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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耿恭偶遇王后

车师后国投降汉军后,汉军主帅窦固立刻要求车师后王安得让自己儿子管辖的车师前国也投降,车师后王不敢耽误,连忙派人到车师前国招降。在等待车师前国投降消息的这段时间里,汉军一直在车师后国王城城外扎营休整。可能陌生的西域对这些大汉将士们太有吸引力和好奇心,鉴于这段时间汉军中偶尔出现的纪律性问题,这天窦固召集了军中将领开了一个会,窦固说“各位将军,如今我们已经让车师后国臣服,车师前国投降也只是时间问题,在车师前国的投降书还没送来之前,我们就先在这里扎营,不许进城,不准骚扰车师人,要严肃军纪,诸位都听清楚了吗?”“诺。”手下将领齐声道。

耿秉说“现在有个问题我觉得是时候需要考虑了。”窦固说“耿将军说来听听。”耿秉说“我大军有一万四千人马,现在天气寒冷,马上就要到隆冬时节,到那时实在不适合在野外扎营,如今西域的城池普遍又太小,一座西域城池无法容下我们这么多的人马,我们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住的问题了。”众将听了都点了点头,窦固捋了捋胡子说“耿将军说的极是,想这西域的一座城池一般也就几千人算不错了,眼前的这座王城虽然大点,也不过上万百姓,如今要一座王城养我们这么多人马,确实困难,不知耿将军可已有良策?”耿秉想了想说“且先看车师前国是降还是不降,到时候再做计议吧。”窦固想了想说“也是,那先就这样吧,各位约束好自己帐下的人马,严肃军纪,都退下吧。”“诺。”众将齐声道,随后众将军散去。

过了没几天,车师前国的相国就带着降书来到了汉军的大营,正式向汉军投降。窦固和耿恭看了都很高兴,送走了车师前国相国一行人后,耿秉对窦固说“恭喜元帅,如今车师前国已经归降我们,北匈奴人也都打跑了,这几天一些旁边的西域国家也都主动重新归降我们,现在整个西域都已重新归附了我大汉,我们出发时圣上交给我们的两个任务如今都已经完成,这真是功德圆满啊。”窦固自然是很高兴的,笑着说“恩,如此顺利多亏了你啊。”,耿秉谦虚道“哪里,这都是陛下信任我等,至于接下来的部署,此时我觉得应该修书洛阳,以明示下一步的安排。”窦固说“耿将军说的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可从这里往洛阳的路程,快马加鞭少说也要两个月的时间,现在天也冷了,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大军的安置需要先解决啊。”说完窦固望了望面前的这座车师王城。

耿秉一直都在心里盘算着这个事,如今窦固提了,于是耿秉借着话题说“这个我之前就想好了,就等车师前国投降我就可以确定了。”窦固一听,就连忙问“老弟快快说来听听。”耿秉说“现在车师前国也已经投降,我们让车师后王来这里一趟,商量下在朝廷下一步安排没来之前的这段时间,让车师后王在王城附近的城池里找一两个出来给我们暂用一下,相距不要太远,这样方便随时调动,不知将军意下如何?”窦固听了大喜说道“好,这个主意好,你即刻差人去车师王廷,恭请车师后王安得前来。”耿秉得令而去。

耿秉出了元帅大帐后就直接去找他的堂弟耿恭了,耿秉找到耿恭后,对耿恭说道“你现在去一趟车师王廷,招车师后王来我大营一趟,说有要事相商。”耿恭听了不解,说“如果车师后王有疑虑,问起何事呢?”耿秉说“现在天气寒冷,我们要挪挪窝了,再说我大汉的援粮一时越不过天山,现在大军粮草全靠这一个车师王城供给,恐怕让他们长期下去也是撑不住,也没别的什么事,就是让他过来商量一下对策而已。”“诺。”耿恭会意后领命而去。

