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留根的昏厥又引起方家一阵手忙脚乱。
隔壁的花氏听到院子里葛翠花的惊呼,就叫着自家儿子和老头子过来。
几人把方留根抬回屋子里的床上,方远宏跑的飞快的去请大夫。
留仙庄子的老大夫气喘吁吁的赶到,给方留根仔细的检查一遍,摇摇头,“他的身子已经病的厉害,又受了刺激,只怕也是一两日的活头了,你们还是尽快的给他准备后事吧。”
听到老大夫的话,王氏呆愣一会,就扑在床畔嚎哭着,“啊,老头子,你不能死啊?”
方长达和俩儿子也从田里回来,他听着老大夫的话,也跪在床前,低声哭着,“爹,啊,都是儿子不孝啊!”
王氏一翻身,用手撕扯着他的衣裳,“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你和你那臭婆娘早就盼着你爹死了,好把持这家里的事情!”
见大嫂不分缘由的就要找事,老二方留业的脸也寒了下来,“大嫂,你胡说啥啊,大哥还没醒过来,你就别再胡闹了!”
听到小叔子这个糊涂人也敢质问她,王氏气血翻腾着,她松开了方长达,站了起来,“老二,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个外人就不用过问了,把你家的人都带走吧!”
瞧着公爹昏倒,葛翠花怕王氏把责任推到方慧滢身上,就瞅空让她去老族长家把老族长请了过来。
这老族长刚进堂屋就听到王氏的话,老脸阴沉着接上了腔,“老二问不着,那我老头子能问吧?”
方留业和方长达急忙给老族长见礼,老族长冲他们摆摆手,拄着拐杖站在方留根的床前,瞧眼气息奄奄的方留根,就把目光转向了方留业,“留业啊,你大哥这也是命数到了,家里接连出这样的事,也不用责怪别人,该准备后事就准备吧,可别让人瞧笑话了!”
“老族长放心,我知道咋办!”方留业红着眼圈点点头应允了老族长的话。
王氏不甘心的说着,“老族长,你这次不能再护着这丧门星了,要不是她进了我们方家,我家咋会三天两头的出人命啊?”
“王氏,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懂是咋滴?”老族长见这节骨眼上王氏还要惹事,脸色更加的阴沉,“方慧滢这丫头是入了我方家族谱的人,你还没那本事能撵走的,还有,往后要尽心的对待这丫头,不然,就是没了留根,我也能把你休出方家庄子!”
老族长的狠话让王氏闭紧了嘴,葛翠花和花氏都松了口气。
方家爷俩相继死去,虽然村里人好多都私下说方慧滢是个灾星,可是有老族长和葛翠花的庇护,方慧滢也在方家庄子安稳的住了下来。
永丘镇,朱家。
老夫人的主院里。
大夫人崔氏坐在椅子上焦心的很,刚伺候好婆婆睡着,她阴郁的脸色变幻不停,让一旁伺候的婢女都吓的大气不敢出,生怕大夫人把心里的火气发到自个身上。
崔氏实在是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子,就要往外出,瞧见老爷急匆匆的进了屋子,她面色缓和下来,急切的问着,“老爷,可是找到了好大夫?”
朱禄摸出怀里的帕子擦拭这脸上的汗水,“夫人,娘呢?”
“婆婆刚刚睡下,你说吧,是不是找到了好大夫,文儿这回有救了吧?”
见夫人期盼的眼神,朱禄心里不是滋味,可是他找的大夫一个用都没有,他摇摇头,“夫人,我和朱喜已经找遍了永丘镇方圆几十里地的所有大夫,还是不能诊断出文儿的病症啊。”
失望的崔氏一屁股蹲坐在木椅上,嘴里喃喃的自语,“这可咋办?可怜了我的文儿啊。”
瞧着夫人的脸色变的惨白,朱禄心里也是异常的难受,可是他又不敢多说怕惊扰了老娘。
只好劝着夫人,“夫人,娘睡了,让奴婢们在这里伺候着,你也回房歇这吧。”
崔氏听到老爷的话,只好点点头,夫妻二人返回自个的院子。
朱禄心里虽牵挂这自家儿子的病,可是长子没本事,这些日子为了小儿子的病,营生已经乱的一塌糊涂,他安慰了夫人几句,就出了府。
伺候大夫人的丁月儿,瞧着夫人愁眉不展的模样,心里忽然冒出个想法,她凑过去,低声说着,“夫人,奴婢有个主意,兴许可以救二少爷,不知当讲不当讲。”
崔氏瞥眼自个的陪家婢女,眼神亮亮,“月儿,在我面前有话就说,没那么多的顾忌!”
丁月儿朝崔氏施了礼,低声说着,“谢夫人,那婢女就斗胆说了,瞧着二少爷不像是得了啥病,没准是冲撞了啥东西,要是给他弄个冲喜媳妇,一冲喜,说不得,二少爷的病就好了。”
听了丁月儿的话,崔氏懊恼的拍着脑门,“月儿,你这法子好啊,这法子有好多人家都用过的,哎,瞧我的脑子咋没想到呢!”
见夫人听了她的建议,丁月儿按下心头的窃喜,不漏声色的劝着,“夫人,你就是太牵挂二少爷,心里才没转过这个弯了,这事要尽快啊。”
主仆二人来到老夫人的院子,见了老夫人,崔氏把这话给婆婆说了。
老夫人安氏也喜上眉梢,“嗯,青兰,你的主意好,就按你说的办!”
“不过,这冲喜媳妇恐怕还要找个命格硬的才成,还有必须是穷人家的丫头,待会就让马富贵去办这事!”
“婆婆,儿媳都听你的吩咐。”崔氏见婆婆同意,她提着的心也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