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兰芯不赶他出去,自是有她的道理,怀里自艾自苦的木贵人像极了已故的易沐风。相同之下又有些不同,易沐风是骄纵成性,而木贵人是生就如此。
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后宫里头侍卫森严,是不是看花眼了?"皇宫里进毛贼她定是不会相信,寝宫里里外外都是重兵把守,以前虽安逸,这些士兵都是后来她强加上去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呜呜!陛下是真的!是真的进了毛贼!要不是奴侍聪明,脑袋转的快!恐怕此生都见不到陛下了!呜呜!陛下!陛下要为奴侍作主啊!"越木愈哭声愈大,在她跟前也不觉得有失风范。任意妄为,哭的一塌糊涂,天昏地暗。
他眼本就红肿,这次再哭下去,竟见了不少的血丝夹着泪水。月兰芯被他埋在怀里看不见,但近处的玄月看的可是清清楚楚。都哭出血来了,料想她前几日赶他时的嚣张气焰,是不是太过了?毕竟他也只是越西一个小国进贡来的男宠,没什么身份背景和靠山。
月兰芯鼻子尖,自从两次尴尬的鼻血事故,让她多老远的都能闻到血的腥味,在空气中嗅了嗅,而后抬起怀里人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核桃般肿胀的大眼睛血丝缠绕,若是再这样哭下去,岂不是要瞎了?他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能哭成这样?眼下,让她不得不相信他的话,宫里进毛贼想必是真。
看着他的脸,眼前总能浮现出另一张梨花带雨的楚楚娇颜。神情不自觉放的温柔,拭去他眼角的泪,清晰的看到他愈是疼的闭上了眼,"知道疼了?"真是让人既可笑又可气。
"呜呜!陛下,奴侍好疼!"陛下没有惩罚他的打算,越木起先的大哭哀嚎也没表现的过于激烈,准备用眼泪博取同情心的决心现在也被这剧烈的疼痛拉回了现实。为什么!为什么无论怎么做!受伤都是他自己!老天好不公平!
"玄月,传太医过来给木贵人瞧瞧。"摸着他疼的拼成一起的小脸,轻轻的替他擦去脸上的狼藉,声音带上了几分暖意,"别哭了!再哭下去这双好看的大眼睛可就瞎了。"
瞎了?越木慌了,他就说他刚刚进来的时候怎么就视线模糊了,明明是一个大柱子生生的被他看成了人影,左闪右躲,为的就是不被"他"发现。
原来是要瞎了!他怕了!他才不要瞎了!瞎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呜呜!他不要瞎!不要瞎!这一怕,眼泪又争相夺秒的蓄满他的双眼,月兰芯柳眉紧蹙,低声训斥,"还哭!再哭朕就不管你了!"
"陛下!陛下!奴侍不要瞎眼!奴侍不要!"越木诚惶诚恐的去扯她凤袍,寻求安慰。瞎眼什么的,真的好可怕,以前他在越西的时候,就眼睁睁的看到一个瞎眼的老太监摸不清路,直直的往臭水池子里跑,最后被淹死的惨状!这一直是他心里的余悸,那是他第一次见死人,要是他也瞎了,是不是就和老太监一样,也往臭水池子里跑。
"木贵人,再哭下去,别说陛下救不了你,就连大罗神仙来了都治不好你那双眼!"玄月忍下心里对他的不满,上前愈拉开他,瞧他做的好事!将陛下的凤袍哭脏成什么样了,明日陛下还怎么上朝!
"陛下,风贵人的眼睛不过是哭的红肿,涂些玉露膏就好了。"大晚上的为他去请太医?见鬼去吧!
对于现在的玄月敢反驳她的话,月兰芯也不觉得不妥,少了身上的累赘,头一扭,找她口中的玉露膏去了。
玄月使劲的搓了搓眼,被打击了!陛下干啥对木贵人这么好?他长的美吗?怀疑性的在他"乱糟糟"的脸上扫视一遍,她承认他打扮起来出众,但现在这幅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这么丑,陛下还对他那么好?陛下眼神出问题了?净喜欢长的丑的男人了?经过这样的联想,她想起了城贵夫那张被腐烂的脸,原来,那日在罗刹宫的猜测,果真没假!陛下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