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看着我一年年长大,我看着父亲一年年变老。
父亲并不是个好脾气、好说话的人,他很倔。有时一言不合,他就凶起来,暴怒地拍着桌子,厉声呵斥对方,额头上的青筋也突出来,我最怕他这时的样子。
有那么一次,我因失言而被父亲训了一通,还挨了打。我忘不了他那时的样子:瞪着眼睛,鼻翼因气愤而张大,还不住地咆哮着,逼着我要我负责。也许是从他身上遗传了一股牛脾气,原本犹豫的我干脆也“硬”了起来,高喊着:“我不去!”这一句话使父亲更为光火,一把抓起我就打。那时我的胆量真的很大,居然用言语顶撞他。
但是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哭了,也害怕父亲再打,只能妥协了。这妥协并没能使我明白他的心思,反倒令我产生一种忿怨,甚至可以说是仇视。打那天起,我总是逆他的意:他叫我往东,我偏往西,他叫我向南,我就是朝北。可我也不敢犯什么大错,越雷池一步也是招打的,偏偏我怕打。
细心的母亲发觉了我的叛逆,每每找我说话,我都不听。终于有一天,我的忿怨与仇视降到了水平线下,我想起了母亲的话。“你爸其实是舍不得打你的,他打你的时候比你还难受。你仔细看一下,你爸每生一次气就多了几根白头发,都是操你的心才变老了呀!”虽然我仍不懂父亲为何打我,但我不再怨恨父亲,我不再故意对者他干,我不再轻易犯错——我舍不得他变老。
而父亲,此后也没再打过我。
长大了也就明白了,父亲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以他不愿意我也不愿意的方式在改正我的错误。岁月真是用心良苦啊,赐予我和父亲如此微妙的情感。
成长寄语
所以,很多东西要你用心看了以后才能发现它的价值,很多事情要你认真经历了之后才能感受到它的滋味。试着去品尝,或许就收获了一种别样的味道。
9月6日星期六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