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我从不周山的千壑洞醒来。
“真君。”隐约的听到了离香草唤我的声音。
我眯了眯酸涩的眼,确是她,不过她身侧似还站了个老头。
“真君的可瞧得着了?”
瞧得着?
我眼里确是灰蒙蒙的一片,“洞里这般暗,为何不点灯?”
那老头毕恭毕敬的一揖,“真君息怒,只是眼下真君的眼睛才好,不便受光。”
我的眼睛?下意识的摸了摸。
记忆中我的眼睛素来澄澈,那日长戈借助寒玉笙最后的一分灵力渡了半生修为给我,可那半生修为生生将妖仙的浊气逼到了眼里,那声吼之后,我便觉眼里里甚酸,心痛不已,便睡了个地暗天昏。
如今他们口口生生唤我真君…,莫非…我白日飞升,还做了神中最为尊崇的君字辈神?
我记得君字辈神有少、元、真、上四个阶品,即便如落霞这等天资也不过元君,我竟是真君,来日她见了我岂不是要行礼?
招了招手,朝离香草一问,“我这是睡了多少个时辰?”
她弯了手指摆出了个二。
拍了拍胸膛,“还好,还好,不过两个时辰。”
她却摇了摇头。
朝她一望,“我竟睡了两天!”
她又摇了摇头。
我简直有些不敢信了,“莫要告诉我是两月?”
她也不卖关子了,义正严辞道:“二十年。”
二十年!我只晓得我陷入了一轮自发的沉睡,竟不成想有二十年,难怪如今的我只觉得对任何事情都平淡得很。
离香草撇着嘴抱怨道:“你睡得倒是舒服,一睡二十年,却也不晓得天宫乱成了什么个模样,落霞元君日日同月老饮酒败坏神风,长彦败是南岳仙山常年难见,水绿扬在上泰仙山修回人身,玄女每隔三日便差小仙来问你的情况……”
这么多好戏…,生生给错过了,委实是可惜。
对了,月老是谁?此前并没听说过有这么个神仙?
咳了咳,“那个…,月老是谁?”
她坐在了我身侧,抚了抚我的发,“这个神啊…,真君也认得。”
我朝她一抬眼,“难不成是不周山有什么小妖飞升了?”
她摇了摇头,“便是之前的月生,那日孟姑娘死了,月生极度难受一日头白,饮剑自尽,后来月生得道成仙,负责凡人姻缘,众神唤他声月老,据说他最近在制作红线呢,你若什么时候思春了,找他要一条,没准他念在往日的情分,应了你也不一定。”
我朝她一拂,她便变成了麻雀身,“没大没小,罚你做几天小麻雀。”
如今我的仙法倒是信手捏来,灵气汇顶,周身更是萦绕着闪闪金光。
“玉彻真君可在?”
听着门外的这声音倒像是个男子,且还有几分耳熟,我低头朝麻雀一瞧。
她飞得正酣,见我一瞧,喳喳笑了两声,“这不是春天来了。”
当着药王呢,也不给我留些脸面。
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让药王离开,他却也懂,行礼后走了。
虽然我不清楚来的是谁,但是总是个男子,自然不能失了颜色,便着了身浅绿色纱裙出了洞。
一出去,却瞧见我曾经求而不得的嫡刚真君,不过如今我们同为真君,自然也就没有那些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