问道:“这个士倌是好是坏?”
“可他英勇作战,还救了我一命。”
“谁说坏人没法做好事?”阿穆尔道:“此类比比皆是。”
“那我们呢?图图赫大人与部落作对,我们却向他效忠。”
阿穆尔无言,那边巴雅尔已经令战士们开始击打火石,只见火星溅落,火光明亮。队伍将要踏上返程了,在尸体卷曲时发出的鸣声中,他看着焚烧时的火良久,才轻声道:“类似事情,休再提起。”
苏日勒和克从古祷房晚练回来,赤裸的上身在夜风中朝天蒸腾热气。他显得十分疲惫,拖动仍未痊愈的身体,缓缓走向领袖大殿。今夜的练习无果,潜在体内的某种因素令他无法再感受到旺盛的力量,所以一路上都在苦恼究竟是什么在阻碍他的康复。
是那把袭击者的武器么?还是武器上淬了毒?他只能想到这些可能。桑思娜提及过某种巫人或祭司会使用的毒药,这令他很兴奋,毒药的种类稀少,找到对应的解药不难。女巫医也顺着这条思路去研究,可收获贫贫:桑思娜采用了所有巫医们可行的技术,都没有从武器上化验出任何毒素。
反复高温,间歇昏睡,疲累,全身有紫色斑块,桑思娜总结的所有症状令他束手无策。或许自己应该换一条思路,用纯粹的火焰再配以长风研究的古仪式,看看能不能祛除顽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