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摆到明面上说,但刚入道的修道者都或多或少知道结丹不易过早,不知道的新人私下一八卦见到如陈白酥这般的悲伤例子后,也就顿悟了。
一但结丹过早外貌就保持在结丹时的样貌,没有顿悟的陈白酥未到出窍前的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都只能是个一米五的短腿了。
“师兄。”陈白酥沉默了几秒。
“明人不说暗话。”能否把话说的清楚,明了,让她把刚刚听完话的猜测否决掉。
事实证明,陈白酥并没有理解错话中真意,长不高不是因生理上的长不高,而是因修为境界上的长不高。
“你结丹结的太早了。”
“一般修者结丹都是选择十八九岁,体格都成长的差不多时。”
“你体格本来就弱,长的就不快,这一结丹以后你就保持这副样子了。”卫柏玉语气清淡的说,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怎么样。
他那边天气正好,晴空高照,陈白酥这边闪电劈过,整个人都石化了。
你以后都长不高了,长不高了,长不高了,保持现在这副样子了的回音在陈白酥脑中久久回荡。
早知如此,她应该在等两年在结金丹的,身高虽是硬伤,但更硬伤的是她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实在是太幼了,一米五的身子因为长相看起来只有一米四。
白白嫩嫩,两双眼睛瞪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杀伤力,整个人就像小吃街上蒸笼里刚出炉还冒着腾腾热气的大白馒头,这幅样子往后怎么与别家对法,约架。
用圆圆怎么看都没睡醒的眼睛吗?
“哦,师兄今天天气挺好的,大雪配冰雹。”
“很适合静静。”
呆滞神情,僵硬的身体,陈白酥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往后就没有大佬气息的悲伤中,她最喜欢的是大佬御姐,谁喜欢幼齿萝莉啊,走路都不能带风啊。
一失足成百年恨,琅环在结丹上栽坑的短腿又新增加了一位,可喜可贺。
“放宽心,长这样也挺好的。”卫柏玉知道,他的师妹是个悲伤来的快,也去的快不记坏事只记好事的人。
檀木的门合上,卫柏玉的身影照应在阁门白纱上,脚步走远。
“啊啊啊。”陈白酥在床上滚了一圈。
“以后叫人怎么活啊,幼齿啊幼齿啊。”
“做不到以后几百岁的年龄了,还顶着一脸童颜啊。”
“最关键的是,顶着这张脸怎么完成任务。”
陈白酥还是没有忘记她主要是来做什么的,以前是想找人要紧,现在她是在想找着人后该怎样好感加,毕竟模样是座大山,适合走的只有兄妹路线。
前途昏暗无比,唯有修炼才是正经事儿。
“心经,攻击力差啊。”单休心经就是奶妈的命,若不会点攻击力强的招式,那出门在外等待她的就是被暴打。
从床上下来,陈白酥拢紧衣裳打开门扉往八楼走去。
在出峰前还是书读万卷好,藏书阁被打开露出一层一层高到快要封顶的书架,在群书中找着自己需要的古籍,陈白酥静心翻阅起来。
《修真纪年录》
《阵法全解》
《术法手结》
......
时间在翻页间流动,命轨上各自分散的群星在移动的轨道上,各自逐渐归位。
火木双灵结丹,两者未出现抵制,相克的反应,准备好的药材用不上,也好。
呼——,寒风吹散他颊边的白发,染上了冷霜。
孤高玄月,在大雪中显得越发孤冷。
“她的道路,对于修真界来说是一个新的纪元。”双根修行,那个不是筋脉灵气堵塞就是爆体,千年来就出她一人结金丹。
“多事之秋,现在的她实在是太过脆弱。”
卫柏玉坐在丹阁之顶,遥望来自远方的大风,衣袂猎猎作响。
“有朝一日,若是护不了魂阁先魂时,还望护住最后的她。”
指尖并起,决起。丹阁周身转动。
我琅环的幼苗啊,前路实在是太过太过坎坷了,道法断带,残缺,众人毫无归途可言。
寻找希望的路上总是需要殉道者,师兄师姐们,已经去往那边很久很久了。
修炼以来,光专研如何让体内两股力量平衡就废了很大力气,其余时间陈白酥都在修心经,十几年来专修心境,没有学过其他术法。
心经修到第三篇,人也变的透彻,记忆力也好起来,随着书页翻动的是文字涌入她脑海。
术,阵,法,五行,阴阳,纪年。
第一纪年,赵家先祖负剑出中州,道法显现。
第二纪年,各方异兽暴起,修者结盟。
第三纪年,伽南妖陨落,天涯飞萤光,聚第四纪年。
每个纪年都是有惊艳千年的人物啊,一件件或真或由后人编撰的故事在书页上向陈白酥诉说着以往岁月如何。
藏书阁,众书沙沙做响,陈白酥快速吸收着其中的内容。
卫柏玉靠在墙面,看着古籍手札堆里的孩子。
“不知......”还能再教阿云几年。
结丹过后没有了饥饿感的陈白酥,闭关在了藏书阁。
期间卫柏玉消失几趟,沉浸在书海中的陈白酥并没察觉到。
当最后一本书被放到架上,她才从知识的海洋中缓过神来,窗外花开花落已经不知过了几季了。
走下八楼的长阁梯,出了丹阁,映入眼帘的是开的灿烂的山云红花,层层叠叠如天际最初的霞光。
“已是初春了啊。”花瓣从肩上飘过,陈白酥看见在树下晒药的身影,跑了过去。
“师兄,师兄。”她边跑边挥手。
“在。”卫柏玉无奈的道,抬起头来看几年没见的师妹后低头继续翻转药材。
几年过去,小家伙还是小家伙。
“嘿,美人师兄。”
胆子变大了,敢这样唤他了。
“好久不见啊,有没有想阿云。”她站在卫柏玉身后开心的道。
“甚想。”
“哈哈,我就知道。”
“藏经阁书翻完了。”卫柏玉放下药材,转过身。
“看完了。”
他挽起如雪的白发,别住,从袖口拿出两样东西,一样是一枚刻着一把剑的木简,一样是红色结绳做的手串,递予陈白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