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五妹,你干嘛扯我?”柳婉婉疑惑的看向柳佳人,柳佳人简直想将柳婉婉给马上塞进地底下去,怎么这么丢人,看二皇子看呆了,还冒出这么句话来。
不过,二皇子并未在意柳婉婉,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穆紫檀身上。
本来还算热,外面阳光炙烤,站在阳光底下一会儿就要晒出汗来,屋里面有些阴冷,却穿一件薄衫子也受的住。
可是,天牢里却是阴冷潮湿,国公夫人今日本是意气风发,想着如今刚刚封了县主的柳如意,就要成为她的儿媳妇,每日受她搓磨,心里就有些得意。
什么皇上贵妃的宝贝干女儿,不也得看着她脸色活着。
等到小丫鬟失手,国公夫人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完了。
茶壶里可是下了许多药呢,为了算计柳如意,她可是下了血本的,不光是那药是千金难求的厉害的,就连那茶叶,为了一人一壶茶水,她可是拿出来珍贵好茶,整整一斤呢。
没想到,没想到,竟然被那个柳玄霜给破坏了,真是,气死她了。
国公夫人抱着肩膀打了个哆嗦,打定主意一会儿什么都不说。
左右,皇上不能把她怎么样,她夫君可是功臣,如今国公府这样子,不都是因为夫君给皇上卖命吗?皇上得供着她,不然就是亏待功臣遗孀,还有谁敢给他卖命了?
再说了,安排的天衣无缝,那些丫鬟向来都是怕了她的,怎么敢把她吩咐的事说出来呢。
一会儿,皇上不恭恭敬敬的请她出去,她都不出去,不仅要恭敬,还得将那侥幸逃脱的贱丫头赐婚了才行。
国公夫人得意洋洋的想着,一边冷的又是一个哆嗦,暗自叹息自己怎么能如此不雅呢。
“快点给本夫人送件大披风来,要白狐狸毛的,别拿旁的糊弄我,小心一会儿皇上请我出去的时候,我揭了你的皮。”国公夫人高声叫道。
回应她的,却是狱卒的嗤笑声。
“头儿,看她底气这么足,要不要给她送啊?”一个新来的狱卒问老狱卒。
“切,送到这儿来的,就算是皇子皇孙,也得是龙给我盘着,没有皇上的特别嘱咐的,就寻常待遇。还狐狸毛,我呸,一根都没有。”老狱卒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带着年轻狱卒往里走。
“老子倒要看看,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竟然要揭了老子的皮,老子在这当差二十多年了,还没遇到过这么嚣张的呢,不好好求着咱们爷们,反而嚣张上了。”
“哟,这不是国公夫人我?你忘了我了?”老狱卒一看到国公夫人,脸色就不好看了起来。
“你是谁?你这么下贱的人,也配和我讲话?我可是堂堂国公夫人。”国公夫人高傲的抬起下巴,可是抱着手臂发抖的姿势,让她说这话显得很没有气势。
“你这样鼻孔朝天的,可不是记不得我。我可记得你。”
老狱卒的语气里带着憎恨,转身吩咐小狱卒道:“去井里提一桶冷水来,要最冷的。”
“哦?是,是头儿。”小狱卒还呆了一呆,立马转身跑了。
“翠花啊翠花,你当初陷害我妹妹,才嫁去国公府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天,你陷害我妹妹还不算,还要斩草除根,幸好我妹妹命大。”老狱卒面目有些狰狞了。
“啊,你,你是……”国公夫人反应过来什么,拼命的往后躲,可是天牢的每个隔间空间有限,她还能躲到哪儿去。
小狱卒提了水过来,“头儿,水来了,这鬼天气,咱们这天牢里面格外的冷,水都冻得我骨头疼。”小狱卒干活实在,满满一大桶散发着寒气的水摇摇晃晃的提了过来。
“给我兜头浇下去。”
老狱卒命令道:“不用怕,出了事儿我兜着。”
“哦。”小狱卒结结实实的兜头把水浇下去。
国公夫人虽然尖叫着躲避,可是到底养尊处优了多年,身娇体弱,怎么躲得过去。
头发被水淋的湿漉漉的,发油顺着头发往下滴答滴答的落,在衣服上弄出一个个油圈圈,脸上涂得厚厚的脂粉,早就被水给冲刷的,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在身下弄出来一小摊白色水痕。
“我的乖乖咧,这是涂了多少粉啊,怕是刷墙都够了。涂着粉看着还年轻,没有粉真是,真是……”小狱卒实话实说道。
若是平时,国公夫人早就跳起来骂他了,可惜国公夫人此时抱着胳膊,缩成一团,牙齿上下打战,瑟瑟发抖,根本无力反驳。
“翠花,你现在人老珠黄了,本来就比不上我妹子,现在更是比不上了。”老狱卒嘲笑了一句,随即吩咐小狱卒,“给她那间的地上扔一点你吃剩下的饭。”
小狱卒不明所以,还是照办了。
不一会儿,监牢里的硕大的老鼠就从各个角落钻出来,疯狂的涌向国公夫人的那间地面,开始抢食。
国公夫人吓得一直往墙角缩去,可惜避无可避,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哎呀妈呀,老大,这娘们怎么叫的这么瘆人呢?”小狱卒让国公夫人的第一声尖叫给吓得一哆嗦,险些将手里的花生米扔出去。
“她自小怕老鼠,这有什么奇怪的?”老狱卒轻描淡写道。
“啊?那头儿你和她挺熟悉啊,她不是什么国公夫人吗?你……”小狱卒看了看老狱卒,欲言又止。
“为什么老子和她熟悉,却只是一个狱卒?”
