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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心中的日月(四)

有人聊天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公交车在我们交谈的时候已经缓缓发动,沿着新城的街道奔驰而去。中甸的公交车很奇怪,在公交上司机是不收一块钱硬币的,他们只接受纸币,至于原因到后来我都没搞明白,不过既然到了当地,那就尊重当地的习俗。沿路停靠不同的站点,然后每一站都会有人上下车。忽然想到曾经不知在哪儿看到的一句话,终有一天你会知道:公交5分钟一班,地铁7分钟一班,有些人有些事,一辈子只有这一班。

人生就想一辆行驶的公交车,作为司机的你开着车在路上行驶,这一路上每个站点都有人上下车,只不过有些人坐几站而有些人坐十几站,甚至有人坐过站,但是终归有一天他们会从这车上下去,从你的人生里消失,而你所要做的只不过是在你开着车的时候,带给他们舒适的环境和愉快的心情,仅此而已。

公交车一路晃晃悠悠,公路两侧是一路倒退的美景,抵达终点站的时候车上只剩下少数几个人。车到终点的时候,就会有当地人上来收钱卖门票,因为公交车要开进一个所谓的依拉草原景区,不过在这之前我从未听过有这么一个景区,想想之前在虎跳峡一线天的情形,我估计又是当地居民自发组织的收费项目。

车上一些事先不知道需要收费的人骂骂咧咧的下了车,至于他们是回去、闲逛还是打算逃票,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和东娜依然留在车上,我是想到外面的草原上晒晒太阳,顺便感受一下高原地区草原的风景,不过可怜的我需要付费,而东娜因为有导游证的缘故所以免票了,不过三十块钱还是可以接受的价格。

司机师傅是一个当地人,他跟我们将了之前有一个大学生不愿意买门票,打算逃票结果被当地人家养的藏獒咬伤送医院抢救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此事真假,但是当地藏族居民很多家里都有养藏獒,尤其这种开有马场的人家几乎都会养。藏獒属于大型犬,而且凶猛异常,如果因为逃票而被这种狗咬到的话,简直是得不偿失,所以请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伊拉草原,我不知道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也许它像中甸的独克宗古城一样,这个名字有着一个意味深远的故事。虽然感觉这片草原景区不正规,不过这里还是有着一些外地来的志愿者讲解员,他们回给游人讲述一些关于这片草原的故事。而我们抵达的时候,那几个志愿者刚好在吃饭,我和东娜无疑都属于对这些类似导游讲解的事情不感兴趣,与其听这些讲解,我们更愿意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去皮肤去感受、用身体去呼吸。

伊拉草原虽然叫草原,可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辽阔,远处的群山很容易就阻挡住了草原的延生,整个草原处于群山的间隙中,周围的山就像是天然的栅栏一般把整个草原围了起来,使它成为一个天然的牧场。

这应该是当地人的一处养马场,称之为草原也许只是当地的一个习惯吧。或许很久之前这里有一片很大很辽阔的高原草原,但是现在被公路划分,被各家占据阻拦之后,大草原就被分割成了很多小块。

牧场入口处的青草长势很高,因为石围栏的缘故,这里的青草应该没有被牛马啃食过,高草中间长满了大片大片不知大名的红色野花,一簇一簇在阳光下浓烈得燃烧着,晃得有些眼晕。不远处有一些低矮的房屋,那是几座现代气息浓郁的房屋,是提供给在此地留宿的旅人的,至于价格我并没有问过,所以不知。不过这些房屋的出现却没有打破这里的自然气息,反而增添了一种美感,那是一种因为有人烟才会产生的感觉。

东娜早就跑到一边去拿出单反不停的拍照,至于只带了一个小卡片机旅行的我,虽然有些时候也会拍一些照片,但是我更愿意用眼睛去看,而不是透过镜头。

我和东娜越过石围栏,往草原深处走去。远山脚下,牛马成群之处,有一汪狭长的浅浅水泊,那便是纳帕海。清澈的水面倒影着蓝天、白云、群山、草原,微风吹起的阵阵涟漪反射出一束束热烈的阳光。纳帕海看上去跟拉市海差不多,不过坐落在草原与远山交界之处的纳帕海,比起拉市海跟很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也许是因为拉市海开发过度少了一些自然气息吧。草原上的纳帕海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面掉落在绿色地毯上的镜子!

