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风寒,足足折磨了我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在昏昏沉沉中度过了除夕,跨入了第二年。
当我彻底好转之后,并没让自己继续宅在何家做寄生虫。而是立刻在这座城池的艳阳酒楼找了份洗盘子的差事,每个月挣几两银子,大部分还给何家。并非我过于计较,而是我意识到自己已经亏欠何家太多好意,无奈一穷二白,无以为报,总不能真的以身相许吧!
那种穿越到古代,立刻被古代男人强娶回家,推倒“啪啪啪”,连生N娃的事情,只会发生在弱女子的身上。我是谁?我好歹是个见习督查,金牌卧底。宅男暖男高富帅,悍匪毒枭黑社会,什么样的男人没交过手?我的人生,无论在哪儿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虽然如今境况不佳,督查沦为洗碗妹,可至少也是自食其力,不再依靠任何人。下面的路,走一步算一步。
每个白天,我与酒楼里所有帮工一样,在忙乱中度过。
每个晚上,都能听见酒楼大堂里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说书人谈古论今指点江山。
远至上古,近至唐宋,那些以前我听过的,没听过的;听上去像那么回事的,一听便是胡扯的;正史记载过的,野史上隐晦描写过的;宫里的,宫外的;战场上的,市井间的……林林总总,天花乱坠,全在说书先生那柄折扇开合之间。
我们厨房里的帮工们,也只有在这时,能享受到忙碌中的片刻消遣。
某个寻常的晚上,服务员小翠匆匆忙忙奔进厨房:“今晚他说到哪儿了?我在包厢里伺候茶水,没听到。”
传菜员小斌一边洗菜,一边回了句:“杨尽义大破瓦桥关。”
小翠皱起鼻子嘟囔道:“什么时候才说到常远兆智斗耶律芪啊?我就爱听那段!”
小斌撇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问:“他都说了三遍了,你也听了三遍了,不腻啊?”
“不腻,听一千遍一万遍都不腻!”
在一旁炒菜的胖厨子东生也转过脸对小翠嗤之以鼻:“切,小丫头片子。就喜欢小白脸儿。人家杨尽义多霸气,曹瑞多威风!”
小翠也反击道:“切,说的你好像见过似得。”
东生将锅盖闷上,转过肥硕的身体走到厨房中间,有些得意的说:“我……没见过他们。诶不过,常远兆我倒是真见过一次。”
小翠整个人都被点亮了:“真的假的?什么时候见过,在哪儿呢?”
“就是他夫人没了的那几天。他不是一怒之下烧了人家玉池店么?我当时,就在附近,亲眼看到了。”
小翠捂着心口,满脸都是心疼:“他一定伤心死了。”
东生也长叹一声道:“可不是吗。好好一个人,就跟疯了一样。要不是他爹跟他几个手下死命拦着,好几次都要自行了断了。谁都说他人好,脾气好。没到那份上,也做不出那么出格的事啊。”
小翠又是一阵长吁短叹:“太可惜了。听说他娘子给他生了一儿一女。本来多美满的一对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