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馨脸上没有一丝愧疚,“我们还不是为了小姐好,这些顶级的补品别人想吃都吃不到呢,殿下费劲心思给小姐找来,我们看着实在感动,怎么能不顺着殿下的意思呢。”
“算了算了。”颜笙摆手,“你最近的嘴越来越厉害了,我都有些说不过你了。”她站起身看着窗外透进来有些刺眼的光线,眯眯眼,“你去看看秋菊收拾的怎么样了,记得一定要小心。”
“奴婢明白。”她将手中的被子一放,对着颜笙匆匆行礼,直接推门而去。
青鸢转身将颜笙衣柜推开,“小姐今天想穿什么。”
“随便吧。”颜笙摆手,“我也没什么心情,随便翻一个就行。”
青鸢低头想了想,“算算日子,殿下那日离开以后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也许今天殿下能来呢。”
“真的?”颜笙一怔,眼中爆出狂喜,身子快速移动到衣柜前面,一双眼睛盯着衣柜中繁复的服装,眼中绽放着期待的神色,“你说的对,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我心里有种预感,他也许就快回国了。”
她将手慢慢放到面前的一件纱衣上,心一瞬间变得比手中的纱衣还要柔软,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怀念,“你们知道的,我与他想见的机会不多,而且基本上都是我狼狈的时候,我还从来没有让他见过我盛装打扮的样子,东倾如今动荡不安,他随时可能离开,北炎的事情已经超过我的预料,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去保证,我们将来能否真的有携手一生的机会。”
“小姐...”青鸢看着颜笙眼中的朦胧,心里一酸,忍不住想打断颜笙的回忆。
“我没事,真的。”颜笙将视线调转,眼中的朦胧轻纱直直对着青鸢的眼睛,“我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生死,别离,我早就看淡了,所有的事情,我愿意尽力争取,若是真的不属于我,我虽然会遗憾,却也不会痛不欲生,我与扶摇的事情你都还知道,我试过无数种办法,却没有任何一次能够成功的让我们永远相守。”
“若是我们真的这辈子有缘无分,我愿意用我们相见的有限时间,留个他一个终身难忘的回忆,留给我自己一个不遗憾的人生。”
她的声音轻柔,像一片羽毛轻轻的飘在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她的声音极轻,极淡,却又带着一丝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落寞,每一字都像是带着酸涩的味道,轻巧却不容拒绝的飘落到胸口,激起一阵酸涩的波浪。
她站在衣柜面前,斜后方是一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启的窗子,金黄色的阳光顺着开启的缝隙中洒落,她一半的身子笼罩在阳光只中,身上纯白的里衣泛出金黄色的色泽,将她衬得好像身上泛出淡淡金光。
她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即使隔着几米的距离,扶摇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阳光气息,他忍不住上前几步,想将这美好全部吸入自己的肺中,独留自己一人享受,他脚步微动,忍住住上前一步,却恰好听见颜笙的声音传来。
每出口一个字,就让扶摇的脚步沉重一分,最后不得不停在原地,他手指一动,想将她拥在怀中,将她的所有彷徨派遣,却又无法言说。
“阿笙。”他张张嘴,出口的声音干涩嘶哑,“我...”
“扶摇?”她转身,脸上因为诧异微微泛红,只是那一双琉璃般的眼中满是惊喜的光芒,那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光芒传来,竟然让扶摇的呼吸一滞,心中组织很久的话竟然再也说不出来。
她转身,快步跑过来,一下扑进他的怀里,想象中的太阳香味扑鼻而来,扶摇一怔,下意识将手放在她的腰间,将她的身子固定住。
“你怎么了来了?”颜笙的声音止不住的欢喜,之前本就氤氲着雾气的水眸如今更是在扶摇背后的阳光影响下,带出点点金黄的色泽。
他抬手,将颜笙附在额前的头发放到而后,脸上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我想你了,当然就要来看你了。”
青鸢一直站在月颜笙身边,看着颜笙一身里衣扑进扶摇的怀里,脸色一怔,张了张嘴,想要提示颜笙。
颜笙像是有感应一般的转头看去,她的眼中还带着未来的及退去的惊喜,连日来因为操劳而略显失神的眼睛竟然如明珠般光彩夺目。
青鸢望着颜笙眼中还没来得及退去的惊喜,心里一瞬间竟然便的无比柔软,就随他们去吧,难得她能有如此这般开心的时间,颜笙方才说的都对,他们如今可能真的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她定神,将自己的心理的想法压下, 露出一个揶揄的表情,对着两人行礼道,“奴婢这就下去先去外面守着了,两位慢慢聊。”她对着颜笙挤挤眼睛,“不着急。”
“你还真是。”颜笙被笑话的脸上一红。
扶摇倒是淡定很多,冲着青鸢点点头,装模作样道,“有劳青鸢姑娘。”
“殿下多礼了。”青鸢也不在啰嗦,对着颜笙露出一安抚的笑容后就直接离开。
颜笙脸上的温度还未退去,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扶摇,只能低着头,将脑袋放到扶摇的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扶摇望着颜笙的头顶,闭了闭眼,良久,挣扎到,“阿笙,你说的可都是你的真实想法?”