草原上有着不少积水,每一脚踩上去都会发出“兹兹”声,奔跑的马儿都腆着一个肥肥的肚子,给人的感觉好像是有了身孕一般,每一匹马都养得健壮过头,看着它们还在不停地低头吃草,我都有些担心它们的小肚子会不会撑裂。

草原上除了成群的牛马,还有数量很少的一些小香猪,黑色的小香猪在草原上跑来跑去颇有意思。有一头小香猪颇有意思,居然像小狗一样一直追着自己的尾巴咬,逗得我们笑个不停,我和东娜打算靠近一点去摸摸它,可是这小家伙完全不领情,远远的跑开了,于是我们只能远远得给它照张相。

当然,草原上除了生机盎然的这一幕幕,偶尔也会有低浅的水洼,里面埋葬着腐朽的牛骨,当我看到那一具卧倒在草原水洼里的牛骨时,忽然有些沉默,可是我自己亦不知为什么要沉默,是因为这生机盎然的草原景象和眼前这低浅水洼里的腐朽尸骨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还是因为一些埋藏在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原因。

忽然觉得,我们很多人都在忙碌,但很多时候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在忙碌什么。也许我们只是害怕空虚和孤单吧。要么忙着生存,要么赶着去死!人总是要做点什么的……

这个下午我们都没有安排别的行程,只是来到纳帕海随意逛逛,我们不去普达措、不去松赞林寺也不去碧湖,所以我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在纳帕海畔,伊拉草原上悠闲得享受我们中午的时光。走累了,我们就席地而坐,虽然草原上有些潮湿,但是没有人去在意这些,我们安静地坐在草原上晒太阳、发呆,东娜不是摆弄她的单反去捕捉一些不错的镜头,而我就那么看着这整个草原,看着草原上这个穿着粉红衣服摆弄单反的女子,看着那些成群结对的牛马。

蔚蓝的天空,青绿的草原,洁白的云朵,绵延的远山~还有草原上迈着悠闲步伐的骏马,也许这就是我一直追寻远方的理由,热爱的只是自由......

我们在草原上闲坐着,看着游人逐渐多起来。一对年轻情侣租了牧场的马骑乘,牵着马儿的是一对藏族母女,两匹骏马在她们手中缰绳的牵引下悠然地漫步,一直走到我们跟前,走到纳帕海畔。那个年轻男子不停地跟他的女友说着什么,女子在他的哄逗下发出阵阵笑声。他们在马上合照,然后变换着各种姿势照相,完全不在意旁边还有其他人,而我们要做的只是一个沉默的观众,也许什么都不说得看着,更能满足男子的虚荣心吧。毕竟那个年轻女子长的不错,至于男子自己就差了些。

藏族母子放开手中的缰绳,席地而坐,看着身着黑色调为主的藏族服饰的她们,我想在这艳阳下她们是否也会感受到闷热呢?毕竟我只穿了一件T恤。

一路走来,也许曾经遇到很多藏民,但是我从未注意过,除了刚刚乘坐公交而来的时候接触的藏族司机师傅,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去打量着藏族同胞。黝黑的皮肤,还有一点红润的腮红,笑起来的时候牙齿看起来很白。让我想到了在泸沽湖畔接触的摩梭族人,同时高原地区,强烈的紫外线却造就了有些诧异的肤色。

当我闭着眼睛,沐浴着日光,深呼吸,想要从扑鼻的青草香味中去追寻更深远的自然味道时,耳边传来了争执声。在这草原安静的中午,这争执声让我有些小小的不爽。睁眼打量,仔细倾听,原来是那对男女因为骑马的时间长短原因跟藏族母女起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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