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雪有些担心地走过去摸了摸我的额头,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神神叨叨的?没有发烧啊。”
我将自己做的第二个梦说了出来,巫雪听得紧紧皱起了眉头,她拉着我坐下,疑惑道:“按理说周惠的妹真要报仇的话也要找周惠啊,你们连面都没有见过。”
我苦恼地点了点头,说:“巫雪,我都不敢睡觉了。我怕一闭上眼睡觉又会出现同样的噩梦。”
巫雪叹了一口气,说:“我离开几天感觉天都变了,怪事一箩筐地出现。溯溪,从现在起,我不会离开你左右,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我闻言愣了几秒,笑道:“嗯,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好了,换衣服出去吃饭顺便逛逛。”巫雪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随即回自己房间快速换好了衣服。
我们刚走出电梯,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道一打来的电话,“我去找你,听房东说你搬走了。你搬到哪儿去了,怎么不通知我们?”
我顿时反应过来,搬家的事情居然忘了告诉道一和大叔,让他们扑了个空。我立刻将自己的新家地址说了出来,并约定二十分钟后汇合。
我们在楼下的咖啡馆里格子店了一杯柠檬水边喝边等着他们过来,“对了,警察没有再找过你了吧?”巫雪问道,我点了点头。
我们坐着无聊便闲谈了起来,聊着聊着我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似乎穿着斗篷。斗篷?!我瞬间反应过来,再次看了一眼。
果然是那个黑衣斗篷男,他正在往一边的巷子里走去,我立刻追了过去,却被红灯挡住了,我匆忙看了一眼左右的情况,直接大步地冲过去。
那个黑衣斗篷男察觉到了我在后面,脚步微微顿住了,似乎在等待我追过来。我顾不得思考为什么,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右边突然冲出来一辆货车。我看到咫尺之遥的货车,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危急之际,我被一个人往外推了出去,刚好避开了开过去的货车。我倒在地上往后面滚了一点距离。
巫雪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急忙上前扶起我,问道:“你没事吧?溯溪。”我还有点晕乎,甩了甩头说:“没事,刚才是....谁救得我.....”
“溯溪,你大早上闯红灯干什么?被撞死了有可能还得不到赔偿。”熟悉又有点不同的声音响起。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到道一手臂上擦伤了一片,伤口还渗着血,感激地说:“你又救我了我一次,太谢谢你了。你的手我先帮你包扎一下吧。”
道一没有拒绝,我向咖啡店老板借了急救药箱,熟练地帮道一处理擦伤。巫雪在旁边疑惑地问道:“溯溪,你经常帮人处理伤口吗?好熟练。”
我收拾好急救箱,笑道:“我爸以前是赤脚医生,从小就教了我不少这方面的知识。而且还让我一直练手,就算没受伤也会让我按照伤口处理演练。”
“那你为什么不选医学?相对于你现在的专业,医学系更有优势啊。”巫雪好奇地问道。我摊了摊手说:“不喜欢。对了,大叔怎么没有过来。”
我说着转移了话题,看向道一问道。道一放下衣服袖子说:“又接了一个委托办事去了。真是不嫌添乱的家伙。”
我站在一边暗暗观察着,之前只顾注意脸,忽略了其他。现在才发现道一身高比那个男人矮了一些,仔细看脸和男人比起来也稍显稚嫩。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吗?”道一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我尴尬地摇了摇头,把自己梦到周蕙妹妹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我的描述,道一深深皱起了眉头,苦想了一会儿说:“你这种情况我提供不了什么有效的方法。周惠的事情现在也没有办法查了,只能找那个黑衣斗篷男。对了,你刚才怎么直闯红灯?”
“我看到那个黑衣斗篷男了,去追他。所以闯了红灯....”道一和巫雪闻言瞬间沉默了下来,有些发愣。
我说完就看到他们的神情,顿时有些无措地问道:“那个,我说错什么了.....吗?”
巫雪摇了摇头说:“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你说的什么黑衣斗篷男,我就看到你追过去了。”
我立刻愣住了,看向道一求证,道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看到。“怎么会?明明他出现了!真的!还看了我一眼!”我彻底慌了,全身都有些颤抖,急切地说。
巫雪看到我快要失控的样子,立刻抓住我的肩膀说:“别乱想!先冷静下来!你这样更给自己增加压力!”
我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叹了一口气。他们喝着水,不知道说什么。“也是,我这情况应该不在他们能解决的范围内。”我暗暗想道。
我们在咖啡店里干坐着,冥思苦想。巫雪摩挲着杯子喃喃道:“可以去找找其他人,说不定也能找到点线索。但是我们不是公职人员,也非亲非故,别人怎么可能信任我们呢?”
道一沉思了一会儿说:“那可以去问问杨文涛的母亲。杨文涛和他父亲接连出事后,杨文涛的母亲搬回了自己的老家,在城外的一个小镇上,好像叫还夜镇。”
杨文涛母亲住的什么镇子,我从来没有听过,这名字真有特点,还不如叫还魂镇?
“等等,你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调查到了?你的信息确保正确吗?”巫雪淡淡的话里明显透露着敌意。
道一瞥了巫雪一眼,冷哼道:“我自然有自己的调查办法。你应该也不是普通人,杨文涛的父亲和叔叔极有可能是被巫蛊之术所害。”
巫雪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沉默了下来。
道一的话让我有些吃惊,难道他知道巫雪是巫族之后吗?这家伙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回到公寓后,巫雪就进了房间锁上门,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等到吃饭的时候,她才出来,盯着我问道:“你要和他一起去还夜镇调查吗?你确定他值得信任?”