耿恭领命后就带着自己的手下马玄彬快马加鞭的去了车师王廷。马玄彬和耿恭一样,都是名门之后,从小这俩人就一起长大,只是耿恭要大马玄彬好几岁,是耿恭无话不说的好兄弟,更不得了的是马玄彬还是当朝马皇后的娘家人,属于外戚。耿恭和马玄彬骑着马来到车师王城城门口,守城的车师大兵看是大汉将领来了,也不敢阻拦,直接打开城门,恭送耿恭和张马玄彬进城。

马玄彬很是得意,但耿恭很稳重低调。耿恭和马玄彬进城后,沿街的异域风情深深的吸引了马玄彬,只见马玄彬不时的左看看,右望望,看到车师女子还不忘打个招呼。耿恭见了,正色道“玄彬,你在这里可代表的是我大汉,注意一下。”马玄彬倒也机灵,也明白大哥的意思,于是嘻哈道“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放心,我心里有数。”耿恭见了,也就不在多说什么。

当二人行进至城中的一处十字路口时,突然与另外一对人马正巧在十字路口中央碰上。耿恭和马玄彬的马速不快,只是马玄彬心思倒不全在赶路上,耿恭见到突发情况,连忙拉起缰绳,大叫道“玄彬,小心。”马玄彬听了,也下意识的赶紧拉起缰绳,两匹马瞬间高高扬起了前蹄才停下。对方速度比较快,突发的情况让对方人马中为首的一个身穿车师将军战袍的女子吓了一大跳,差点从马上掉下。

还好耿恭反应及时,不然肯定会撞上。对方为首的那位女将军大喝道“何人如此大胆?”这时那女将军的贴身侍卫们都纷纷上来围住了耿恭和马玄彬。耿恭和张封都没有过度慌张,也都没有拔出兵器,反倒是马玄彬想要发火,但就在发火的那一瞬间看到了那位女将军的脸,顿时惊成木人,此女子实在太美了,而且还是一身戎装,真是范儿十足,气质超群。

耿恭急忙拱手道“在下汉军副将耿恭,奉大汉主帅窦固将军的将令,前来车师后王处邀请车师后王前往我汉军大营一趟,有要事相商,刚刚如有得罪,还望阁下见谅。”这时那女子的手下帕米尔说道“原来是大汉将军,这是一场误会,左右退去,这位是我车师后王王后。”耿恭一听是王后,先是一惊,但转念一想之前自己的大哥耿秉对自己说过车师军队的主帅是王后,如今一看果然如此,想到这里,耿恭也就不惊奇了,只见耿恭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以示礼节,说道“在下大汉远征军副将耿恭,不知王后尊驾,还望恕罪。”刚刚惊呆的马玄彬听这女子居然是王后,顿时也没敢多想了,也跟着耿恭的样子低头行礼。

王后见耿恭是大汉将军,又是来请自己老公的,顿时也不愤怒了,笑着说“免礼了,还是汉人懂礼节啊,在我们车师这一套不需要的,你们能来我们车师,我们车师很是欢迎,正巧我也要回王廷,我带你们去见大王吧。”耿恭说“如此就谢过了。”于是众人一起同行。大家走着走着,开始时大家都无话,但王后是很高兴的,只是耿恭比较拘礼。走了一会,王后对耿恭说“你说你叫耿恭,那耿秉你认识吗?”耿恭笑着说“耿秉乃在下兄长,此次征西大军的副统帅。”王后听了很高兴,说道“有耿秉将军带队,难怪北匈奴人会溃败的这么厉害。”接着又说“看耿将军仪表堂堂的风范,倒也不像是个帐下小将,将军日后必将会立下赫赫战功,封王拜爵。”耿恭听了连忙说“哪里哪里!末将一生的追求就是上阵杀敌,功名利禄身外之物罢了。”这时耿恭身边的张马玄彬小声说道“大哥,她是王后,我怎么看她明明是个汉人啊?”耿恭小声回道“汉人怎么了?”一边的王后听到了,笑着说“估计将军也看出来了,我是个汉人,所以你们大汉尽管放心,在我和大王的治下,我们车师是非常坚定的向着大汉,真希望你们能在这里长久驻扎安家,那样我们就能世代和平下去。”

