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日更闻言苦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跟着手下出去逃了几天,耳旁可算清静回来,可如今这名字又跟阴魂一样围绕不散。族里人不知有意无意,成日拿这些磨耳根子。“若吃了她做的獭肉,往后更说不清了,以后族里的谣言烦请你们一概别信。”前两日在与跶雅聊莎林之事时,他可完完全全不是这个态度。
女人们可不信,族里谁人不知首领的心上人是阿茹娜,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北犬王之女,若被那女孩听闻他吃了自家做的东西,保准又要闹起来。“您也爱学姑娘那一套口是心非呀?”阿如苏不台膝下无子,只有阿茹娜一女,若能赢得她的芳心,那可等同于获得了一方势力,其他氏族族长也会怵上三分。女人们怎会明白,平常人做梦都会笑醒的事,乌日更却面带苦恼。
“事非其事,过几日我会找她说清楚,你们看着罢。”
女人们见气氛古怪,而昂沁·司南也只是笑而不语,知道有些惹恼了首领,为首的女人便赶紧将石盆子往屋里送,另外两个女人朝小道异侧呼喊。“呼伦昂沁,过来见见耶撒汗。”
五个雪民孩子在不远的雪堆上玩,别看年龄尚小,堆出的冰雕有模有样。乌日更早便注意到他们,还有苍鹰王呼伦该的孩子呼伦烂也在一起玩耍。这会儿听到姆妈的呼唤,除了呼伦烂,其余四个孩子在冰上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女人们揽过自己的孩子。“冷么?脸蛋那么红。”
“大人,盆子明天给我好了。”
“好。”昂沁·司南随口答道,注意力全到了这几个孩子身上。“你叫呼伦昂沁是么?”
“是的,姆妈取的。”呼伦昂沁道。
女人表面上尴尬地笑了笑,内心却为这恰到好处的解释感到开心。
老人咯咯直笑,弯下腰轻捏孩子的耳朵,又问:“你姆妈问你冷不冷。”
“不冷,看我们堆的雪妖怪!”尽管小手冻得僵直,声音都在颤抖,但兴致依然高昂。人们常说孩子心中一把火,似乎不知寒冷,而年龄往大走后,火就越来越小。所以孩子喜欢大雪,可成年人厌恶。
“快叫耶撒汗。”女人指道。
“耶撒汗!”脆生生的声音。
“好好好。”昂沁·司南眯着眼应道。
孩子总能讨好老人的心,乌日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厌恶这个场景,甚至些许不解昂沁·司南为何还能欣然接纳这份略带巴结的童真。他不喜欢这几个女人以及她们的孩子,相反,呼伦烂孤零零地站在远处,更惹人怜爱。
她们三位好像也是住在西面的族人,听说鹰王的房子确实被毁了,好在从男人到女人都安然无恙。机灵的人总能逢凶化吉,雪屋被粉碎的时候并不在屋内,算是逃过一劫。不过她可真是个狠心的女人,乌日更心想,他记得呼伦昂沁的姆妈是鹰王呼伦该的女人,可这会儿却只知道在老人面前夸耀自己的亲生儿子,全然不顾呼伦烂僵在冰天雪地里。他有些心疼地望着那个孤僻的呼伦该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