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东东的异状,氏铭自然知晓,这王大爷的酒可不是寻常酒,应该是有某种古方配出来的药酒,里面的药性,就算是氏铭也承受不了多少,而陈东东年轻力盛,阳关未开,且也算入了武道门槛,所以身体勉强承受得了药性。
“呵呵!”王大爷淡淡一笑:“还以为老头子我骗他呐!”
说着,王大爷夹了卤猪耳,自顾自的咀嚼起来:“嗯,这老卤的味道还真是愈久弥香啊!”
吃了一块卤猪耳,尝了几粒花生米,王大爷倒是自顾自地抿了一口药酒,怡然自乐的样子。
这王大爷,倒是有点意思。氏铭暗暗道。
王大爷喝酒,氏铭也不多话,径直吃东西,偶尔和王大爷无声碰一杯,小抿一口药酒,药酒中含多种剧毒、滋补之物,但是药性相生相克,其药效绝对算得上是酒中至宝。入口只觉得一股苦涩温软的感觉,不过入喉之后好无丝毫涩感,药性飞速流经其他经脉,用一种一股一股的劲道冲击着氏铭的任督二脉。
氏铭也才喝了半杯,倒是有些感觉了,不过他从未喝过这种酒,只觉得这药酒对自己身体有些裨益,自然不能错过机会。
酒过三巡,王大爷突然笑呵呵地问:“小兄弟,昨晚在这儿住的还习惯吧?”
氏铭不喜骗人,就说了实话,昨晚没在这儿住。
“喔!”王大爷似乎有些失望,却是自顾自地端起酒杯和氏铭无声碰杯。
氏铭心里憋着话,见王大爷主动开口,氏铭喝了一口,看了看西边厢房,问:“王大爷,这院子这么大,一直就你一个人住?”
“前些年倒是还有个人,不过那人走了之后,也就没人来和我住了!”说话间,王大爷似乎阴森森的看了一眼氏铭。
“年轻人,这里闹鬼!”
闹鬼?氏铭暗自好笑,这王大爷真是幽默啊!
“这么大的房子,除了我愿意来租住,莫非就没有其他人租住了吗?”氏铭自然没把王大爷说闹鬼的事放在心上。
“没了!年轻人,你才到澳岛不知道也属正常,以后你就知道了!”王大爷又举起酒杯:“还有一口,尽了!”
一杯酒喝完,氏铭当然要抓住时机问问,不过见氏铭要开口,王大爷却是看了看酒罐:“聊天没有酒可不成!不过今儿喝得有些足了,有什么话你问一句吧!”
“既然这院子一直没人住,那以前住西房的那个人是谁啊?”氏铭直接问。
“那啊?”王大爷闪过一丝异样的目光,很显眼,他呵呵一笑:“是个奇人!”
氏铭顺藤摸瓜:“奇人?怎么个奇人?”
“我也说不上!”王大爷有了几分醉意,似乎自言自语道:“可是总感觉甲子锁前晚被人动过,虽然锁没坏,但是屋子里的有了生气,莫非是奇人回来过?”
说着,王大爷突然看着氏铭笑了起来,那笑声很空灵,真不太像六七十岁的老人发出的,他笑嘻嘻地望着氏铭:“年轻人,你说,是不是奇人回来过?可是他为什么不会会老朋友?”
氏铭也被这句话搞得有些闷,加上这药酒的后劲开始涌上丹田,氏铭顿时感觉不对劲了,而王大爷怎么在自己眼前消失的,氏铭都说不上来。
寻常酒精,氏铭可以用体内真气将其逼出,可是现在氏铭发现,这特殊的药酒的酒劲,就像是冬天的霜寒,碰到任何东西都能黏上去,然后消融于其中,而此刻这些酒劲,就通过任督二脉两条主筋脉朝着四肢百骸依附过去。
氏铭虽然知道这东西对自己有益,但是奈何这药酒的药性超出了氏铭的估计,这就好比用水灌气球,终究有一个气球炸裂的极限,而这种极限就是让氏铭有种即将爆体而亡的感觉。
“怎么了?”
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氏铭发现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当下封住几个重要且相对较弱的穴位,却是发现,这些穴位很快又被那些无孔不入的药性冲开了。
药性从任督二脉一路向下,直冲下体阳关,瞬间让小氏铭抬头挺胸……
“要发病了!”看见这症状,氏铭一下子就慌神了:“按照日子推算,不是还有五天半吗?”
以前发病的时间每过一个月左右会提前半天,氏铭都这样过来三年多了。这一下子让发病时间提前了五天半,这不得不让氏铭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即将发病,现在想用入梦的方式来压制,恐怕不行,现在这状态哪里能睡着做噩梦?用另一种方式的话……这营地大街又不是花花世界,那里去找愿意的女人来治病?