耿恭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没想到刚进王城就能偶遇到传说中的王后,而且自己还没有和异性打交道的经验,听到王后这么说,就连忙说“我大汉一直心系西域,自然希望西域能长治久安,至于大军日后的安排,还需要看朝廷的旨意,我等现在还无法断言,望王后见谅。”王后听了也是点点头,说道“耿将军说的也对,对了,耿将军刚刚说找我家大王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何要事呢?为什么你们主帅不直接来我们王城商量呢?也好顺便看看我车师的异域风情啊。”

耿恭说“主帅的心思,我等岂敢揣测,不过我来的时候,耿秉将军跟我说现在天气寒冷,我数万大军靠着王城这一座城池的粮草供应,长期下去恐给王城百姓增加负担,而且在大雪来临前,我们也需要进城御寒,大雪天,野外不适合扎营,所以想找大王过来商量一下对策。”王后明白了,想了想说“原来如此,我们车师城池都小,确实没有大汉的城池广大,你们主帅能想到这点,我很是感激,放心好了,这事不难。”说着微笑着看了看耿恭。

耿恭连忙拱手道“如此甚好。”马玄彬在旁边小声的对耿恭说“大哥,这车师国王真奇怪,怎么能把自己的夫人当将军使呢?”耿恭斜了他一眼,小声的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当年齐宣王不也是这样让王后钟无艳出去带兵打仗。”马玄彬一听觉得也有理,于是便不再说话。不料这话又被王后听见了。王后笑着说“你们错了,不是大王让我带兵打仗,而是我自己执意如此,大王一直非常宠我,连搬东西都不让我做,可我们车师地贫人穷,没有什么能带兵打仗的将领,这些年来屡次被周边国家欺负,我不忍看到大王整天为了国家无可用之人而叹息消沉,所以才自作主张如此。”

耿恭和马玄彬听了,都很是钦佩。耿恭说“车师能有王后,真乃车师国之福啊。”马玄彬更是惭愧。这时王后突然问耿恭“耿将军,你刚刚说那个谁也是这样?”这时耿恭一愣,说“哦,我刚才是说,王后上阵指挥杀敌并不奇怪,早在很久以前我们中原的大地上就有这样的先例。”王后一听顿时兴趣来了,笑道“果真如此?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上阵杀敌的王后呢。”耿恭说“是的,当年我中原齐国的齐宣王就是让自己的王后钟无艳出任大将军,为齐国抵御侵略,留名史册。”王后说“哦,原来如此,不过听说你们中原是个好地方,人才尽出,物产丰富,这里的人都很向往,我也十分向往中原,向往那里的人事物,只可惜这辈子算是没机会了。”耿恭这时也不拘礼了,笑着说“其实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特色,西域也很不错的。”王后笑着没说话,就这样一队人马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王廷了。

这个时候车师后王的探子早就把耿恭进城的事告诉了车师后王安得,安得也早就在王廷前站了许久,准备迎接耿恭的到来。看着王后领着耿恭前来,安得很是好奇,还没等安得开口,王后笑着说“我刚从营地视察回来,凑巧遇到这两个汉将,一介绍才知道是汉军派来的使者,于是就顺道带过来了,这位是汉军副将耿恭将军,他旁边的是他的手下。”国王安得听完王后的介绍,笑着说“哦,原来如此,日后耿将军若是有空,可以常来这王城参观参观啊,也好顺便了解一下我们这西域的风土人情啊,我们西域的风土,在大汉应该是看不到的啊。”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王后在旁边说“这我都说了,我们车师国的城门随时向大汉敞开。”

耿恭笑着对安得说“这是自然,日后这西域的很多事物还需要车师王能多多协助。”“耿将军客气了,不知耿将军今日前来,有何要事啊?”安得笑着问道。耿恭道“哦,在下奉我大汉主帅之命,特请大王现在随我一同前往汉军大营一趟,商量我大汉军队的进城御寒事宜。”安得听了,思考了片刻,说道“恩,是啊,马上就要下大雪了,外面是不能住了,好,我即刻随你前去。”“诺。”耿恭答道。“这样正好车师前国的相国也在,王后也在,我们一起去吧。”众人借无异议,于是这几位一起带着随从离开了王廷,向城外的汉军大营走去。