老狱卒淡淡的瞥了一眼小狱卒,“当年咱们都是同一族里的,不同支的,国公府那时候要娶亲,说是刚娶亲就要上战场的,主支的都不愿意嫁,就选中了我妹子,那娘们为了顶替我妹子,出嫁前一日晚上,将我妹子哄着喂了药,划花了我妹子的脸,又绑了我妹子,放了一把火想烧死我妹子,幸亏我当晚不放心,去看了一眼,才救出来我妹子。”
老狱卒说到后来,咬牙切齿。
“那仇可真大。”小狱卒摸摸头,讪笑道。
“这些年,她在京城作威作福,我一直看着她呢,一笔一笔都记得分明,就等着她遭报应呢。”
“贵妃娘娘驾到。”太监的公鸭嗓子非常的明显。
老狱卒和小狱卒连忙起身迎接。
“免了,刚刚送进来的那个国公夫人关在哪儿?”贵妃娘娘脸上看不出来喜怒,不过急急忙忙的样子,让小狱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老狱卒,很是同情他。
这刚想报仇呢,贵妃娘娘就来救人了,这头儿会不会被修理?
等他回过神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看到贵妃娘娘大踏步的走向关着国公夫人那间牢房了。
“这是谁浇的水?”贵妃娘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怒气。
“我,我浇的。”小狱卒战战兢兢的站出来。
“是我让他浇的。”老狱卒挺身而出,勇敢的承担责任,等待贵妃娘娘的雷霆怒火。
“干得好,开了门,我要好好会会这个老寡妇。”贵妃娘娘脸色突然一变,笑得明艳,小狱卒看得都有些呆了。
“娘娘,娘娘她们虐待我。”
国公夫人一见到贵妃娘娘,根本不想着自己差点害了人家干女儿,连忙告状道:“你个贼子,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翻出去什么风浪?你妹子不如我,你也不如,我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的是你吧。高翠花!”贵妃娘娘咬牙切齿地从随从的宫女手中接过一条软鞭,劈头盖脸的对着国公夫人就打过去。
国公夫人刚想爬起来拿拿国公府的威风,就觉得肩膀剧痛,夏衫薄的很,一鞭子抽上去,立马衣服就烂了,肩膀皮开肉绽,飙出血来。
尖叫一声,下意识的抱头,想要躲过去,贵妃娘娘的鞭子却无孔不入,又是一鞭子狠狠的抽打在胳膊上。
国公夫人养尊处优,二十来年了都没人敢打她,此时冷不丁的受了打,只疼的满地打滚。
贵妃娘娘面目都有些狰狞了,狠狠的,一鞭子一鞭子追着国公府人,“我让你谋害我女儿,我让你痴心妄想,你那儿子病的都要死了,你敢算计我女儿让我女儿嫁过去冲喜?黑心肝的玩意儿。”
贵妃娘娘从小到大,从未亲自教训过人,此时真是气的疯了,一想到,若不是柳如意挡着,穆紫檀若是中了招,就要嫁给一个随时都能死了的痨病鬼,又被这么一个恶婆婆搓磨,打骂,心痛的就难以自己。
“贵妃娘娘饶命啊,贵妃娘娘饶命啊,我不敢算计贵妃娘娘的干女儿啊,贵妃娘娘,我算计,我算,对,我算计的是穆紫檀,她长得那么美,爹爹又是个小官,正配上我家儿子。”国公夫人疼的狠了,求饶道。
可惜,歪打正着,正好让贵妃娘娘以为她准备算计的就是穆紫檀。
鞭子抽打的更是勤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贵妃娘娘终于打累了,缓缓的放下鞭子,国公夫人早就趴在地上不吱声了,只有微微起伏的背能看出来她还是活着的。
“好好招呼招呼她,别死了就行了。”
因为刚刚那桶水让贵妃娘娘非常满意,指了老狱卒,“你来。”
老狱卒眼睛里闪着快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