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脚踢开青柚,钳住我的手臂,一张满是疙瘩的大脸越来越靠近,一双浑浊的黄眼里尽是讥讽,说你要我命?
疯狗!我大喊着,挥起手中的啤酒瓶就朝他脑袋上砸。那一刻,我是真的失去理智了,只感觉自己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而对面这个男人就是玷污母亲的村长、是弃我而去的前夫、是洗脚城的第一个欢客,我要他死,我要他们死。
那男人头一扭,啤酒瓶只砸在肩上,他痛叫了一声,恼羞成怒地扑过来将我按在沙发上,一只脚踩着我胸上,像是在和一条狗开玩笑一般随手拿起一个话筒轻轻往我脸上拍着。贱货,现在还要老子的命吗?
“呸,疯狗!”我往他脸上吐了一口,瞪大眼睛毫无惧意。
嘴最利,那先掉掉牙吧。他说,扳开我的嘴,拿起话筒猛的冲我门牙上一敲,顿时一股血腥味涌出来。
他伸手掏出那颗牙,转头向围观人群扔去。
这么多年来,一次又一次的被欺辱,一再忍让,到现在连牙齿也被打落。我不想要将来了,只要现在。死也罢,坐牢也罢,只要一命抵一命!
趁他得意脚上稍微放松,我忍着剧痛抬起腿往他裆部狠狠踹去,他大叫一声痛极蹲下,我起身抓过桌上的啤酒瓶就往他头上砸去,玻璃碎渣四处飞溅,他的同伙一看不对,过来抓住了我,那男人爬起来,满脸是血,瞪着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然后掐住了我的脖子。
青柚爬过来抱着那个男人腿,对围观的人喊道报警啊,求求你们报警啊……
就在我感觉快要死了的时候,熊得伟进了包间。
放手!他声音极大,又威严至极,那个男人终于松开了手,我猛吸几口气,缓过来之后顺手就就是一耳光,打在那个男人脸上,抓过烟灰缸又要砸上去时,紫烟拉住了我。
青桐,青桐,听熊哥的,别打了!她说。
让她砸!姓熊的冷笑着说,然后大步走到我身旁,看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心虚地低着头,刚才的嚣张已经烟消云散。
你也住手,我会给你个交代。姓熊的说道,拿下我手里的烟灰缸。
不知为何,我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恨恨地放下了烟灰缸。
看着我!熊得伟对那男人喝道。
那男人惧怕地抬起头。熊哥,是这群****挑衅在先!
熊得伟对着那个男人猛地一踹,吼道你他妈还有脸说话,把女人打成这样。然后黑着脸看着其它兄弟。还不把人送医院去,杵在这儿干什么。
一个男人过来背起青柚,另一个要来背我,我拨开了他的手,去人群里捡起了那颗牙,对人群里的阿进和值班经理看也没看一眼,向外走去。
到医院时,青柚已经昏死过去,医生问发生了什么,我面无表情地回答说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熊得伟的手下交了住院费,每天还轮流派人到医院照顾青柚。
红云回来后陪我去补了牙齿,798元的烤瓷牙,自然色的,夜总会说要给我报帐,我没要,自己付了。不打算再心疼钱,以后我只想好好待自己。
红云对我说,青桐,我不能说你做得好,但是决不会说你做错了,咱们是贱,但好歹自己还看得起自己。
我没有回答,去街上去找了个地方把那颗掉了的牙穿了线挂在身上,以后我再不求谁来庇佑我,牙长在自己身上,还得自己来护。
又过了几天,熊得伟派了人来找我,给了我一个小包。拆开,是三颗明显被烟熏过的男人的黑牙。
在老家实习的三弟突然打来电话,第一句话就是姐,有钱没有?十万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