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这深不见底的深渊,众人面露恐惧!止步不前!
本来站在最前方的青皮地痞牛大,牛二五个!相视一眼,纷纷钻到一百多人身后!显然不想打头阵!
少年们一个个面现难色,却无人敢第一个!
适时老者催促声音响起,如催命符般催着众人道:“你们再不开始,香可要烧完了,你们可就没有机会了!”
“我来!”少年们鸦雀无声了一阵,终于有人排众而出,走向了独木桥!
“嗯!是落尘这个卑贱的小乞丐!裹着大衣,本少爷差点没认出来!哼!”众少年中,看着这个脏兮兮,不伦不类的瘦小身影的富贵少年,嗤之以鼻道!
“王川少爷!是落尘这个家伙!”牛大几人凑到富贵少年面前,谄媚着咬牙切齿道!
“本少爷知道!哼!该死的!你们今日怎么没有打死这个要饭的!他有什么资格与我一起登仙门!”被称作王川的少年咬牙切齿道!
“是是是!小的们的不是!”眼见王川面色不悦,牛大五人额头冷汗不已,点头哈腰赔不是!
说话的功夫,落尘已经站到了独木桥前,只见他脱去了自己湿漉漉的露趾布鞋,左手拎着,俨然一只脚已经踏上,另一只脚也已经抬起!
看到此景,老者捋须微笑,王川眼珠乱转,转身对牛大小声道:“你们上,跟着落尘!”
牛大顿时炸毛,这事,他一百个不情愿,他虽然知道王川是让他关键时刻,推落尘一把,可是!可是这是在仙人场地玩命啊,搞不好自己就要交代在这了!哪还有那心思!
他忙不迭的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道:“川少爷!这……这……这……”
“怎么?还没入仙门,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王川冷酷道!
牛大脸色涨红,他内心第一次对王川这种人生出厌恶,对于那个颤巍巍站在独木桥上,踽踽独行的小身影,竟生出敬佩与后悔!但这一切,在想及王川背后力量的瞬间,化为泡沫!
牛大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牛二四人,咬着牙狠狠说道:“兄弟们!我们去为川少爷探路!”
牛二四人一句话没说,紧跟在牛大身后,走上了独木桥!
眼看落尘,牛大等人登上了独木桥,王川阴阴一笑,紧随其后,也走上了独木桥!而剩下的少年,面面相觑了一瞬后,也一个个走上了独木桥!
等到少年们全部登上独木桥,消失在云雾中后,目睹着独木桥上方巨鼎的老者身旁,走出一个梳着道士髻的憨厚中年,中年走到桥头,与老者并立,醇厚的嗓音响起道:“方师兄,这一批少年如何?”
老者眼神精光一闪道:“有几个好苗子!还有几个有意思的小家伙!不过心性需要敲打磨砺一番!当然!他们能过了宗门考核才行!”
“哦!是吗!能被师兄看好!看来资质不错!师弟就等一等看,这九十九个少年中,到最后有几个能为我落神宗添砖加瓦了!”中年人面露惊异道。
“不求他们添砖加瓦!不要百年之后毁我门墙就万幸了!”老者不知为何,突然说出了这样的一段话!
中年一阵沉默,两个守门大汉也面露复杂,有愤怒,有仇恨,有怀念……不一而足!
而种种情绪,对于行走在独木桥上的少年们来说,毫无干系,他们只有紧张与恐惧,同时隐藏在心底的坚持与希望!
李白衣走在独木桥上,刚开始他还有恐惧,随着身上的肿痛与手心的刺痛,他精神中竟然不再恐惧,蹒跚谨慎的步子,渐渐的随着胆子的壮大,迈的大了些!
而眼见此的牛大不禁露出茫然,心中暗道:这小子怎么回事?怎么走得快了?难道不要命了!
在这一愣神的功夫,脚步一错,他大声惊叫了一声:“不好!我命休矣!”
眼看着牛大要掉下桥,牛二等人目疵欲裂,但由于走得慢,距离太远,伸臂难援!而唯一能来得及救援的,只有走在前方的李白衣!可是,这可能吗?自己等人可是没少愚弄殴打过他!牛二等人都绝望了!
牛大身躯摇晃,双手乱挥,眼角恐惧弥漫,就在此时,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拉住了他,稳定了他的身形,他站定后,心有余悸,后怕不已!抬头看着被自己随意殴打过的小身影,心中五味杂陈!谁能想到,生死一瞬,自己曾经不屑一顾的小子,竟然救了自己一命,他心中有乌云被驱散,有什么东西被埋下!
他张了张口,说出了如他出生时,学说话的时那种神圣时刻的话语:“谢谢!”
“不客气!”李白衣笑了笑,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牛二等人,此时终于走到了牛大附近,停驻在他身后,与牛大一起,看着那个歪歪扭扭,却坚定向前的身影!牛大开口道:“以前我们错了!”
“嗯!”牛二,牛三四人目孕后悔与感激点头道!
“哦!是吗?”王川不和谐的阴冷声音道!
不待牛大开口,五人中靠近王川的牛武坚定道:“错就是错!以前我们为了活着,不被人笑话,大哥为了我们,忍气吞声,做了许多错事!如今我们不再想那样活着了!”
“你们!哼!”王川伸手指着牛武,气愤不已!
