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水很快被端了上来。骁爷接过碗看了众人一眼说:“事情比你们理解的要更糟,我没别的意思,只希望这事结束后,咱们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众人交换了眼色,村长点头同意。
我瞪大了双眼看着骁爷每一个动作,我想看仔细,鬼怎么就扼住了小孩儿的喉咙。再说这个糯米,在我看来一直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生前看过林正英的僵尸系列电影,他们总爱拿什么鸡血糯米对付僵尸,我当时嗤之以鼻,觉得糯米有啥驱鬼奇效,倒是对人体有祛湿功能。
骁爷端着糯米水停在小孩前面,就见他用手指沾了点糯米水往他脖子上一抹,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小孩一声闷响,然后就清楚的看到,他的脖子上慢慢的浮现出斑斑指印,青紫的指印就像真的有人在掐他一样,一深一浅,甚至还在移动。
妇人惊恐地叫了起来,挥舞着双手像是驱赶妖魔:“快滚开,从我小娃娃身边走开,有什么冲我老婆子来……”村长在一旁瞪着眼不说话,村民们一个个慌了神,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骁爷没有理众人,继续手上的动作。他将一整碗糯米水从小孩眉心浇下,糯米水所过之处都发出了“噗呲”的响声,小孩突然瞪大了眼睛,表情异常痛苦,缠着他的鬼在做最后的挣扎。
骁爷是场上最淡定的,他没有管小孩的痛苦,把剩下的糯米水都倒进了他的收妖葫芦里,晃了一下就一滴不漏倒在小孩天庭上,就见一股子黑气呲溜钻了出来,在我们都没反应过来时如一缕青烟飘出屋子,我大叫一声追了出去。
黑烟在村子里乱窜,引得狂风不止,整个村子真像闹鬼了那样,阴森得恐怖。
在我追出去之前,骁爷已经跟着黑烟跑了起来,他依旧拿着他的葫芦企图收了黑烟。许是风太大又在这种阴气比较足的村子里,骁爷的葫芦没有第一时间收了它。
突然,那黑烟瞅准了机会趁着狂风吹向骁爷的时候一个猛子窜进了骁爷眉心,我眼睁睁看到了这么惊悚的一幕。
“完了,骁爷死定了,平时光身体接触到鬼都能病倒,这下都钻进他身体里了,还不得五脏俱焚,死无全尸……”我成恶灵以来第一次冷汗直冒,被狂风一吹,有一种透心凉的感觉。
当我回过神来上去帮忙,骁爷已经病得神志不清了。他痛苦地跪在地上,双手掐着葫芦,我上前握着他的肩膀,企图用恶灵独有的气息把那黑烟逼出骁爷体内,可失败了,黑烟压根不买我的账。
骁爷把他的葫芦按在心口处,嘴里断断续续蹦出几个晦涩的字眼,那些听起来连不成片的音节就像魔咒一样,我开始被它影响,脑子里嗡鸣声一片,浑浑噩噩间觉得自己快要被灭了,来自灵魂的冲击瞬间袭来,我一个激灵赶紧撒开骁爷,撒腿跑步出很远,以平生最快速度,毫不夸张。
再往骁爷那儿看,神奇的一幕又发生了,心口的葫芦已经打开塞子,骁爷嘴唇一张一合,随之而出的竟是肉眼可见的小金字,这些蝌蚪大小的金字脱口而出又迅速钻入葫芦里,原本黑紫的葫芦开始散发出金光。这样诡异的画面维持了将近半柱香时间,村民和我都呆立在原地不愿动弹分毫。
在骁爷最后一个字节脱口,葫芦一阵颤动,紧接着金光炸起,迷了所有人的眼,但金光来得快去得快,我极力看去,勉强看见一团光影从葫芦飞射而出直指骁爷眉心。再见金光时,它已裹着先前的黑烟撤出骁爷体内,最终又落回葫芦里。金光消失,一切回归平静……
这一场金光乍现说来复杂,其实变化不过眨眼间。
风停了,骁爷高大的身躯倒了下去,这个意外,他又用尽了全力。我到现在还是会时不时地吐槽他,这么“脆弱”的身体,为何一定要做这一行。
但他一定是有不得不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