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初月耐心地听完后,招呼她坐下:“我问你,你们学堂的陈穆,是个什么样的人?家世背景如何?”
“姐姐你问他?”
余芊显然对那陈穆十分不喜,闻言小脸立刻就皱了起来,神色里尽是不满:“很讨厌的一个人,仗着跟他爹学了几年本事,对谁都不放在眼里,可笑那些男孩还对他马首是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学堂里看不起女子的风气就是从他那里带出来的,要问我们最不喜欢的人是谁,那就非他莫属了。”
说着话音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低了声音:“姐姐,我之前想请你教我功夫,就是想学会了好教训他,让他知道,女子也是能成大事的……”
君初月点了点头:“这些我倒是都知道了,只是他们陈家,在芜城地位很高么?好歹你也是城主家的千金,我看你们学堂里那些姑娘,身份地位也都是不低,非富即贵,他怎么就敢那般对你们说话?除非你们的家族本就如此,可我这些天看城主,也不像是有多么重男轻女,不知这是什么原因?”
“姐姐,你是不知道。陈氏一族本就是代代习武,特别是陈穆他爹这一代,听说年轻的时候曾经远走他乡,拜了塞北楼家上一代家主为师,学了一身精进功夫,这才有了今日陈府的气候,以前的陈府地位自然不高,可现在不一样,听说有塞北楼家给他们撑腰呢。”
余芊说着忍不住嘟起了嘴,一脸气闷的模样:“……我爹自然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老人家说,反正也没有真的伤到我,说几句就让他们说呗,都是少年人,总比事情闹大了,惹上塞北楼家要好。”
塞北楼家么……
呵。
真是冤家路窄!
听她提到这四个字,慕容封渊和君初月对视一眼,都不觉露出一抹冷笑。
……
问清陈府宅邸位置之后,第二天一早,他们便直扑上门。
因为天刚亮没多久,陈府的大门还是紧闭着,君初月本想走墙头进去,手被慕容封渊一拉,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她带到大门口,袖袍一甩,一道内力冲出,顷刻就将那大门掀了个稀巴烂。
“陈家世代习武,既然如此,就用习武之人的方式来叫门。”
慕容封渊似解释一样淡淡开口。
君初月:“……”
她想这哪里是习武之人的叫门方式,这分明就是踢馆,不过……她喜欢。
这时候陈府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冲了出来:“什么人?”
一看大门碎裂,一男一女正旁若无人一般走进来,顿时怒了:“哪里来的宵小,竟敢擅闯陈府,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快给我拿下!”
发话的是个管家模样的人。
陈府不愧是个习武的家族,府上家丁小厮也都多多少少会一些功夫,此刻听到吩咐,都大吼着冲了上来——
他们是没看见慕容封渊如何破门的,还以为他是借助了工具,因此也没将这面容清隽的翩翩公子放在眼里,至于君初月,他们就更看不上眼了。
可谁知却踢到了铁板。
还没等他们近身,慕容封渊便又是内力贯出,不过是堪堪使出两成的功夫,就将这些人尽数掼倒在地,一个个抱着头哀嚎着在地上打起滚来。
管家看到这里不由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之色,这时清冷的声调响起:“让陈穆滚出来!”
说话的自然是慕容封渊。
开口语气里夹杂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那管家回过神来,顿时就变了脸色,指着他们尖声道:“你、你们等着!”
说完立马急匆匆小跑离开了,跑到后院正屋外面,也顾不得现在主子们都还未起床,抬手就在门上急急叩着:“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啊!”
半晌,里面传来陈府老爷怒气冲冲的回应:“大清早的吵什么?”
随着话音,门被狠狠拉开,陈府老爷一边整理着衣襟一边探出头来:“有什么不好了?嗯?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老爷,真的是大事不好。”
管家将事情一说,陈府老爷不觉皱了眉头:“来找少爷的?去,把少爷叫来,一并出去看看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过了片刻,陈穆穿戴整齐了过来,听说是一男一女指名道姓要找他,愣了一下,隐隐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问道:“管家,你说的那两人,女的是不是有这么高?”
他比划了一下:“长的很是清丽;男的则是清隽俊美,且目若丹凤?”
“正是这样。”
陈府老爷在旁边听了,眉头一皱:“你知道那两人是谁?你怎么招惹上他们的?”
“嗨,爹。他们就是我们昨天谈到的人,那女的,就是昨天和我比试,中了幻火杜鹃花毒的那个,至于那个男的,就是楼家要的人。”陈穆一拍大腿。
话音刚落,便又有一道女声凉凉响起。
“原来那花叫作幻火杜鹃,是个好名字。”
三人齐齐循声转头,只见慕容封渊和君初月二人不疾不徐缓步而来,男子面容冰冷,如凝霜的千年冰川,女子嘴角倒挑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眉目里亦皆是寒潮。
她见那三人往这边看过来,便又是凉凉一讽:“呵,没想到你自己就全部说出来了,也省的我慢慢问了,看来你们和楼家果然有联系,既然如此也好办,你们就转告一下那****涵,就说她肖想的男人已经有主了,莫以为顶着一个楼家大小姐的身份就能为所欲为,真惹急了我,便休怪此事不能善了!”
啪啪啪!
蓦地,又是三声击掌从斜刺里传过来。
“果然是你。”
君初月乜斜了目光,似早有预料一般,不带一丝惊奇地冷冷看向旁边不慌不忙走来的男人。
“我也有一言要奉劝姑娘。”楼公子含笑开口,“这大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说得,若是不小心风大闪了舌头,可就不好了。塞北楼家,可不是姑娘一个皇家新收的义女所能置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