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考虑把做思想工作的心得记录下来,下次翻本子看省点心力,在觉得崔虎已经反正后,放他回去休息了,至于安不安全,没事,有李家庄客盯着,抓紧时间眯了两个时辰,起来的时候,冷水洗脸都无法击退睡意。
“李管家,一宿没睡啊?”小五也是一脸疲态,三天了,腿上嘴上没少下功夫,终于要回家了,心情看着不错。
“人一早都喊起来了,现在都赶去吃早饭了,阮兄弟过去看看吧。”李管家简明扼要,赶紧送走这帮子人才是正事。
小五随了王伦去看一圈,二十几个人散开一圈蹲着各吃各的,打了招呼,状态都还好,坐下唯一一张小桌也补充点热量。
“王员外,那啥,郓州远吗?”一个胆大的汉子出声道,王伦认得,那是昨天的三人之一。
“三百里地吧,都是平坦大路。”
“那里有旱不?与这胡集村比如何?”
“那里啊,有个八百里的大水泊,不会缺水的,只要开好荒地,挖好沟渠,年年都是好收成。”
“奥。”听到之人交头接耳,看来对这个地方还算满意。细心的王伦不免发现一些暗淡,有几个明显不感兴趣。
很快,众人都舔尽了碗底,散了留下的人,王伦把要走十几人召集起来。
“你们谁的家眷在贼人手里?”
王伦这一声,可是炸开了锅,知道事情败露的只有几人,被王伦这么捅出来,都害了怕。
“王员外,小的们也是被逼的啊,王员外,是贼人扣下我爹娘的,王员外,不要抓俺见官!”
后面站着的崔虎目瞪口呆,这么多人和饮马川有关系?
王伦道:“你家何人在贼人手里?你呢?你呢?”一一问明了情况,王伦感觉有点棘手,一半人都还有家眷,自己这么把人带走,免不得走一天丢几个,这不是白费力气吗?
“员外有办法解救我妻儿老小吗?”一个汉子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目前,不能。”王伦答的也干脆,山贼自己也是见过的,讲什么道理,直接干别废话,被扣押当人质,投鼠忌器啊!
哎,众人一片失望。
“这些流贼扣押着你们的家眷无非是让你们卖命,这样吧,你们跟我先走,我给他们留一封书信,过个把月我再来找他们赎人。”
“赎人?他们害我妻儿爹娘如何?”有些人对王伦的提议分明不满。
“觉得不放心的人,可以再回贼人那里,就说是被赶走的,想必他们也会收留你们。”
“这怎么行?没有缴获,我们回去要受责罚的。”崔虎难得的开口了。
所以啊,这问题就是个死结,王伦最直接的目的是要回这些人的家眷,一,人家不会白给你,二,自己出不出的起价钱,至少目前出不起。那怎么办?这些人丢下,李员外也不会收留,结果就回到崔虎的话里。硬要带走,又要保证人身安全,那唯一的方法就是赎人了。
“我的话放在这里,两条路,信我的,我会给饮马川留信,让他不要伤害你们的家眷,没有谁跟钱过不去,不信我的,出了胡集村,自己想去哪里都可以。”
沉默片刻,无人答应,小五不耐烦道:“都回去收拾东西,半柱香后在村口集合,莫要耽误了时辰,想来便来全凭本心。”
众人退散,王伦喊了一声崔虎,“你小子催着点独户,快点别磨蹭,干得好提你当甲长,有例钱。”跟一穷二白的百姓谈什么感情,谈钱实在,对于不稳定因素,优先稳定。
聚集在村口的明显分为了两波,在李员外盛情的笑声中,王伦恨得牙痒痒,圈了自己一辆小太平车的钱!两下无话,望东走出三里多来,后面的队伍就开始磨蹭了。
“小五,带着队伍继续走,我最后争取他们一次。”
小五担忧得看看后面,王伦摆手示意他离去,队伍无声过去,不是王伦不想给他们打气,实在这几天说的嘴都长泡了,怎么也要到午头开饭前讲几句,要不然哪里吃得消。
崔虎从后面慢慢走近,瞧见王伦立在路旁,小心的站在一边,俨然成了随从。
“崔虎。”
“小的在。”
“把人集中一下,要了断了。”
“喏。”
五六人早看到了王伦,团着走来。
“将来不要做伤人杀人辱人妻女之事,劫财便劫财,否则,不出三年,我定会叫你们人头落地。”
众人噤声,不知这员外如何说出这话来?
“崔虎,来。”王伦取出一个纸包交给他,“这里有五百文钱,钱不多你们分了罢。”
对于突如而来的赏赐,几人不解,王伦也懒得多费口舌,怎么会白给钱呢,要让他们把书信带给那贼头。
“这封书信就是我写给…”背后传来的奔跑声,打断了王伦酝酿的高冷之气。
“王员外,王员外,前面有一彪人马拦路,说要拿恁。”
“哦?”王伦有点慌,“对方多少人?”
“二十几个,树林里不知道有没有埋伏。”
还好,王伦瞟一眼面前之人,“走吧,去见见这逼良为贼之人,是不是凶神恶煞。”王伦扭头大步开走,唯有心跳声如此清晰。
两拨人马对峙,阮小五要是怂了就不叫短命二郎,单手擎着朴刀立于正前,八九个村民落在的身后,看戏多过像助威,只不过,对面也是这架势。
一瘦高白净之人,披散着头发,大冷天开着怀,单刀靠在手边,缩在路旁一块大青石上,后退五六个喽啰各执刀枪木棒,再往后十几人各背着包袱,望向这边。
王伦大步赶来,没从人群外绕过去,直冲中间而来,人群两侧退开,崔虎搭眼一看,怂了两秒,还是硬着头皮跟上了。
“你就是王…”小喽啰跳出一个。
“你们几个,还不过来。”王伦没搭理小喽啰,目光朝那些村民投去,三五人,多少有些印象,是登记过的。
“敢和我饮马川抢人!”杀马特腾地扔出单刀,刀光一闪,砰一声被小五以刀接下,弹出几尺。
“哟,有练家子,怪不得这么张狂。”杀马特轻哼一声,“孩儿们,给我一齐拿下。”
王伦心下慌张,就真的一言不合开干了?对面五六个喽啰已经狞笑踏来,形势不等人,王伦一个横冲去抢地上的单刀,有把武器,咱也能顶半个喽啰不是?
阮小五大喝一声,狂风扫落叶一般旋转挥刀,狼入羊群,是惨叫连连。变化太快,王伦刚把刀举起来。
“哥哥,你我二人,杀光这帮贼寇!”阮小五气势正猛,大喝一声朝那杀马特杀去。
王伦心说好悬,小五真不是吹的啊,应了一声,跟着冲了过去。
“杀马特!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