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镜走远了,明台想起昨天的事,还是很过意不去,悄悄问明楼:“大哥,你昨天没事吧?我不是故意说出你和曼春姐的事的!”。
“我能有什么事?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操心!”
“切!”明台表达不满,又想了想向明楼和阿诚邀功说,“我觉得你们应该感谢我!因为昨天大姐怎么骂我,我都没供出来你们来到上海先在白玫瑰舞厅吃喝玩乐,第二天才回的家。”
阿诚眉头一皱,表面上不动声色,眼睛的余光看向明楼。
昨天听说明台在白玫瑰舞厅的事,明楼就怀疑明台是不是看到自己了,没想到这孩子嘴还挺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去白玫瑰舞厅了吗?”明楼反问。
“你没去吗?”
“我没去。”
明楼决定不领情,死不承认。
“好!不领情是吧?”
“我又没去,领什么情?”
明楼好像这件事真的没发生过一样。
明台气呼呼地看着他,拿他没办法。
阿诚偷笑。
“哦!对了!你跳舞的钱我就帮你出了,你去把我皮鞋擦了,算是还账吧!”明楼吃完饭放下筷子就走。
明台冲着他喊:“我还你钱!”
“我不要!”
明楼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见明台正乖乖的坐在楼梯上擦皮鞋。
“明台,我的皮鞋擦好了没?”明楼问。
“好了!”明台赶紧送过来。
明楼很开心,接过皮鞋脸色就变了!
“我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明台很满意自己的恶作剧,终于可以出一口气了!
“你!”明楼怒不可遏。
还好明台跑得快,皮鞋没有砸在身上。
上海爵士西餐厅里人头攒动,法国驻中国大使老史密斯先生在这里举行一个财经沙龙,会场里,一半都是金发碧眼的法国人,另外一半不是商界人士就是上海的政界要员,这个财经沙龙实质上就是给法国人一个联络政界,谈论生意的一个平台。
阿诚将车停在爵士西餐厅门口,然后下车过去为明楼开车门。
明楼从车上下来,整了整风衣。
“中央军人监狱的狱长季明宇就在里面。”阿诚说。
“财经沙龙请一个狱长,也不嫌晦气!”
“因为前几****卖给史密斯先生一个人情,让他们保释了几个法国犯人,所以礼尚往来嘛!”
门童为明楼推开门。
“楼!”
明楼刚刚走进去,就听到了一声热情地招呼。
明楼还没来得及看清场内状况就被热情地抱住了!
“楼!看到你真开心!”史密斯格外高兴。
“史密斯先生你好!”阿诚主动打招呼。
“诚,你们俩还是那么形影不离!”
“史密斯先生你还是那么热情,总是喜欢给人惊吓!”明楼慢慢把他推开。
“是惊喜!”史密斯纠正道,“从你们下车我就看到你了,你终于来上海了!我太高兴了!你以后在上海有什么麻烦只管找我,不用客气!”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上海是你的地盘啦!”
“Sorry!”史密斯耸耸肩,说,“我忘了上海是你的家,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是我反客为主了。”
“明大公子!”荣华挽着一个英国人的手臂款款走来。
在众多金发碧眼的法国人中,荣华身着光滑如水的旗袍,秀发微卷精致地盘在头上,使其身上的东方女子的韵味别具魅力。
那个英国人用法语和史密斯说了几句,史密斯转过来对明楼说:“你们聊,我去告诉我父亲,你来啦!他一定比知道我来了更开心!在父亲的心中儿子总是别人家的好!不知道中国是不是这样?”
明楼笑说:“史密斯你最爱开玩笑!”
看史密斯走了,荣华说:“好久不见,明大公子交友广阔,连法国大使的公子都对你这样热情!”
“在法国时,我们是好朋友,常常到他家里做客,所以比较熟识。荣大小姐能出现在这里,交友也很广阔啊!”
