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搞明白了,赵长依不免要面上谢谢来告知她这件事的人。所以,谢衡之就笑眯眯的受着她的谢礼。
谢礼之后,谢衡之便听见了赵长依提的要求。她说:“我如今被你束缚在这长公主府里,没有消息来源,就如没了眼睛的瞎子,没了耳朵的聋子。”
“那么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我不能坐以待毙,只想做笔交易。”
“交易?”谢衡之笑:“那么,亲爱的公主殿下,此时此刻,你有什么资本与我交易?”
谢衡之的话不无道理,她现在被禁锢在公主府,手里更没有什么可用的势力,就像一只跳梁小丑,挣扎着比比划划,其实一直在出丑。
赵长依也笑,却也不慌乱:“我自然是没有本事的,不然也不会被你欺压到这种地步。但是,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谋你的江山大业,我也只想做我的事稳固大局,保护我的爹爹母亲和弟弟妹妹。”
她仰着头看着谢衡之:“我做不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只要在我的母亲开元公主和弟弟妹妹安全之前,保住皇室程家罢了。现在封国已乱,爹爹景王被推上风口浪尖,自身难保,这个时候,如果景王妃再成了亡国公主,定会是雪上加霜。”
“现在皇室昏庸,就算景王妃受委屈,她的父兄能为她出头吗?”
“名声在,自然就有很多关系可以利用!我虽然是个没有用的公主,但只要我这个长公主的名号在,我就可以……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唇上就被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她瞪着圆目,看着近在咫尺的谢衡之,惊讶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谢衡之根本不给她该做些什么的时间,他现在就想好好的抱着她,好好的吻着她,然后把她揉捏到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要听见她怀疑的质问,再也不要听她刻薄的话语……
赵长依被谢衡之这突如其来的强吻,吻得七晕八素的,脑子更是昏昏沉沉的,直到被谢衡之压倒在床榻之上,她才唤来了一点清明。
她双手抓着谢衡之的腰侧,紧张不安的推他,谢衡之纹丝不动,依旧我行我素,这场纠缠,直到天明。
第二日一清早,赵长依还未来得及去训斥谢衡之,却被宫里的一位位高权重的访客惊住了。
昨夜的折腾,虽然谢衡之后来罢了手,并没有真的与她怎么样,但是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被折腾了一些的赵长依脸色不太好,加上传闻中她身染重病,她只是简单的略施了胭脂水粉,就穿好公主朝服前往正厅迎驾,还故意装出了些许病态。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位昏庸无道、好色喜美的太子舅舅。
赵长依从封国回瑞国京城半年有余才大婚,但是这位太子舅舅,只是在当初瑞国皇帝迎接她的皇家宴会上见过一次,当时只是行了礼,并不熟悉。如今,这位舅舅突然跑来她的长公主府,定是来者不善。
皇室程家的人,无论男女老少皆是貌美。据说,当年前朝连缀长公主之所以招了呈帝当驸马,就是看中了他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样子,以至于后来招来灭国之灾,自己却成了城墙上的冤魂。
而如今这位太子舅舅,完全继承了自家皇帝爹爹的好相貌,吃喝玩乐倒也是有些资本的。
赵长依看到这位舅舅时,立即就心生厌恶。不为别的,就他看她的那眼神,真是赤裸裸的,毫无掩饰。赵长依忍着恶心,垂着头,给太子殿下行礼。
同样是两个国的太子,封国太子沈扶礼彬彬有礼、温润如玉,是个君子。
而再看她瑞国的这位太子,年岁不说,单说这浑浊充满****的双眼,就让人看得到未来瑞国的颓废。
国家若是交给这样的人,她那位皇祖父定然后悔当然就算是毁了发妻的性命,也要夺取这江山的举动。只是,世事难料,世间没有后悔药,更没有早知道。
太子殿下哈哈笑了两声,道:“外甥女莫要多礼,舅舅听说你病了,特意前来看看。”
“多谢太子舅舅。”赵长依面上挂着感激的笑,心里却盘算着,他来这里肯定有事。
果不其然,太子殿下也没跟她绕弯子,直接开口:“听说谢家的那位小姐,也在你的长公主府上?”