我沉思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他没必要骗我,你不想去吗?”巫雪点点头说:“我有其他事,你自己小心点,凡事多留个心眼。”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早早洗漱完睡觉了。
第二天,我早早带好东西来到了车站和道一汇合。我们坐上了到还夜镇的巴士。
还夜镇虽然在城外,但是和其他镇相比却异常偏僻,是唯一一个在山上的小镇,从城里去小镇的巴士每天只有一早一晚两趟车,再加上个小镇上的青壮年几乎都到城里打工成家,所以小镇里最多的就是老年人和一些留守儿童。
我看了看窗外越来越高的悬崖,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万一车子掉下去,这么高掉下去肯定要摔散架。
正想着的时候,车剧烈地晃了一下,我一头撞到了前面的椅背上。我抬起头揉了揉额头,听到有乘客猜测说:“不会撞到人了吧?”。
司机已经下车去查看了,过了一会儿走上车说:“大家别慌,没有撞到任何东西。刚刚只是一只小动物窜过去而已。”
司机的话让所有乘客都放下了心,但是我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安。我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道一,发现巫雪脸色也有一丝凝重。
巴士继续往前开了二十多分钟后,我透过窗子隐隐看到了前面的镇子。“溯溪,到了地方不要到处乱跑,总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几乎看不到阳光。”道一低声道。我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脑袋止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巴士很快开到了小镇旁边简陋破旧的车站,所有乘客包括司机都下了车。
出乎我我们的意料,小镇里面很热闹,而且各种设施都很完备,例如大型超市,游乐场,学校等等。
我们首先去找旅馆订了两间房休息,坐了一天的车,我都累瘫在床上了。
“明明属于K城,怎么离得这么远?”我拿过手机抱怨道,说话的同时给自己的爸爸发了一条短信,告知他自己的情况。
道一没有回答我的话,在思索另外一个问题,“之前在山路上天气阴沉,还有我若有若无的死气和阴气。但是进了镇子,完全感觉不到这些气息,反而让人感觉神清气爽,通体舒畅,真想不通。”
听到道一的话,我瞬间坐了起来,警惕地看向他。
“你不用这么害怕,只是一些气息。何况还有我在,你睡觉吧,我过去了。”道一走出去并替我关上了门。
我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睡得正酣的时候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吵醒了。
“大清早的谁在发疯!?”我艰难地睁开眼睛,不耐烦地冲着门吼了一声。敲门声应声而停。
我快速穿好衣服打开了门,看到道一站在门外。
“你的起床气也太大了!而且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不是大早上。”道一抱着手臂颇有些无语。
我看了一下时间,果然已经快中午了,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呃.......不好意思.....”
道一转身往外走去,我们马上跟了上去。
根据道一的情报,我们来到了还夜镇东面的一户村落,村口种着一根粗壮的槐树,茂密的枝叶遮住了大半的阳光。
进了村落,我们经过一番打听才找到了杨文涛母亲所住的屋子。我们走过去后就听到房子里传出东西被摔到地上的声音,随后传出男人的怒骂声夹杂着打击在肉体上的声音。
我们立刻冲进了屋里,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殴打着趴在地上护着头的女人。男人激动中没有注意到其他人进来了,正要再次挥下拳头的时候被道一牢牢地抓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闯进我屋子想要干什么!”男人使劲抽回手怒问道。我趁这个空隙已经把地上的女人扶了起来。
我瞪向男人道:“一个大男人居然暴打女人,真是差劲到了极点!”道一随即帮腔道:“我们是来找杨文涛母亲的,请你离开!”
那个暴躁的男人恶狠狠地看着我们,对峙两三分钟之后,男人啐了一声,抓过桌子上的钱包出去了。
看到男人出去后,女人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你是杨文涛的母亲吧?我们来找你是为了问一些事。”我不确定地问道。女人听完点了点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们。
我抓了抓头发,琢磨怎么说。道一先开口了。
“我知道您很伤心,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周多了。不过我还是想问您几个问题。您老公在您儿子出事之后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听说他受不了打击自杀了,而且死得很惨。”
杨文涛母亲闻言,刚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哭了大概几分钟,她平静了下来,小声地说:“他不会因为受不了失去涛儿的打击自杀的。因为....因为.....涛儿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是领养的.....我无法生育.....”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们都愣了几秒。我想起刚才那个男人,追问道:“那个男人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关系?”
杨文涛的母亲没有再回答,并且下了逐客令。我我们只好离开。
他们没有办法再问出什么,只好去找村长,把事情简略说了一遍。村长一边听着一边抬手扶了扶快要滑到鼻梁的老花眼镜。
听完后,老村长将他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据他了解,杨文涛母亲木芳是这镇子的原住民,世世代代都扎根在这儿。木芳年幼时就失去了妈妈,跟着好赌的爸爸生活。
在木芳十八岁的时候被自己欠了赌债的爸爸抵给了同村的债主大牛,大牛大木芳十岁左右,好吃懒做,又是村里著名的恶霸。
木芳从一开始嫁过去就遭到大牛的殴打辱骂,没有一天身上带伤,甚至把木芳打流产了。即使这样,大牛仍然没有一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木芳的第二胎依旧被打掉了,也因次无法生育。后来木芳偷偷在夜里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