“我只不过是陪着我这个英国朋友来做他的翻译罢了,他刚到中国,还不太会中文。”
“看来,荣大小姐的英文不错喽!”
说话间,明楼的眼睛一转,他看见季明宇正准备离开。
明楼随手从侍者盘子上取过一杯酒,向荣华说:“看到个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呼!失陪一下!”
荣华含笑点头。眼光却从未离开明楼。
“荣大小姐的英文是在学校学的吗?”阿诚接着刚才的话题,想转移荣华的视线。
“是啊!”荣华有意无意地回答着阿诚的问题,她的余光不时地瞟向明楼那里。
她看见
明楼走过去,不小心撞到了中央军人监狱狱长季明宇,一杯酒洒在了他的身上,明楼连连道歉,并攀谈起来,最后还拿出一张名片交给季明宇,季明宇眼光发亮,如获至宝,他也给了明楼一张名片。
季明宇走了,明楼不经意地朝荣华这里望去,荣华并没有躲开他的眼光。
明楼走过来,从侍者盘子里又取了一杯酒,跟荣华碰了一杯,“荣大小姐是对我感兴趣呢,还是对季狱长感兴趣?”明楼也直截了当。
“我是对明大公子对季明宇感兴趣的原因感兴趣!”
明楼警觉地看了那个英国人一眼,他似乎百无聊赖,看来真的听不懂他们的对话。
“荣大小姐也认识他?”
“楼!”
史密斯很有穿透力的声音传来,老史密斯过来了,他在招呼明楼过去。
“看来只能下次再告诉荣大小姐了!”明楼说。
“没关系,我现在又不感兴趣了!”
荣华温婉一笑。
天色接近傍晚,下午的财经沙龙已经意尽阑珊,晚上就是一些舞会,明楼就找借口离开了。
“大哥,”阿诚开着车,有些担心的问,“你今天可是打着明氏投资银行总经理的身份在交际,要是被大姐知道了,不会有麻烦吧?”
“能有什么麻烦!我这是在给银行招揽生意!”
明楼一副天塌下来都与我无关的样子。
“对了,刚刚接到消息,”阿诚说,“杜旅宁约您见面。”
明楼一笑,说:“他终究是耐不住性子了。”
黄浦江边,海风徐徐,明楼和杜旅宁靠在栏杆上,望着无边大海,风衣衣袂飘飞。
阿诚和刘云普立正站于不远处,警戒四周。
“你怎么来上海了?”杜旅宁问。
“你不是派人摸过我的底了吗?”明楼望着此起彼伏的海水说。
“你怎么知道是我派的人?”杜旅宁不想这么快就承认,在这个还没自己学生年龄大的年轻人面前,他还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老谋深算一点。
“一看就是你教出来的学生,到我家吵吵闹闹!”明楼很不给杜旅宁面子,自己虽然年龄上远远小于杜旅宁,但是在特工这行的资历上,他们不相上下,更何况自己还是戴笠面前的红人,国民党里一级压一级,红人压老人的风气他学得也很到位。
杜旅宁不是那种一激就急的人,他很大度地笑笑,接着问他最想知道的事:“是啊!我那个学生太笨,只好我亲自来问你,你来做什么?”
明楼环望四周,黄浦江边,视野开阔,一眼可以看尽繁华的上海滩。
“上海是座美丽的城市,是中国经济的中心,是连接世界经济的枢纽,你说我来做什么?”
他要做的就是在上海与世界各国打交道,获取他们的经济情报,开创一条经济情报网。
杜旅宁大概知道了明楼想要做什么,至于具体任务不该他知道的他也不会去问。
“你怎么也来上海了?军校谁管?”这回该明楼问了。
“王天风代替了我,有战场可以上,谁会喜欢在军校教书育人!”
“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当老师!”
“你是觉得王天风当老师不适合吧?为你的生死搭档感到不值?”
“他可不是我的生死搭档!”明楼赶紧撇清关系,“我们两个不熟!”
杜旅宁笑笑,说:“你们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