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晃了晃脑袋,对思思说道,“好在小主这血是止了,不然性命堪忧啊!”思思看一眼浅澜,心道,莫不是有浅澜妹妹在,她这条命搭上去了也不可或说。
开了两幅药,一盒外敷药膏,太医便收拾药箱子打道回了。思思和浅澜坐在一块儿,两人小心的将药膏给敷上了,再拿这两副药,取了一副去煎。
浅澜边煎药边被火熏着,一直咳嗽个不停。思思见了,道,“浅澜妹妹莫要总围着火苗,这火挺容易令人受伤害。”浅澜却不听,坚持要监督这火势。
思思笑了笑,“浅澜妹妹对昨儿真贴心。”望着一阵阵熏烟袅袅升起,吹黑了这一栏窗户。思思想起来那位老孀,竟也是她这样一副药一副药的煎着,才令她肚里的胎儿得以还存,真是千辛万苦差点儿毁于一旦哪。
也不知道她现下可过的还好,虽然临入宫前,交待过青府,对那位孀妇母子要好一点,可这入宫近二月来,也未曾听到宫外的消息。而每年也只有八月中秋节,才有机会出皇宫去面见亲人。
这皇宫时的规矩,她是知道的。也算是相思恨一年,她多么想她的儿子,想她的父母和兄弟,也不知,她在皇宫突然落水以后,找不到尸首的他们,会不会让青风有朝廷上的对恃,和青府会不会带来不好的将来。
想及此,思思只觉得一颗心像绑上了箭,已在弦上了。浅澜还在筑火,火苗一阵势过一阵,火上的药罐子里,也渐渐喷出来药味,熏了一屋子。
思思叫道,“浅澜,妹妹快过来,陪昨儿聊会儿天。”她是多么希望,希望浅澜在皇宫里的时日,能够有开心,和快乐。她们这样的相知相交,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但只要真正的友谊存在过,只要曾经有过一颗真心,便已足矣。
浅澜架好火,过了来。坐在思思的床沿边,看着思思肩膀上的绷带,忙问道,“昨儿姐姐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了伤呢?”她越是好奇,思思越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好把刚才看见的那个女人,给浅澜说一说。
浅澜听清楚了之后,才恍然大悟,嘻嘻笑笑道,“是昨儿姐姐太过美貌,令人嫉妒了。嘻嘻!”这番话有如开窗说亮话,可思思却有所顾虑,觉得原因可能还有其他。
她微微一笑,用右手敲了一下浅澜道,“就妹妹说的嘴利索,昨儿觉得料不定那个人她脑子这里有问题。”她还示意的拍了一下浅澜的头,浅澜好一阵笑。
“昨儿姐姐说的在理,这八成是她脑袋瓜子不好使,也不见得看见人家漂亮,就要用东西砸得人家出血走样的。”浅澜回应思思道,双眼,却望向了火炉子,只见一股青烟冒起。她忙站起来,说道,“昨儿姐姐,妹妹去看一下火。”
思思也看见火苗子变成了青色,这是说柴火有湿的了。浅澜却也是担心火苗会灭,不是一顿火煎出来的药,其味也不一样,相应的效果也不是特别好。
这时,太阳躲进云层里,几乎看不见了阳光。思思朝浅澜叫嚷道,“浅澜妹妹,是不是会下雨了?”这样的天气,随时会有下雨的可能。
浅澜闻声朝天望,喃喃语道,“恐怕是哟!昨儿姐姐,这药快煎好了,再等一会儿就好。”只见天空已经密集乌云,更有大势来雨之袭。思思人在屋宇中,自是看不到这外边的景象的。
可身边的风吹的啸啸响,思思摸了摸肩上的疼痛之处,大声朝浅澜叫唤道,“浅澜妹妹快进屋来,到屋里来煎药吧!姐姐看这风吹的带冷气,像是会下起秋雨来了。”
药罐端起,浅澜往屋里走去,再放下药罐,复又出得屋宇,再去搬来火炉,转辗几次,总算把柴火也抱了进来。这才忙着将药罐子,重新架在火炉子上。眼见天渐暮,思思道这竟是雨要来了。
果然,一阵狂风呼啸,大雨便澎泊待发,身边已现沉色。须臾,雨势猛来,如豆大般,落入地面,敲在瓦沿,滴在石窝里。
浅澜和思民会意一笑,“昨儿姐姐,这竟真下雨了。”她举着柴火,不断添薪,眼见火苗越烧越旺,这才放下了炉子,去到思思旁边,坐下。
复又检查思思的伤口,关切的问道,“昨儿姐姐这伤看来好些严重呢!这几日便是不能碰触腥味了,姐姐可要端着点儿哦!”看着浅澜热忱的笑脸,思思满面春风,如暖如温。
“姐姐谢谢浅澜妹妹无微不至的关怀,若他日有运,姐姐定当报浅澜妹妹今日相救之恩。”思思浅浅笑着,含风般的看着浅澜,知道浅澜是个热心肠的女子。
见着思思笑意,浅澜哀叹了一声,“昨儿姐姐端的是受伤了,要是换了浅澜,也指望着姐姐照顾呢!“
思思抿唇一笑,肩上的疼痛感也在这会儿稍稍好了一些,大抵是药敷显效了。浅澜站起来,走过去端起药罐子,拿碗盛出来,再放置思思旁边,又去收拾柴火和火炉了。
“放下吧,等会儿再收拾吧!”思思见浅澜忙活着也累了,就对浅澜说这话,其实是她想着等会儿喝过药了,她自个儿就来收拾了。这浅澜忙里忙外的,也算是辛苦劳累了。
浅澜却不依,“这火炉明日还要再用,现在不收拾,等下被别人取走了,明日就没法用了。”一边端着火炉和药罐子,将火炉子放好,再取了药罐子,去到外面打井水来清洗。
思思见外头下着雨,忙喊道,“浅澜妹妹,等等昨儿。”她虽手臂受伤,可另一只手却能够撑起雨伞。
思思打开雨伞,从浅澜身后追上,将雨伞盖在浅澜身上,这才免了被雨水淋湿。浅澜头发而被打湿,有片缕贴着脸颊,她指了指手里的药罐,“昨儿姐姐不必要,浅澜一会儿就回屋了。”
两姐妹在井边折腾了一阵后,回到房宇来。这才见到外头的雨势已经有了减弱,只是仍然有滴滴嗒嗒的声音。
“昨儿姐姐,你说这雨怎么说下就下,说停就停了呢?”浅澜忽地想起来,之前还有太阳晒着呢,才觉得奇怪。
思思笑笑,“这天气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哪是我们能估计预料的呀!”浅澜听着,也觉得是。便垂下脑袋来,看着思思,直发愣。
“妹妹看着昨儿做什么?”思思被她瞧的好不自在,掩着脸儿问她。莫不是脸上有妆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