“老五说得不错!兄弟们咱们跟上!”牛大眼露感动的看了下牛武,随后招呼四兄弟,转身就走!
眼见牛大五兄弟,竟然为了那个该死的乞丐,竟然违背自己的意志!王川眼神阴冷,犹如毒蛇!独自冷哼说道:“低等人就是下贱,果然上不了台面!牛大,落尘!你们都给本少等着!”
走在王川后面的少年,本来对王川,流露出厌恶的眼神,听到他的话后,心中不寒而栗!
……………………………………
经过牛大等人的小插曲之后!眼看巨鼎中的香,已经少了四分之一!
在这期间,九十九个少年中,有二十一人从独木桥上落下,他们绝望而凄厉的喊叫,回旋在深渊中!
而众人不知道的是,那些一个个掉入深渊的少年,本该粉身碎骨!却并未死亡!
其实当他们掉落深渊,即将落地时!
一股柔和的风,轻轻托住了他们的身体,紧接着在他们诧异中,莫名出现在落神宗之外!
“落入深渊者,考验失败!不得入我落神宗!”账房老者看着他们的身影,不夹杂任何情绪的宣布道!
老者的话音如同倾盆大雨,当头泼下,二十一个少年们,大多垂头丧气,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最终,只有一个皮肤黑黑的少年,抬眼深深看着,石门后那被云雾缭绕的落神宗,有渴望与不甘!久久不愿离开!
“少年人,既然失败,为何还不离去?”掌管考核的老者问道!
“这次我是失败了!但并不注定我一生都失败!我父亲说过:少年是不会失败的!因为年轻!”黑壮少年眼中坚定道!
“哦!少年没有失败!因为年轻!好!好!好!”老者目露异色!深深打量起,这个平凡相貌的黑壮小子!
“呃!我今天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大话呢!”黑壮少年本来一腔热血,被老者目光逡巡下,反应过来!下一瞬,黑黑的脸上,一下涨红,尴尬局促不已!但最终还是镇定下来,留恋的看了看老者身后世界,转身欲离开!
“少年可愿意入我落神宗?”就在黑壮少年转身刹那,老者的声音传来!
“啊!我~我~!我许大壮愿意!”黑壮少年,许大壮激动道!
“好!自今日起,你便是我落神宗第九代弟子!”老者看着黑壮青年认真道!
“师兄!不可!掌门不会同意……”自始至终,沉默站在老者身旁的中年人,开口欲阻止老者收下许大壮,却被老者毫不在意的摆手阻止了,只听老者道:“掌门会同意的,因为他将成为我——方清平,元器峰弟子!”
“啊!这不合规矩啊,师兄!”中年人焦急道!
“规矩!呵呵!赵师弟!我落神宗还有规矩吗!更何况,我落神宗之人何时真的讲过规矩!”老者嗤笑道!期间不忘给许大壮投去一个安定眼神,令他紧张不安的心情,瞬间安定!
“可是……”赵姓师弟还欲反驳道!
“赵师弟不必说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老者不着调黑嘿道!
“这……呃……好吧!师兄喜欢就好!”中年人最终无奈,对于这个元器峰峰主师兄的不着调!他,甚至落神宗几乎所有人,都完全不是对手!
“不愧是明城师弟!没的说!”老者迅速拍了下忠厚中年人的肩膀,随着清咳了下:“咳咳!那个谁!嗯!许大壮!还不过来拜见为师!”
许大壮连忙跑过来,激动下,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稚气未脱却无比真诚的说道:“徒儿拜见师尊!”
“好!大壮小子赶快起来!来来来!这是你赵明城师叔!”老者笑呵呵拉起许大壮,接着一本正经的看向赵明城!
“许大壮见过师叔!”中年人一见许大壮躬身弯腰,心中暗叫不妙,这个师兄的脾性他太了解了,谁让自己可怜穿开裆裤时,就被他指挥着做坏事,后来入了落神宗,进入不同山峰,不成想又做了邻居,自己又变成了他的小跟班,心中不禁苦哈哈的!
但看着许大壮真诚的劲儿,他又不能装傻充愣,只能咬了咬牙,心中滴着血的,翻掌取出一把青色木剑,在老者嘿嘿奸笑声中,将它硬塞到大壮手中,嘴角抽抽叮嘱道:“许师侄!这是师叔的小物件!你收好了!”
“师尊!这……”许大壮犹豫看着老者,老者点点头!大壮从老者眼中看出郑重,联想到师叔肉痛的表情,深知自己手中木剑不简单,当下对着中年人弯腰深鞠躬,并说了一句:“谢师叔!”并且他在心中对自己说道:“许大壮!你何其幸运!这一切全赖面前这两人!若日后有了成就,不要忘了今日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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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壮是幸运的,但是此时独木桥上的李白衣他们,却还在经受着考验,死亡的煎熬与恐惧!
李白衣早已不再看脚下深渊,所以他害怕的心,平静无比,就算救了牛大,他依旧能很从容,但当牛大,牛二五兄弟对他说了那句谢谢后,他就更加从容了,只不过心中却热切了许多!
鼎中的香,随着时间,被不断灼烧!
李白衣不知不觉间,不知道走了多远,但感觉像走了很久,隐隐约约,不知道是否幻觉,他看到了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