“我说的什么话?”颜笙诧异的抬头,挑着一双迷离的眸子望着今天似乎格外不正常的扶摇。
“我....”扶摇眼眸微垂,从颜笙的角度只能看见扶摇纤长的睫毛,她等了半天,却还是没有听见扶摇将接下来的话说下去。
“扶摇。”颜笙从扶摇的怀中坐直,脚尖点起,尽量用平视的角度望着扶摇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你有心事?”
疑问的句式,肯定的语气。
扶摇将抬手将颜笙的眼睛挡住,苦笑一声,“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颜笙摇头将扶摇的手甩开,拉着扶摇的手走到桌子边上,还不忘给他到了一杯茶水,“说罢,你我之间不需要这般吞吞吐吐。”
扶摇确实不是吞吐的人,这点颜笙比谁都清楚,如今既然能让扶摇犹豫不决,就一定不会是简单的事情,如今能够重要道让他犹豫不决的事情,不过是东倾与自己而已。
如果有可能还真的想让自己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无知,才能心安理得的透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
只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
颜笙抬眼,坦然对望扶摇的眸子,嘴里却像是吃了黄连一般,泛出苦涩的感觉。
两人的眼睛一眨不眨,都在等着对方的解释。
良久,扶摇哭笑一声,抬手揉了揉颜笙的头顶,“阿笙,明明是我先问的,你该先回答我。”
“是么?”颜笙歪着脑袋,仔细的打量着扶摇的脸,仿佛下一刻两人就要分离一般,嘴唇清启,“我怎么不记得你问过什么。”
扶摇收回视线,将颜笙的脑袋重新摁回自己的怀中,“阿笙,我问的是,你说的一切可都是你的真心话?”
到底是来了,颜笙心底哭笑一下,半晌,缓缓点头,“我说的,你都明白,对么。”
扶摇的心间一颤,连带着扶着颜笙的胳膊都带着一丝颤抖,“阿笙,我...."
“扶摇,你不用和我解释。”颜笙在她的怀中缓缓摇头,不停的用头顶蹭着扶摇胸前的布料,想用头皮记住这样的敢接,这里是离大脑最近的地方,是不是会记忆的比较长久。
“我们都知道,如今我们中间横跨这千山万水,我们从来都没有退路,你不能放弃你前进的脚步,我,也不能。”
她叹气,不舍的从他的怀中抬起头,脸上挂着自嘲的笑容,“你知道的,若是我不在,楚清根本没有能除去贺千慕的能力,琉球控制大臣的力度比我想的还要大,上次贺千慕做了那么大的错事,楚清只是让他面壁思过一个月,乾清宫外面就跪了一半的大臣,求他收回成命。”
“你一定很奇怪,蕊秋最近已经很少出现了,自己也有些监视的人在一些重点大臣的宅子附近,她又是怎么不动声色间控制他们的。”
颜笙摇摇头,“这就是她高明的地方,她减少出来的时间,是因为她已经发觉,如今已经有人将她视为眼中钉,她的角色,绝对不能过分的暴露在人前,她如今只是一种退而求其次的手段,她将贺千慕推到前台 ,自己留在后面超控,恐怕会行动更加方便,将军府如今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更多的经历去监视他们,因此我就更不能离开。”
“不好对付的从来不是贺千慕,而是蕊秋,先不说他如今已经视我为眼中钉,我若是离开,如今正事多事之秋,哥哥姐姐是万万不可能随我离开的,倒是后将军府很有可能变成众矢之的,就算是楚清有心保护,到时候一个舆论压力下来,将军府就永无翻身之日,我在,她不会有太多的经历去关注其他。”
那么,一切的事态发展便不再在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