汉军大营内,主帅窦固这时正在准备写信给洛阳,正巧门卫来报说耿恭带着车师王等人来了,窦固于是停笔前去迎接。很快窦固和耿秉把几位迎进了大帐,窦固高坐于上,车师后王、王后、和车师前国的相国座在一侧,耿秉,耿恭等汉军将领坐在另一侧。大家相互寒暄后,窦固就直奔主题说“如此天寒地冻邀请大王和王后等人前来,实在惭愧啊,但事情紧急,还望见谅。”说着拱手施了礼表示歉意。车师后王安得见了,连忙回礼并笑着说“只要是能为大汉做事,我就心里高兴啊,再冷我也不会觉得冷啊。”大帐内的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耿秉笑着说“那就先谢过大王了,大王知道我汉军人马众多,如今西域已定,现在又是冬天,已经不适合在野外扎营,我已经向洛阳发出了捷报,现在正在等待朝廷的下一步指示,在此期间还望大王能在这附近找一两座城池给我们汉军御寒啊。”车师后王还没说话,窦固接着说“是啊,我等深知西域的情况,我大军人马众多,如果全都靠着王城供给,我等也于心不忍啊。”车师后王听了,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车师王后和相国。然后说道“承蒙各位将军体恤我车师子民的疾苦,在这里我代表我的子民谢过各位大汉将军了。”说完深深的行了一个礼,然后说“我们都十分的欢迎汉军能长期驻守在我们车师,这样我们车师就可以再也不用受北匈奴和周边国家的欺负了,这对我们是好事啊,在离我王城不远处有一座金蒲城,城池虽然小点,但容纳几千人马是搓搓有余,我王城也可以容纳近万人马不是问题。”这时车师前国的相国说“车师后国地处天山北侧,正是高寒之地,从地理位置的重要性上看还是我们车师前国的地位更重要一些,我们车师前国一直都是四战之地,饱受四周诸国的压迫,如果各位大汉将军不嫌路途,此时可以到我们车师前国驻扎,以安我车师前国的民心啊,我们车师前国虽然小点,但一两座城池还是不缺的,我们有一座小城叫龟兹乾城,如果各位愿意去,我愿意说服前王把那里的子民先迁移出来把全城都留给汉军使用,还有一座柳中城,是我们西域的要塞重镇,只要各位将军愿意,我也能说服前王把柳中城交与汉军驻守,甚至是我们的王城交河城也不在话下。”

窦固听了,满脸的欢笑,很是高兴,正要说话,耿秉先开口了,笑着说“承蒙相国好意,只是现在正是冬季,我们就不再翻越天山了,还是先在车师后国吧,具体日后怎么安排,再看朝廷的旨意吧,如果到时候朝廷要我们驻扎车师前国,我们一定前去。”窦固听了,赞同道“是啊,耿将军说的有理,朝廷的回信也就在两个月内到,我们就先在车师后国这里暂住两个月吧。”窦固边说边望着安得等人。相国看大军主帅心意一定,也没再说什么,笑着回道“恩,也好,那我就把这两座城池给大汉军队备着,我们车师前国随时欢迎啊。”王后笑着说“如此甚好,就这么定了,将军把汉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驻扎在金蒲城,一部分就驻扎在我们王城内,我现在马上命人前去金蒲城通报安排。”窦固笑着拱手道“如此就谢过王后了。”于是大家商量已毕,敲定大汉军队暂住车师后国王城和金蒲城御寒。

送走了车师后王等人,窦固和耿秉等将领都很高兴。窦固高兴的说“这趟差事终于都办好了,这都是诸位的功劳。”耿秉也高兴的说“功劳每个人都有,尤其是作为主帅您啊。”耿秉说完,大家都笑了。耿秉说道“现在主帅可以放心的书信给洛阳了,不过我觉得他们说的那几座城池您应该写进去,以供圣上参考。”窦固点了点头说“知我者耿秉是也。”说完哈哈大笑着进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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