赵长依心里“咯噔”一下子,她想到过太子舅舅不会轻易放过谢红缨,但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而且还如此的不避讳便寻来了。
她面上挂着歉意的笑容:“小姑生病,我这个做嫂嫂的,自然要照顾。太子殿下,我和小姑都染上了易传染之症,生怕累及太子舅舅,伤了尊体,就恕外甥女不多留您了。”
“这是在赶本太子走?”太子殿下笑的极为奸诈,他道:“你有没有病,本太子才懒得管呢。但是,谢红缨是本太子看中的人,你信不信,今日你不让我见她,明日我就奏明父皇让他为我赐婚,怎么样?”
“谢红缨乃谢家人,更是公主尚主之妹,太子舅舅,你未来是要坐上龙椅之人,莫要寒了天下人的心。”
“天下人的心跟本太子有什么关系?前朝时,我程家被欺被累时,又有谁说过一句公道话。如今我们程家稳坐江山,父皇还要背负着篡夺妻族江山的罪名,呵呵,这公道又在何处?”
“你莫要多说了,今日,就算是尸体,谢红缨我也一定要带走。”太子殿下直接霸道的下了命令,双手负在身后,等着赵长依做出决定。
赵长依是个固执的,本就要保谢红缨,根本不可能轻易妥协。她也挺胸抬头,一副豁出去的模样,笑道:“太子舅舅,真是强人所难,既然如此,就从本公主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她在赌!
就算太子舅舅张扬跋扈、横行霸道惯了,他也不敢轻易动她。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太子殿下不敢动的,唯一赌的便是当今瑞国皇帝对她的态度。她的皇外祖父既然到如今还不杀了她,她身上就一定有利用价值。或者是与开元公主程云卿的父女情,或者是她那位谋反的父亲赵瑾和残余的势力。既然,皇上都不敢动她,她不信,这位太子敢违背皇命。
“你以为本太子不敢吗?”果然,太子被逼急了。
赵长依无所谓的笑了笑:“太子舅舅,我唤您一声舅舅,便是把您当做亲人,也要提醒您一句。我是皇外祖父金口玉言亲封的长公主殿下,又是您的亲妹妹开元公主的女儿……”她没有往下说,但她猜她这位蠢舅舅应该是已经不敢再威胁她了。
身为太子,失了皇上宠信,得不偿失。
太子想了想,确实不适合这个时候贸然闹事。他虽然看上了谢红缨,其实上次匆匆一瞥,并没有看清楚那姑娘的容貌,只是到是个英姿飒爽的妙人,又想到是谢家的后人,心里更是痒痒的,想着要是能弄到床上来,那骨子里的英雄味道加上小女儿的娇媚,真是神仙般的生活。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下手,谢家狡猾,竟然把她送到了康景长公主府上称病,让他这位舅舅只能拉下脸来找自己外甥女要人。
他打量着自己的这位外甥女,是个美人,长得很像开元公主当年。
当年,他作为外室子,对父亲那位嫡出的女儿曾经觊觎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来程家谋事,父亲发妻长公主跳城楼身死,他才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那时候,束手束脚的,他也没敢将魔爪伸向开元公主,如今看到与开元公主想象的的赵长依,心里有了些痒痒。
谢红缨要与不要都不打紧的,如果这个寡妇外甥女能与自己有些皮肉关系,岂不是更好?
他越是这样想,眼睛里越是放光,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赵长依,甚至脑子一混沌,都忘了之前自己受了赵长依威胁一事。
赵长依被他这陡然就变了的眼神骇了一跳,他那心思根本就不掩藏,惊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急忙称病,强行送客。
太子一想到自己的想法,也觉得要谋划谋划,于是并没有强行留下来,而是转身离开。不远处,谢衡之那几近杀人的眼神,早已经将他凌迟的千刀万剐。
太子要离开时,谢衡之并没有躲着,反而迎了上去,简单的站着,却没有行礼。
站定脚步的太子殿下,不悦的眯了眯眼睛,大声训斥:“你是何人,为何见到本太子不下跪?”太子殿下身边的随从已经要上前捉拿谢衡之的趋势了。
谢衡之却笑:“太子殿下,我是……谢家冤魂,自然不会下跪。”
“你……”
谢衡之又说:“请太子殿下回去转告金殿上的那位,谢家冤魂前来索命!”说完,就像是变戏法一样,他竟然消失不见了。
这一下子,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吓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