越发暴戾的因子在体内乱窜,使得氏铭头脑都出现了丝丝昏沉和暴戾。
氏铭踉踉跄跄出了院子,凭借着尚有一丝的清醒朝营地大街那昏暗的街口寻去,终于,那间看起来偏僻不显的屋子出现在了氏铭的脑海中。
氏铭只感觉到自己的丹田似乎已经开始寸寸破裂了,那种磅礴紊乱的真气已经形成了质变,开始疯狂地摧残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昏暗的灯光从低矮破旧的门缝中折射出来,依稀听见里面还有女子兴奋的呻吟声,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加有真情实感了……
“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异样的宁静,那陈旧的甲子锁被氏铭撤得叮当作响,片刻后小鱼开了门,氏铭说了句“女人”之后,就倒在了小鱼面前,全身通红一片,体热如热浪般外涌,像是从燃炉里捞出来的铁块一般。
只是夜晚,或许是因为某人太过霸道,又或许是因为那小屋压根就不隔音,所以小半条营地大街的人们,都听见了那种令女人羞涩,令男人火热,令小孩好奇的声音。
已经是后半夜了,电话再次无人接听。陈云华不得不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而且前几天儿子说突然冒出个什么“高人”接近他,而当天晚上,自己手下最能打的红花双杠鲁左就被打得受了伤。
陈云华虽然是澳岛地下势力的龙头老大,但是澳岛这个地方乃是东南亚的一个门户港口城市,底蕴雄浑,藏龙卧虎。所以在自己两个红花双杠都被那所谓的高人打伤后,陈云华也不得不好好思考。
思来想去,因为最近生意上的事比较忙,陈云华打算先不去理这个高人,前提是只要这个高人别在刻意接近自己儿子。于是,他就将儿子弄回了学校,可是这才上第二天学,儿子竟然夜不归宿,关键是电话还一直没人接。
何家最近半年来变得很低沉,这让陈云华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赌王和他这个地下老大一直没有太过巨大的利益冲突,但是陈云华总觉得赌王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所以,在不确定儿子是否真的是被那高人抓走之前,陈云华也不敢大动干戈派人全城搜寻自己儿子,因为没准赌王正是在等这么一个时机。
陈云华坐卧不安,派了几个心腹小弟去陈东东常去的地方,都没发现踪影,这越发让陈云华有些焦急起来。隐隐有些后悔了,自己两个红花双杠和那高人交过手,虽然厉害,但是也只是独身一人,早知道他刻意接近自己儿子,说什么也该早点除掉他。
现在已经不是二十世纪的江湖了。在这个枪械时代,功夫再高,还不是一枪放倒?
陈云华好歹也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虽然隐隐觉得自己儿子很有可能是被那个高人绑架,但是对方还没来传话,说明自己儿子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其实,陈云华也是一时乱了心,他的主要势力在澳岛中区“喷水池”及周边一带,而营地大街那边属于南区,南区属于老城区,商业不发达,没有什么利润空间。所以陈云华的势力几乎没怎么关注过营地大街那一片。自然而然,陈云华通知的为数不多的小弟就没往营地大街那边去打听。
其实,陈东东很安全,喝了王大爷的药酒直接就睡了一晚上,睡得很沉很香,别说电话,恐怕雷都不一定震得醒。
第二天早上醒来,正好电话没电了自动关机了,所以压根不知道他老爸在四面八方找他。
陈东东醒得早,还算黎明天儿,海上日出照得这古老的营地大街81号朦朦胧胧,而睡在院坝陈东东睁开朦胧的睡眼,看见院子里唯一的一棵榕树竟然动了。
“啊?”陈东东惊叫一声,连滚带爬退了几步,又不敢相信地使劲戳了戳自己眼睛,再睁眼一看,树子还是树子,哪里在动了?
“刚才见鬼了!”陈东东经过刚才那一幕,发现这偌大的院子里竟然空旷得让他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明明是四五月份的天气,陈东东竟然感觉周身一股冰凉冰凉的感觉。
“啾!”
忽然,那茂密繁盛的榕树里传出一声怪叫,顿时让陈东东双眼瞪大,瞳孔几乎涣出血丝……
“妈啊!”陈东东几乎要吓出眼泪来了,也不知道原本瑟瑟发抖的双腿哪来的力气,拔腿就冲出了大门。
跑得远远地,陈东东看了一眼这个“宁静古老”的院子,门牌号上挂着的一块斑驳的铝合金门牌号还在悠悠晃动,上面有几个并不太清晰的字——营地大街8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